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內的神像被歲月所侵蝕,那座高大莊嚴的雕像早已破裂成碎片,四分五裂的身軀形如一位受傷的巨人,原來的威嚴與尊貴已然煙消云散。
美味的烤肉味深深地吸引了“駱繁星”,使他仿佛忘記了江湖的兇險,他迫不及待地向天井走去。
天井里布滿了茂密的雜草,有的長得高高的,有的蔓延在地上。雜草的顏色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翠綠色,有的則是黃褐色。在它們之間,隨處可以看到肆意生長的野花和雜草。這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不少已經超過了人的胸膛高度。在碧綠的雜草與美麗的野花之間,還有幾株長得比較高的灌木,從中透出幾處鮮紅的花朵。
整個天井看上去很荒蕪,因為幾乎沒有人會來到這里,它自然就被荒廢了。這里常年都沒有人打掃,只有野草和野花隨意地生長,一陣清風吹來,呈現出一片破敗荒涼的景象。
老乞丐席地而坐,慢悠悠地翻烤著手中的雞,美味的烤雞味道隨風飄揚,引得人口水流了三尺長。
老乞丐一身破舊的衣物,褲子被穿出了好幾個大洞,上衣上也漏著幾個不小的破洞。裹腿的布條勉強固定在了腳踝上,襪子早已破爛不堪。身上散發出陣陣臭味,黑黑的指甲趾上還有厚厚的污漬。
老乞丐看上去疲憊不堪,漫不經心地翻著烤雞,眼睛瞇成一條縫,對“駱繁星”的靠近視而不見,仿佛他是透明的一樣。
“駱繁星”整了整衣襟,拱手行禮試探著問道:“老人家,我是一名趕路的過客,因為著急趕路所以錯過了旅店,現在饑腸轆轆,可不可以把你的美食分一點兒給我,我給你錢!”
老乞丐并沒有抬眼看他,依舊滿不在乎地翻著手中的烤雞,另一只手不忘端起酒葫蘆,“咕嚕嚕”地喝一口美酒,任憑美酒的香味隨風飄蕩。
“駱繁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再次試探著問道:“老人家……”
話還沒有說完,老乞丐斜著眼瞄了他一眼,隨手抄起一根燒火棍,輕輕地點了點旁邊的空地,示意他坐下。還沒有等他坐穩,已經扯下一根雞腿,遞到他的面前。
“駱繁星”早就餓得不行了,也顧不得形象,急不可耐地一把搶過雞腿,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頤。
“人在江湖,誰還沒有個落難的時候。”老乞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說著還把酒壺遞了過來。
“是呀,是呀,誰還沒有落難的時候,感謝老人家的美意!”“駱繁星”哪里還管得了那么多,接過酒葫蘆昂起脖子,“咕嚕嚕”地喝了個痛快。
老乞丐也不再說話,自顧自地吃起來。
等到“駱繁星”酒足飯飽,忍不住打了個飽嗝,老乞丐這才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切地問道:“小伙子,吃的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感謝老人家雪中送炭,感激不盡!”說完就要伸手去摸腰間的銀子,突然覺得肩膀一陣巨疼,這才大吃一驚,急忙一個懶驢打滾,滾出三丈開外,一臉驚恐地看著老乞丐。
“哈哈哈,怎么,中了我老乞丐的‘五毒掌’,還想跑不成?”老乞丐哈哈大笑。
原來他就現任五毒教的西方長老人稱“神丐鬼手”的刁昭原,為人刁鉆毒辣,專愛背后下毒手。
“你……你……”“駱繁星”這才驚覺江湖險惡,馬上撕開衣服查看,肩膀上果然有一個大大的掌印。突然又覺得五內翻騰,肚子像刀攪一樣痛,原來刁昭原早也在酒里下毒了。“駱繁星”急忙盤腿坐下,運功逼毒。
“駱繁星”質問道:“難道,你也是為了《繁星劍譜》?”
“哈哈哈,六扇門的人怎么可能會餓著,也不會那么講理。而且,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白玉京最愛干凈,每天都會換干凈的衣服,身上也總有一股香味,我豈會不知?”
“你早就看出來我不是‘駱繁星’?”
“哈哈哈,那還用問嗎?要是你是‘駱繁星’,我還懶得動手了呢?”
“我與‘五毒教’向來也沒有恩怨,刁老前輩又何必呢?”
“榮華富貴誰不想呀?你現在可值黃金萬兩吶!哈哈哈。”話還沒有說完,刁昭原抄起剛才的燒火棍,一招“直搗黃龍”就攻了過來。白玉京悔不當初,只得忍著劇痛,拔出七星劍,使出一招“月朗星稀”化解。這聽見“當”的一聲,劍和棍纏斗在一起,白玉京身中劇毒,只覺得手臂發麻,有些力不從心。
好在他年輕,功力還算深厚,趁刁昭原伸腰的時候抓緊空檔逼毒,只聽見“哇”的一聲,他已經連酒帶血吐出一大口毒物,噴得花兒更艷麗了。
“白玉京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會的功夫,居然能抽空把毒逼出來一大半,可惜我五毒教的毒可沒那么容易解!”刁昭原不禁感慨道。
“呵呵,我白玉京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是吃素的。”白玉京稍微喘了一口氣,一招“梅花朵朵”直取刁昭原的面門。
刁昭原大驚,他的毒非同小可,這要是一般人,早就一頭栽在地上,去見閻王了。沒想到白玉京不但沒有倒下,還能一邊反抗,一邊把毒逼出來,果然不是等閑之輩。
為了盡快結束戰斗,刁昭原眼珠子一轉,突然心生一計,一招“橫掃六合”佯攻向白玉京的腰部,白玉京急于取勝,直接使出一招“醉里挑燈”格擋,可惜他有傷在身,又怕運功過度毒氣攻心,以至于反應慢了半拍。
刁昭原果然心狠手辣,突然把棍子一丟,雙掌馬上變成五毒掌,使出一招“排山倒海”,結結實實劈在白玉京的腰上。
白玉京大吃一驚,已經來不及了,“哇”地一聲慘叫,噴出一口“老血”,踉蹌著往后一退,摔了個四腳朝天。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匹高大的棗紅大馬在官道上疾馳,就在靠近山神廟的一瞬間,馬兒一個急剎車穩穩停住,一個白影騰空而起,徑直飛進廟里的天井,四平八穩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