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機房內。

齊凡在賢者飲料作用下，視野不清碰翻椅子摔倒在地。而一旁的李月覺得他是學習把腦子學傻了，趕緊拉著他起來。

齊凡正在懵圈中，感覺有人在拉自己，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抓對方手臂借力，卻不知碰到了什么東西。

軟軟的。他沒有多想就一把抓住，然后順勢借力讓自己站起來。

啊~~，一聲驚呼響徹機房。李月第一反應并非是因為被冒犯，而是疼，她被齊凡忽然抓了一把，太疼了。

而齊凡站起身后循聲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聲音的來源。他這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么。

“不好意思啊。”

李月只是呆在原地，她甚至都沒有大呼非禮。因為齊凡的神情非常的寧靜，就像是金陵雞叫寺的老和尚一般，面相一派端莊祥和，沒有半分的猥瑣。尤其那眼神，純澈的就如一汪深潭古泉。

“沒，沒關系。”李月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說出了這話。

值班老師聽到驚呼急匆匆趕來，“哎呀，怎么又是你們兩個。雖說學校不反對學生談戀愛，可你們總要注意下場合的嘛。”

李月正想開口辯解，卻不想齊凡搶了先，“老師你誤會了，我們只是萍水相逢，這位同學是要向我請教問題。”

“既然你們不是男女朋友，那就注意些影響。”值班老師小聲嘟囔著回到了值班室。

齊凡已經想起來，昨天這女生好像是叫李月來著，說是有問題要請教自己。

“同學，你想問什么？”

李月呆呆地看著齊凡。片刻后才回過神來，“我有個程序老是出錯，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于是齊凡像個八十老翁一樣，步幅緩慢小心翼翼地走到李月位子上。哎，他此刻賢者飲料的效果還在，雙眼依舊只能看到一小片區域，為了不再摔倒，他不得不走得慢吞吞。

“你有個分號格式錯了。不能用中文分號，得用英文。”齊凡甚至都沒有坐下，就把問題解決了。

程序編譯通過，運行正常。

“還有別的問題嗎？”

“沒了。”李月搖搖頭。

齊凡隨后又小心翼翼回到自己位置，接著關機后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他是在等賢者飲料的效果消失，否則像個瞎子一樣，只怕走樓梯得摔死。

齊凡自己都忽略了賢者飲料的一個附帶作用，那就是賢者模式會讓人徹底心無雜念，從而對原先感到羞恥的事情不再羞恥。

比如齊凡剛剛明明無意間侵犯了李月，齊凡自己也是知道的，可因為他處在賢者模式下完全心無雜念。因而他將自己對李月那一下龍抓手，等同于是在舍友肩膀上捏了一把，自然也就不會覺得有什么冒犯的。

這就是賢者模式真正的奧義。

當然，齊凡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2，1，0】

賢者狀態倒計時總算結束了。齊凡睜開眼睛拿起書包就出了機房。

李月望著齊凡的背景一陣驚愕，她此刻的內心很復雜，只因她遇到了一個完全異于常人的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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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浴室內，水聲嘩啦不斷。

李月躲在個角落里，齜著牙，揉著自己被齊凡捏過的地方。這會兒還是很疼。

“嘿，被我逮到了，洗澡怎么不叫我。”

“霜霜，你怎么來了。”

“什么我怎么來了，我們哪次洗澡不是一起。我都能看著屁股認出你。”

“你正經一點。”

尹霜霜忽然發現了什么，悄聲道，“你胸口怎么了。”

“啊？”李月一陣尷尬，“沒，沒什么。”

“你當我瞎啊，那可是個五指印。”

“我真沒什么。”

尹霜霜湊到李月耳邊，“你有事的話千萬別瞞我，安全措施做了嗎？”

“滾你丫的，老娘清清白白，你想什么呢。”

“真的？我本來還在好奇，你怎么會比我先走出那一步。那你到底是怎么了，遇上壞人了？月月，這種事情咱們可不能忍氣吞聲。”

李月一陣頭大，“哎，這里人多，出去后跟你說。”

兩人吹完頭發后從浴室出來回到宿舍。

這間宿舍原本是住四個人的，可另外兩個人出去和男朋友同居了，所以就成了她們兩個人的天地。

關上門后，李月將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尹霜霜聽后當即跳腳，“這還用多想？他肯定是流氓啊，月月你不用怕，我們去找班主任。他這是猥褻，機房里那么多雙眼睛看著，他逃不掉的，咱們送他去踩縫紉機。”

“哎呀，霜霜。你還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和齊凡雖然是兩面之緣，可他和平常人不一樣，是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尹霜霜伸出手摸李月額頭，“你不會是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吧。”

李月揮開她的手，一字一頓道，“我很正常。”

“齊凡這個人。他可以盯著電腦屏幕和書頁目不轉睛，是真的目不轉睛，就是頭不往其它地方看哪怕看一眼。你知道嗎？我后來就坐在他邊上，我自認為的我長相應該還行吧。”

尹霜霜嗯嗯點頭，“臉蛋身材都與我在伯仲之間。”

“可齊凡他竟然能完全無視我，我去拉他，他隨手就把我推開了。連頭都沒動一下。你敢信世上會有這種人嗎？”

尹霜霜不停搖頭，“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在這之前我也不信，可我之前就是親眼見到了。”

“而且，你知道嗎。他抓了我那后，和我道歉。那表情，就像，就像雞叫寺的老和尚。寧靜淡然，甚至還帶著一股佛家的坦然之氣。仿佛就是，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就是那種境界。”

尹霜霜皺著眉頭，“世上真有這種人？”

李月道，“我覺得正常人就不可能這樣，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什么解釋？”

“他不是正常人，”李月指著自己腦子，“他這里可能有點問題。”

“你說他是神經病？”

“呸呸呸，你別隨便亂說。腦子有一些問題，不代表就是精神病，歷史上很多科學家都有些反常表現的。我覺得他應該就是這樣，因為他兩次都是在看一些很復雜的東西，滿篇都是各種數字公式。”

“然后我之前請教他問題，他跑過來就瞄了一眼，真的就是一眼，就找到問題了。霜霜你想想，哪怕是再簡單的問題，也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來吧。”

尹霜霜眉目緊鎖，“聽你這么說，我倒很有興趣去會會他。”

“你可不要欺負人家，我覺得他挺可憐的。而且看他衣著，家境肯定很一般。”

“不是。月月，你被人家摸了耶，你那都紅了。你還幫人家說話？”

李月解釋道，“我知道呀。我已經想了很久了。既然在他的世界里，那不過就是一次意外，那我又何必執念于此。古時有柳下惠坐懷不亂，怎么看待一件事情本身不就是取決于我們自己的內心嗎。”

尹霜霜叉著腰驚呼道，“我的天。我早跟你說了，少看那些心理學啊，還有人生哲理之類的。”

“要按你這么說。他把你那啥之后，然后跟你說，他認為那不過就是打了個冷顫。那你能接受嗎？”

“你這是聳人聽聞。意外不會意外到那種程度，拋開程度談問題就是耍流氓。”

“呵呵，我現在從你臉上就看到兩個字。”

“什么字？”

“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