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
“我父乃彭城郡公，吏部尚書。”
“我兄弟四人，皆是帝國忠良之臣。”
“我韋氏一族，傳承久遠，興于漢，傳至唐，千年望族，書香不息。”
“殿下已經得罪了杜氏，如今還要與我韋家結怨？”
“當眾藐視王法，殘殺國之棟梁，如此暴行，天理昭昭，就不怕報應？”
“我非杜威，乃帝國正五品大臣，怎敢……”
韋益知道軟弱可欺的道理，當即怒視李璿，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道。
相信，只要腦子沒有問題的正常人，就絕不敢當眾殺自己。
那杜威死便死了，畢竟帶罪之身，杜家也說不出什么。
若這齊王敢當眾砍殺自己，韋氏定會找陛下討個公道。
一眾官吏，也紛紛側目。
這些傳承久遠的大家族，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雖然杜韋兩家比不上五姓七望，但也是京兆地區千年大族，令人望而生畏。
自秦以來，每一次王朝更新迭代，背后都有這些頂級大族的身影。
這也是他們能夠傳承千年不息，代代興旺的秘訣。
李璿眼神露出一絲冷意，看著高傲的韋益，拔出寶劍，直接扔了出去。
寶劍不偏不倚的插在韋益的腳下，搖擺不定。
韋益還沒說完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著褲襠下的寶劍，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
眼見氣氛不對，萬年縣令李峴連忙站起來，打圓場道：“殿下息怒，韋知縣若有罪，自有帝國律法審判。”
“殿下息怒。”
無論心中作何感想的眾人，也全都異口同聲勸說道。
那杜威死有余辜，諒他們杜氏也沒臉說什么。
這韋益可不同，朝廷五品大臣，就這么被斬了？
別說齊王會不會有事，怕就怕自己會成背鍋俠。
畢竟，齊王當下如日升天，備受寵愛，又有貴妃娘娘作后盾。
“在本王面前，就請收起你們這些大家族高高在上的姿態。”
“論尊貴，這大唐非我李家莫屬，還輪不到你們這些歪瓜裂棗來作威作福。”
“你若覺得不服，大可上前一步，且看本王敢不敢親手斬你狗頭便是。”
李璿臉上盡是嘲笑，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既然是東宮的黨羽，那就是本王的敵人。
就算五姓七望，關隴門閥全都站在這里，又如何？
非友既敵！
也不是說這些門閥氏族都不是好東西，他們也是人才輩出。
正所謂，凡事有利皆有弊。
世間本無對錯，只是因為有了立場，才有善惡是非之分。
若不能為自己所用，那就只能當作廢材給燒了。
韋益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心中雖然百分百肯定齊王不敢殺自己。
可就是不敢越雷池半步，怕就怕，萬一呢？
自己可就一條命，死了就真的沒了。
且不說能不能討回公道，就算能，又如何？
還能起死回生不成？
算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且看他張狂，且看他囂張，且看他得意，且看他走向滅亡！
皇族又如何？
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族！
千百年來，皇族換了一茬又一茬，我韋氏一族，仍舊屹立不衰。
這便是千年世家的底蘊，千年世家的高傲所在。
關隴門閥，不過就是一群暴發戶罷了。
早晚會隨著腐朽的皇族，一起走向凋亡！
“本王再問一次，你可知罪？”
李璿漠視的看著韋益，聲音冷若寒霜道。
“下官無罪。”
韋益雖然不敢再挑釁硬鋼李璿，但矢口否認道。
“傳證人羅會。”
李璿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祭出殺手锏道。
沒多大會，羅會便走了進來，直接對著李璿拱手一拜道：“草民羅會，拜見齊王殿下。”
“將你的冤情如實道出，本王與諸君會為你主持公道。”
李璿看著羅會，直接把所有人都拉下水道。
聽到齊王的話，眾人紛紛露出異樣之色。
殿下你與韋氏的恩怨，與我等何干啊？
“小人近幾日，一直都往長安縣衙跑，本欲狀告杜二郎強擄我妻。”
“可長安縣衙門吏，非但不受理小人訴狀，還動手驅趕小人。”
“并揚言小人竟敢不知好歹，得罪侍郎家公子，再敢造謠生非，便把小人抓進縣衙大牢。”
羅會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詳細道情了緣由與過程。
眾人幾乎都聽明白了，這明顯就是長安知縣韋益，有意包庇杜二郎。
但這里面的水很深，并沒有人接話。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齊王那般英勇無畏。
韋氏的名頭實在太大了，京兆望族，不可小覷。
“大膽，竟敢污蔑本官，究竟是何居心？”
韋益立刻怒視身旁跪著的羅會，厲聲呵斥道。
“竟敢恐嚇證人，實在狂妄至極。”
“給本王扒下他的官服，笞二十，以儆效尤。”
李璿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當即大喝一聲道。
“誰敢？”
韋益也是無語了，自己與這位齊王有仇嗎？
真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致自己于死地，瘋了吧他？
幾名府衛也被韋益震懾住了，看了看齊王，又看了看韋益，一時間有些遲疑不定。
“你們幾個被解雇了，以后不用來京兆府了。”
李璿暗罵一聲沒出息的東西，然后便繼續嚷嚷道：“齊王府親衛何在？”
“屬下在……”
南霽云帶著十名親衛，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進來。
“藐視本王之令，罪加一等，笞四十，立刻執刑。”
李璿可不慣著這廝的臭毛病，跟自己狂？
看是你的嘴硬，還是刑鞭硬！
“你們敢，我父乃……”
韋益見齊王府的親衛，兇神惡煞的圍了上來，當即大吼道。
“啪！”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名親衛扇了一耳光。
清澈的耳光聲，響徹整個大堂。
不得不說，齊王府的親衛辦事效率就是高。
三下五去二，不但把韋益的朝服給扒了，就連內衣都全扒掉了。
只留了一條遮羞的白色長褲，赤條上身。
“你們簡直無法無天，天殺的混蛋……”
“我……我不會放過你們……絕不……”
韋益被兩名親衛按在地上跪著，嘴中發出怨毒的咒罵聲。
太有辱斯文了！
這韋知縣該減減肥了，這肚子有點大！
嘖嘖，這一耳光，扇的韋氏的臉，往哪里擱？
齊王殿下之勇，吾輩楷模也。
這齊王府的親衛也不是凡品，一個個都是奇葩啊！
五品大臣，直接扇耳光？
關鍵還特別忠誠，不但嚴格執行齊王之命，還有盈余，直接全扒光了！
齊王終究還是太年輕了，這韋氏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一眾官吏，雖然驚詫，但礙于齊王的淫威，也只能默默當起了吃瓜群眾，心中萬分感慨起來。
大堂之中，響起了一聲又一聲鞭響，夾雜著撕心裂肺的慘嚎，十分富有節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