正思量間，萬勝友回來了。
“楊副科長，找到巡警了，他們正在查訪，我們回分局等消息吧。”
楊霖點點頭。
三人騎上自行車，回了一分局。
馬鈴、牛敢已經回來了，正跟分局的警察吹牛。
“二位長官，剛才我用分局的電話，在慶豐樓定了一盆子燉雞，想必早就燉好了，要不要讓他們送過來？”
賴大祥問道。
楊霖看了一眼萬勝友。
“送吧，一會兒人也就快回來了。”萬勝友道。
賴大祥去打電話了。
楊霖把馬鈴和牛敢叫到萬勝友辦公室。
“已經問完了，唐執玉說他下班就回家了，閆承武和于進國二人一塊去喝酒去了，是供貨商人請的客，已經證實。”
馬鈴道。
“還有別的情況嗎？”
“唐執玉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他說賴家爺們一條心，不把他放在眼里。”
“賴大祥和賴軍文關系很好是嗎？”
“是，唐執玉說，賴軍文平時眼中無人，只有賴大祥的話他能聽進去，對別人不大理睬。還說，閆承武和于進國是小人，光知道巴結賴家爺們，蹭吃蹭喝拉皮條。”
“拉皮條？”
“唐執玉說，閆承武和于進國二人經常給賴家爺們介紹飯局。廠里錢緊的時候，有些人為了能把貨款盡快使出來，除了請客吃飯，還經常給他們找女人。
我覺得，財務室唐執玉是孤立的，另外四人有吃有喝，就他清湯寡水，當然心有怨言。所以，一聽賴軍文出事了，他才幸災樂禍。”
“記賬會計跟管錢的會計，關系不能太好，否則，二人聯手，能把廠搬他們家去。
財務室這種狀況，也許是賴大祥的用人策略，也許是因為唐執玉性子拐孤，不合群。”
楊霖道。
“我覺得唐執玉有點偏激，看不慣這，看不慣那，又不肯跟別人同流合污。”
馬鈴道。
“也許沒有你說得那么高尚，他這么敢說，敢于把財務室的秘密說出來，也許他是為了用這件事把賴大祥扯下來，以后他就是財務室的老大了。”
楊霖道。
馬鈴搖了搖頭：“我看唐執玉沒那么陰險，像個正人君子。”
楊霖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君子小人很難分界的，就看最后的結果對誰更有利了。”
“你這是先入為主，把任何人都看成罪犯，對任何人都懷疑，是不是干刑事的都這樣？”
馬鈴很不以為然。
“馬老弟，我倒覺得楊老弟這樣是對的，要把所有人都當成好人，還破什么案啊？”
萬勝友在一旁幫了楊霖一膀子。
見萬勝友幫楊霖說話，馬鈴瞥了楊霖一眼，心道，行啊，才半天功夫就拿下一個分局長？
楊霖沒理他，繼續問道：“唐執玉還說過別的嗎？”
“沒有。”
“閆承武和于進國呢？”
“閆承武沒說什么有價值的話，于進國說起財務室的人事關系時，倒是提了一句，說賴軍文跟唐執玉很不對付，誰看誰都不順眼。
還說，最近感覺好像有點變化。”
“什么變化？”
“他說賴軍文好像沒有以前那么沖了，雖然跟唐執玉還是誰也不理誰，但一直沒有干他。過去倆人經常吵起來，基本都是賴軍文找茬，他說每次吵架，賴軍文能把唐執玉氣死。”
“多長時間了？我是說，二人關系有所緩和，已經多長時間了？”楊霖問道。
“于進國說不準，他說時間不短了，應該在三個月以上。”
“還有嗎？”
“于進國還說，閆承武不地道，手腳不大干凈。”
一聽這話，萬勝友笑了：“真是應了楊老弟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于進國這是看上賴軍文空出來的位置了？”
“就是。可這跟我說得著嗎？我又不是老板，也不是老板娘。”馬鈴道。
“也許他另有深意。”楊霖道：“他當然明白，跟你說這些沒用，他為什么還要說？”
馬鈴沒有回答，心里卻道：“老毛病又犯了。”
“關于賴軍文，于進國怎么說？”楊霖問道。
“他說賴軍文別看跟個刺頭似的，其實是個實在人，很好哄弄，膽子還特別小。
就是有一條，順毛驢，你得順著來。他還說唐執玉就看不明白，老是戧他的毛，倆人能不干起來？”
“他說沒說過，賴大祥和賴軍文關系如何？”
“說了，說賴軍文最怕賴大祥，他管賴大祥叫叔，有時候賴軍文和唐執玉吵起來，只要賴大祥喊一聲，賴軍文立馬老實。”
楊霖想起賴軍文的老婆，問道：“賴軍文的老婆，他們了解嗎？”
“這個我還真問了。”馬鈴得意地說道。
“于進國說，賴軍文脾氣不大好，他老婆很怕他。他經常吹，說在家那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聽話就揍。”
“娘的，跟了這么個男人，他老婆真夠倒霉的。”馬鈴接著說道：“我就不……。”
楊霖白了他一眼，說案子呢，提你干啥？誰不知道你是媳婦迷？
“他老婆懷孕的事，于進國說過嗎？”
“說了，他打發老婆回娘家了，說他老婆離不了人，他又不能整天在家陪著，所以，送回娘家待產。”
“什么？他老婆回娘家了？走了多長時間了？”楊霖一聽，心中一驚，連忙問道。
“一個多月了，走的時候六個月了。”馬鈴道。
這個消息聽在楊霖和萬勝友耳朵里，二人反應是不同的。
萬勝友想起楊霖對賴軍文性格的分析，心中十分佩服，他老婆不在家一個多月了，那家里肯定就是他一個人收拾的了。
而楊霖卻是把賴大祥的嫌疑度往上又提了一格。
這么重要的信息，他為什么不說？
他一步不離地跟在身邊，真的是因為賴寶麟的吩咐嗎？是不是有借機探聽案件偵破情況的嫌疑呢？
想了想，楊霖還是不打算打草驚蛇，連萬勝友和馬、牛二人都不能告訴，省得他們面上帶出來，驚了賴大祥。
還有，看來有些事還要深挖一下，比如，賴軍文為什么家里那么窮？他的錢都花哪去了？是不是都花到女人身上了？
他決定下午把賴大祥支開，把唐執玉找來，好好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