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機場的關口,竺君有些怔忪。
有些不太好的回憶涌上心頭。
大姐跟爸爸吵架那天,她追著她來了機場。
要是當時她能將大姐勸回去,也許大姐不會被人陷害入獄。
酈道安拿了機票走過來。
竺君視線落在他手中的機票上,輕輕的嘆了口氣。
酈道安低眉瞥了她一眼:“這世上的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存在如果。”
她那點心思,就和白紙一樣躍然臉上。
酈道安微微抬了一下下巴:“進去等。”
被他點破了自己在想什么,竺君有些赧然,她跟著他進了候機室。
如果父親未出事,今年夏天,竺君會作為交換生出國留學。
想到這里,竺君精神越發不是太好。
飛機起飛,突如其來的失重感驚得她心猛往上吊。
臉上血色瞬間消失。
竺君下意識抓住了身旁人的胳膊,眼睛死死的閉上。
她沒想到自己會暈機。
反胃感涌上來,她想扭頭避開,已經來不及了。
望著吐到酈道安腿上的酸水,竺君腦袋一片空白。
她下意識去看他的臉,無措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隨著飛機顛簸帶來的眩暈、嘔吐,很快再度向她襲來。
還有那失重帶來的恐懼心慌。
讓竺君連“對不起”都來不及說,便陷入意識模糊中。
酈道安手掌托著女人昏沉沉的腦袋,緊皺著眉頭。
她好似發冷,還在顫抖。
“竺君?!”
她暈機的毛病讓人始料未及。
到下飛機,竺君都是半昏半醒的。
見她這樣,酈道安只能就近選了家酒店暫時住下。
夜半時分,竺君干渴得厲害,咳了幾聲,醒了過來。
睜眼望著陌生的環境,她有一瞬分辨不清自己在哪里。
套間內的門被人推開,發出輕微的聲響。
竺君抬頭,懵懂的雙眼與門口望過來的一雙冷清的眸子對上。
她打了個激靈,徹底醒了。
“酈先生。”
忙要掀開被子下來。
酈道安目光在她臉上定了一定。
竺君這才發現他正在打電話,馬上噤聲。
“明天晚上你不必過來。”
“早點休息,等忙過這陣,我去找你。”
他收回視線,微側過去的臉龐似有一點兒柔和。
連說話聲音都放緩放輕了不少。
這應當是女人的直覺,竺君立即就判斷出電話那端的人是誰。
是他的未婚妻。
一股冷意從脊背往上躥,竺君本就沒什么血色的小臉瞬間白得厲害。
她半轉過臉龐,羞愧令她無法抬起頭來。
沉默的起身,躲到了洗手間里。
竺君坐在馬桶上,局促又寂落。
隔了好一會兒,洗手間的門被人敲了兩下。
酈道安在外道:“出來。”
她應了一聲,走到洗手臺那兒看了眼鏡子里發白的面龐,鞠了一捧冷水洗了洗臉。
竺君這才推門出去。
酈道安坐在床邊的沙發椅上,點了支煙,示意她坐到對面。
“明后天有個私人聚會,你陪我過去。”
他沉吟了一下:“事情順利,你可以在巴黎多留兩天。”
竺君當下欣喜,這樣一來,她就有時間去機場調查大姐的案子了。
連聲道:“謝謝酈先生。”
酈道安輕吐出的煙圈令他眸色迷離,他望著她,竟有些憐憫,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