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雖然沒有課程，萊特還是前往了三角塔第十層。
“學徒級，超魔技巧相關，已收到論文，我會投入相應板塊，請在此等待。”萊特面前3米高的乳白色石像發出聲音，行了個蹩腳的巫師禮。
它側過身去，將萊特的論文放在身后一個塞滿了紙張和書籍的小推車上，略微擺弄了一下，小推車就自己往前，七拐八拐地進入了第十層的深處。
“好。”雖然萊特很懷疑眼前的石像到底識不識字，但其寬大的身體阻攔電梯入口，一點也沒有放自己進入第十層的意思。
石像和萊特就這樣對立地站著，十分鐘過去，石像一動不動，萊特倒是有些不自在，已經轉換了好幾種站姿。
還好對方只是個煉金生命，沉默的氛圍里，萊特并沒有感到特別尷尬。
這時，塞滿各種紙張和書籍的小推車緩緩駛出，“嗒”的一聲抵在石像身上。
萊特感覺到兩者之間產生了一些微弱的魔力波動。
“《論超魔技巧“復合符文”構建過程中幾種計算步驟的簡化》。”石像突然發出聲音。
“經評定，論文合理探討了超魔技巧‘復合符文’的速度優化方案，但適用范圍窄，優化效果一般，綜合評定結果：獎勵10學分。”
“這......”
“居然才10個學分？”
萊特有些意外，能讓復合符文施法過程加快一倍的優化方案就值10個學分？
他嚴重懷疑審核論文的巫師并沒有以學徒的視角來看待這篇論文，導致他主觀認為這種速度的提升十分有限。
可是審核結果已經出來了，他也沒辦法跑到審核的巫師前面好好理論一下。
折騰半天，只搞了10個學分。
有些失落的萊特默默離開了三角塔。
“不行，”離開三角塔的路上，萊特獨自咕噥著，“我在論壇上看見，除了把論文遞交到學院審核，還可以親自去找一些期刊投稿，申請刊載。如果論文被引用的次數多，我也能獲得不菲的學分。”
“霍爾姆學院比較有名的幾個期刊分別是《霍爾姆學報》、《煉金學報》，次一檔的是《霍爾姆巫術研討報》、《巫術研究月刊》、《煉金機械月刊》這些。”
“我該向哪個期刊投稿呢......”
《霍爾姆學報》和《煉金學報》都比較高端，是直屬于學院的期刊，如果經過學院審核后，這兩個期刊沒有向自己約稿，自己主動去找也是無用功一件。
《煉金機械月刊》雖然在學徒之間比較流行，但是和我的論文方向明顯偏離。
思考了一會，萊特發現適合他投稿的就只剩下《霍爾姆巫術研討報》和《巫術研究月刊》。
它們也是學徒經常訂閱的期刊，其中討論的內容也和萊特的論文具有一定的重合性。
二話不說，萊特動身前往《霍爾姆巫術研討報》的總部。
《霍爾姆巫術研討報》的總部在學院內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遠離鐘樓，遠離實驗園區和那些煉金工坊。
為了節省時間，萊特花費金幣乘坐無人機械馬車，十分鐘就抵達目的地。
那是一間非常復古的三層閣樓，閣樓旁有條小河流，讓萊特覺得這里不是一個刊物的總部，而是一間中世紀的小磨坊。
進入閣樓，萊特看見房間內的書桌后坐著一個大胡子老頭，他躺在一張木質搖椅上，捧著一本又大又厚的書籍。
“您好，我想向《霍爾姆巫術研討報》投稿，請問該怎樣操作？”萊特恭敬地詢問。
靠近書桌時，萊特注意到一側的桌腿缺了一截，用了一些雜亂的紙張和書籍墊上。
“哈~”老頭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坐起身子，“是你親自投稿，還是幫你的導師？”
“是我親自投稿。”眼前的大胡子老頭顯然是正式巫師，萊特保持恭敬的態度。
“哦。”老頭看了眼萊特胸口的學徒徽章，態度一下變的十分冷淡，“把論文放那吧。”
老頭抬了抬下巴，指向旁邊的桌面，上面雜亂堆疊了許多紙張和書籍，然后又繼續躺在搖椅上看書。
放下論文后，空氣中剩下的只有沉默。
“就這？”
老頭完全沒有翻看論文的意思，那又大又厚的書籍擋在兩人之間，萊特在原地等候了幾分鐘，書籍后居然傳來陣陣鼾聲。
搖了搖頭，萊特離開了閣樓。
“僅僅因為我學徒的身份就如此輕視我，這老頭肯定是個老古董！”
不想浪費多余的時間，遇見這種觀念接近古代巫師的老頭，萊特只能自認倒霉，然后動身前往《巫術研究月刊》的總部。
雖然沒有被明確拒稿，但萊特已對《霍爾姆巫術研討報》不抱什么希望，說不定自己的論文馬上就要淪為某個桌腿的墊腳。
……
“非常抱歉，萊特先生，您的論文具備一定的價值，但我們本期的《巫術研究月刊》已經排滿名額，如果堅持投稿，就只能等到下一期了。”月刊總部的編輯說道。
“呃，好吧，那算了。”
現在才九月份的月中，這期的論文就已經排滿，萊特顯然是不相信的。
眼前的審核員對自己很客氣，但說不定自己下個月再來投稿，對方會表示不小心忘了這件事，然后讓自己下下個月再來。
其中的一些利益牽扯，萊特不想仔細揣測，他上輩子沒少遇到類似的事情。
萊特此刻只覺得身為一個學徒，似乎沒人覺得自己的論文有什么價值，想進行巫術研究都步履艱難。
反觀學院的審核部給出的10學分獎勵，居然是自己現在收到最高的評價。
據說，“大改革”后的研究環境比以前要好了太多，以前究竟是什么樣子？巫師學徒完全沒資格研究嗎？
沒有發表論文帶來的正反饋和收益，我又該拿什么來進行新的研究？
萊特此刻才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學徒都直接選擇接取學院直接下發的任務來緩慢積累學分，為什么有不少的巫師學徒將自己“賣”給那些巫師家族，出賣自己的未來。
“真是壓抑的研究環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