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倒是正愁沒有表演看呢。”

方奕凝視著遠方，笑了笑。

手機輕輕地震動了下，低頭看去，是秦幼裳發來的表演時間。

演出的時間定在三日后。

方奕回了句收到，收起手機，朝宿舍里走去。

在筆記本電腦前坐下，方奕望著金宵劇院的官網，皺眉瀏覽著節目單。

雖然節目都帶著網紅等噱頭，但他畢竟拿不準會不會增加‘觀者’職階的經驗。

思索片刻，方奕咬咬牙，鼠標緩緩移到一個時下最火爆歌舞表演推薦上。打開推薦中的節目單，首先映入眼簾的，正是某一位千萬粉絲知名網紅的精修美顏照片。

“買？”

他糾結地揉揉臉頰，又拿出手機看了看余額。

之前看戲的花費原封不動地存在里面，要是購買的話，錢包也不至于會癟的太難看……

看著那888的票價，方奕艱難地點下鼠標。

瞬間覺得心底抽痛：

“經驗要是漲得少，可就虧到姥姥家了。”

節目的演出時間在次日下午的四點。

經過一天的苦練后，方奕回到宿舍。先將衣服用公用的洗衣機洗了，又換了件干凈的淺色運動服，配上白襪和藍白配色的運動鞋。收拾完畢后，他對著鏡子揚了揚手臂，轉身走了出去。

來到金宵劇院，驗了票，辨認了方向，朝前走去。

與之前的房間不同，這次的劇場很大，隨著擁擠的人潮走了一段路，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坐在最后面，畢竟這種位置價格相對便宜。

況且以他的目力，距離不是問題。

舞臺十分精致，各色燈光齊備。

后面是一張寬大銀屏。

約十分鐘后，現場猛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方奕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卻看到前面幾排的小女生，揮舞著大大的熒光棒，嘶聲力竭地喊著網紅的名字。

“……”

方奕無言，心中狐疑，“這種表演靠譜么？這么大的劇院，整這出？”

這時，那名網紅熱情地走上前，沖著粉絲們招招手。然后，在激昂的樂曲聲里，賣力地跳了起來。

“嗯……”

方奕不得不承認，人家跳得很賣力。

同樣地，他的粉絲歡呼的也很賣力。

在兩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疊加下，方奕的眉頭越皺越緊——‘觀者’的經驗條壓根不動。

“血虧！”

方奕暗罵一聲，忽然覺得安靜地坐在原地的自己，活像一個小丑。

在那網紅的舞蹈和歌聲中，壓根感受不到半毛錢的韻致。

“想來也是。這種靠營銷噱頭吸引人的歌舞表演，如何有那種獨特的韻致呢。”

想通了此節，方奕一時間意興闌珊。

畢竟，‘觀者’等級想要提升，一是要面對真人，二是要有某種獨特的、有內涵的韻致。

他本以為對方有經年累月的舞蹈功底，但很顯然，與其說是歌舞表演，不如說是粉絲見面會呢。

方奕默默地在一片歡呼聲中離開。

走在人行道上，被涼寒的秋風一吹，原本的失落也消退了。

他一邊朝前走著，一邊總結著這些天對‘觀神術’的感悟。

“現在來說，‘觀神術’目前有兩個作用：第一點，結合‘人間看客’，對‘意’產生增幅，同時，與智力相關的‘神’也會相應地臨時提高，強化洞察和分析能力，整個人會變得更敏銳。”

滴滴！

身畔傳來汽車的喇叭聲，方奕扭頭瞥了眼，是綠燈亮了，但有輛車還沒走。

他收回視線，看向遠方。

“神……”

方奕思索著，最近他隱隱約約感知到‘神’的存在了。

有點像傳說中的‘靈魂’，但是，他也無法確定，因為眼下他的‘神’還處于虛幻的、抽象的狀態。

這種奇異的狀態，他也很難描述。就像你明知道它存在，卻始終隔著一層膜。

“或許等‘觀神術’達到5級，觸發破限質變，‘神’會如‘意’一般，也出現某種特殊的狀態。”

他回憶著伏虎之‘意’和降龍之‘意’。

這兩種‘意’在幻景中都是一種虛像，那么，‘神’會不會也會呈現出一種特殊的虛像來？

“比如傳說中的‘元神’……”

方奕想到曾經聽過的傳說，修成陽神者，可謂獲得‘身外之身’。隱顯自如，變化無方，以神通妙用而游戲人間。

漫無邊際地遐想片刻，方奕繼續總結：

“第二點，可以捕捉并觀摩他人的‘意’。但是，‘觀神術’的作用，恐怕不止于此，一定還有些什么是我未曾挖掘的。”

他喃喃自語，穿過人行橫道，抬頭看向武館。

武館矗立在夕陽下，宛若一座巍峨山峰。

他的視線抬起，緩緩地定格在武館的牌匾上。

“大成武館。”

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沐浴在陽光下，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突然，方奕心有所感，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驅使著他運轉‘觀神術’，雙眸直視向那四個燙金色的大字。

轟！

一瞬間，方奕的耳畔仿佛響起一道驚雷，震得他臉色煞白！

在他的感知中，這牌匾上的字竟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扭曲蠕動之中，彌散出一股強大的、宛若深淵般的恐怖力量，浩瀚無邊，令人難以呼吸，靈魂都止不住地顫栗……

“這不是‘意’，絕對不是！”

“靈魂……觀神……”

“難道說這牌匾中蘊藏著……‘神’？”

剎那間，方奕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對！

他所感受到的，應該正是屬于一種‘神’所留下的獨特韻致！或者準確來說，應是稱其為——‘神韻’！

“呼……”

方奕堅持不住，趕忙挪開雙眼。

饒是如此，兩側的太陽穴也不斷地傳來劇痛！

他重重地喘著氣，心有余悸，不敢再看。

“原來如此，‘神’的韻致，‘神韻’……”

方奕站在原地，適應著身體上的痛楚，心中卻在飛快地思索、印證著。

“梁祝幻景中，那神秘青年的話語，正是因為蘊含了獨特的‘神韻’，才讓我學會了‘觀神術’……”

他的眼睛愈發明亮，蒼白的臉龐正在恢復，嘴唇也多了些血色，“定然如此。否則，僅憑一兩句話，還不至于讓人瞬間學會一個技能。”

畢竟，學會一個通用技能有多難，他再清楚不過。

“所以這‘觀神術’，除了捕捉‘意’外，還能觀察到萬事萬物中所蘊含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