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一線生機,酈先生.......”
“滾!”
見酈道安目眥欲裂,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再不敢逗留。
他被喝得腿發軟,后退著跌了好幾次,才勉強跑出門去。
竺君眼睜睜望著那人離開。
她被折磨得幾近崩潰的精神再也無法支撐。
嘶吼著狠狠往酈道安臉上撓了一道。
脖頸上火辣辣的疼。
酈道安沉著眉眼,望著眼前眸眶通紅的女人。
她很痛,他也并不好受。
“竺君。”
“住口!”
“我不想聽到你喊我。”
她滿頭滿臉的汗,狼狽又蒼白。
她轉身想往外走,雙腿發軟,摔到了地板上。
酈道安要上前去扶她。
她像是見著瘟疫似的,極快的往后縮,避開了他的指尖。
酈道安似心尖上被人狠扎了幾分似的刺疼。
他在她跟前,慢慢蹲下來。
擋住了她試圖起身去追那人的路。
“你想找孟超,等過段時間.......”
看她煎熬、飽受折磨,他無法不妥協。
“什么藥?”
酈道安收了聲。
他背在身后的手收攏,握緊。
眼底的疼,被壓了下去。
“沒有。”
“別再問。”
他起身,站在她跟前。
“你以后都不會再來。”
竺君掙扎想起身追過去,可待她起來,酈道安已不見了人影。
有個陌生面孔站在門邊。
客氣的跟她說:“竺小姐,我送您回去。”
竺君未往前走。
她往車里望。
酈道安不在車內。
“我不回去。”
“酈道安在哪里?”
那人就道:“酈先生說,您要是不打算走,那就只能讓竺少爺辛苦一趟了。”
竺君聽到這里,一口氣抵在那兒。
她面孔白得難看,嗓音艱難的問:“他想做什么?”
“行宇現在這樣,他還想做什么!”
那人卻只是站在門邊等著她,像是木頭人似的,不管竺君說什么,不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
她沒法和酈道安犟,幾分鐘后,竺君強壓著自己,往那車上去。
車內是冰冷的,暖氣開啟時,車內的溫度驟然上升了不少。
可還是冷的。
因她的心都是冷的。
酈道安就在別墅的二層望著那輛車離開。
他身后有人,過來說道:車已經備好了。”
有一段時間,酈道安才將目光收回來。
他回過身來,臉上并未見多少異常的神色。
冰冷淡漠得,好像他不似人,反倒像是從九天入凡的神魔。
他緩緩的往樓梯那走,身板挺得筆直,當真是無間可催的模樣。
車載著他往機場的的位置去。
陸瑤會在凌晨兩點回到國內。
酈道安撥通了電話。
“方明,安排人手,準備行動。”
又撥了秦言的電話。
該收網了。
陸瑤從出關口往外走。
她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在人前一向端莊明媚的大小姐,這時卻像是躲藏的老鼠。
墨鏡將她整張臉都遮住,帽子幾乎蓋住了一半的面孔。
陸瑤半弓著身,調整了一下圍巾,把帽子也往里兜。
她父親打電話給她,譚業被人耍了,這時已走投無路,讓她小心。
早前譚業找上她合作,她父親便不愿意。
說這人現在已是棄子,讓她別和這種人再有往來,免得牽連大家。
可陸瑤總被規束著。
她根本不喜歡秦兆,甚至厭惡那個除了吃喝玩樂,什么都不會的二世祖。
可為家族聯姻,她不得不嫁給秦兆。
她明明喜歡秦言,但因她大嫂的身份,她甚至連“喜歡”兩個字都不能說出口。
假如秦言一輩子身邊沒有女人,她也能忍下去。
只要她是他身邊唯一能接近的女人,用什么身份,她可以不在乎。
可秦言偏偏和曾經拋棄了他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且他那樣在乎竺敏妍。
陸瑤從未見過他那副模樣。
她嫉妒,嫉妒生恨。
她比竺敏妍少了什么?
憑什么竺敏妍可以,她不可以?
她只是想發泄,她想讓竺敏妍受點教訓。
陸瑤深提了口氣,上京城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
從機場出來也未見任何動靜,她心下暗嘆,父親他們也太過小心。
陸秦兩家在上京城,不說呼風喚雨,也是半壁江山,用得著怕誰?
即便竺敏妍的妹妹傍上了酈道安,那又怎么樣?
酈道安不過玩玩罷了,還能真為了她做什么?
也就秦言那樣的傻子......
陸瑤剛將圍巾摘下來。
忽聽到左右兩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她愣了一下,隨即感覺到心跳驟然加快,一種極不好的猜測浮上心頭。
陸瑤立即轉身,就要往機場內跑。
她身后已站了幾個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心下慌張,可還竭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壓著嗓子喝道:“你們是誰!”
“快讓開!”
很快,那幾人身后出現了方明的身影。
方明摸了摸自己瘦得都快要戳人的尖下巴,不客氣道:“陸小姐,你涉及窩藏罪犯。”
“跨境買兇傷人等罪名。”
“跟我們走一趟吧。”
陸瑤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干凈。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雙手被拷住,冰冷的觸覺驚醒了她空白的思維。
她雙腿一軟,跌了下來。
而就在同一時間,機場內部有個清潔工模樣打扮的中年男人,見陸瑤被抓。
立即察覺到不對,轉身就往廁所方向去。
他剛要進門,酈道安從里出來。
那清潔工模樣的男人頭都未抬,轉身要避開。
酈道安上前,抓住對方的胳膊。
那人隨即反擊,一拳擊打到酈道安腹部。
酈道安往后一退,反手扭住他手腕往他背上帶。
打斗中,清潔工腦袋上戴著的破氈布帽掉了下來。
露出譚業那張蓄滿了胡子的臉。
他眼中驟發出精光。
在與酈道安對上的瞬間,另外一只手的袖子中掉進掌心一個針管。
頃刻間扎向酈道安的脖頸。
酈道安側首往旁一避。
抬腳往他另外那只手上踹。
忽聽到“啊”的一聲。
有個不顧警示牌闖過來的男人被驚嚇到。
酈道安心下驟驚,腳下有了片刻的停頓。
也是在這時,譚業抓準時間,指尖使力。
他離酈道安還有一米距離的掌心,那枚針管上的針,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