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南宮家煉氣后期修為以上的修士。”
這句話在空曠的大殿,一眾南宮家修士的耳邊不斷的回響。
南宮家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怎么都不說話了,是不是對青仙宗的仁慈感動到難以言喻了。”
長老笑道。
“你們也全部自裁吧,哦,要留一個,去通知其他南宮家的煉氣后期修士。”
長老又道,“要不你先去將所有的練氣后期修士叫過來,一起自裁,免得麻煩。”
南宮影面色煞白,干笑幾聲,說道,“上使真會開玩笑。”
“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長老盯著南宮影冷冷道。
一個無形的力量朝南宮影壓迫而來,南宮影差點(diǎn)直不起腰,他不由在心中驚訝,同為筑基修士,為何差距那么大。
南宮影突破筑基修士不久,未到百歲,看似對長老唯唯諾諾,實(shí)則心中存有極高的傲氣,如今卻被打壓少許。
南宮影頂著壓力道,“我承認(rèn),我一味修煉,疏忽了對家族的管理,讓小輩胡作非為,冒犯了青仙宗的弟子,但這僅僅只是大意的過失,主謀已經(jīng)授首,南宮家主亦任何發(fā)落,上使為何要如此的咄咄逼人。”
南宮影一吐為快。
南宮家已如此卑微的認(rèn)錯,難道還不夠嗎?為什么一定要趕盡殺絕。
“疏忽?大意?”
長老冷笑道,“我一個疏忽、一個大意,將南宮家滅門的話,你應(yīng)該不會在意吧?”
“不會吧,不會吧,你不會怨恨我吧,我只是疏忽、大意而已。”
長老極盡嘲諷,南宮影臉色鐵青。
“殺我青仙宗弟子,乃株連之罪,你不知道嗎?你真的不知道族人作亂,還是故意縱容族人的殺我青仙宗弟子。”
“你不會真的以為把主謀交出來,把兇手交出來,就能解決了?”
“你連一個族人都管不了,你算什么筑基修士,你活著有用嗎?你不感到羞恥嗎?告訴我你還活著干什么?”
長老連連發(fā)難。
南宮影又道,“南宮家愿交出所有產(chǎn)業(yè)、資源,以作賠罪,還望上使開恩。”
長老哈哈大笑,“南宮影啊南宮影,你還不懂嗎?你怎么這么愚蠢。你見過帝王從乞丐的兜里拿錢嗎?你以為你南宮家擁有的一切從何而來?你以為你為什么能夠活著?”
“是因?yàn)槟隳赣H把你生下來,還是天道讓你輪回轉(zhuǎn)世。我告訴你,都不是。而是青仙宗讓你活著,你才能活著。這是恩賜。你也好,南宮家也好,一點(diǎn)都不懂感恩。”
“自裁吧,不要再讓本長老多費(fèi)口舌了。還是說,你想要本長老親自殺你。”
長老冷漠地俯視南宮影道。
南宮影一言不發(fā),突然爆發(fā)出強(qiáng)大的法力化作一道流光,朝殿外爆射而去。
南宮家眾人頓時面露絕望,南宮影這是放棄他們,獨(dú)自逃跑了。
長老望著逃亡的南宮影,似乎不急,輕笑道,“也好,想起了我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也該活動活動了。”
“殺光南宮家的練氣后期以上的修士,如果有其他人膽敢阻攔,一并殺之。”
留下一句冷厲的話,長老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
執(zhí)法堂弟子立即開始了殺戮模式。
執(zhí)法堂弟子,個個煉氣圓滿,精通殺伐之術(shù),實(shí)力超出普通內(nèi)門弟子一大截。
南宮家修士眾多,在大量的靈神丸堆積下,練氣后期的人數(shù)要比明面上的還要多出一倍,數(shù)量足有青仙宗執(zhí)法堂弟子的三到四倍。
戰(zhàn)況卻依舊是一邊倒的局勢,執(zhí)法堂弟子如斬瓜切菜般,瘋狂收割著南宮家煉氣后期修為以上的修士的性命。
陳廉亦加入了這場殺戮,連斬了五六個南宮家的煉氣后期修士。
倏地,陳廉見到一人朝戰(zhàn)場外逃去。
陳廉追了過去。
追出十幾里,陳廉就成功將那人打成重傷,那人墜落在地。
陳廉這時才看清那人面容,原來是南宮家主。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趕盡殺絕。我兒不是交給你們了嗎?南宮家的確有錯,但你們這樣濫殺無辜,又算什么?你們這樣做跟魔修又有什么差別?”
“我兒不過是殺了兩個青仙宗弟子而已,為何要南宮家兩百人償命,為什么,難道青仙宗弟子就高人一等嗎?一人可抵百人嗎?”
南宮家主披頭散發(fā),雙眼血紅,怒而質(zhì)問道。
“沒錯,青仙宗弟子就是高人一等,有問題嗎?”
天上輕飄飄傳來一句話,是一個執(zhí)法堂弟子緩步走來,是韓云。
“生命不是對等的。我聽說了,南宮家之所以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是靠魔修的秘術(shù),奪靈術(shù),依仗是先天靈氣。短時間內(nèi),培養(yǎng)出這么多煉氣后期修士,南宮家究竟殺了多少凡人,十萬?還是百萬?”
韓云譏笑道,“你提了嗎?就算把南宮家全部的修仙者都算上,也填不上這個窟窿吧。”
“他們是無辜的,他們不知吸收的先天靈氣,他們以為是丹藥的效果。”
南宮家主道。
“這話你自己信嗎?先天靈力乃人族生命的本源,吸收了會感應(yīng)不出來?”
韓云又道,“犯下如此大罪,你們?yōu)槭裁床蛔载刂x罪。還在這里覺得死得不值,死得不應(yīng)該。還不是你們覺得修仙者凌駕于凡人之上,絲毫不覺罪惡。”
“我告訴你,我一樣。”
“修仙者眼中的凡人不過是螻蟻,是塵埃,不過是百年一輪回的生靈罷了,早死晚死都差不多。在青仙宗眼里你們也一樣,滅了你們,還會有另外一個勢力崛起,只不過名字不同而已。”
“你應(yīng)該慶幸、感激,爾等卑賤之人殺青仙宗弟子,竟只需以練氣后期以上的修士償命即可,青仙宗是何其善良、對弱者何等的仁慈,你一點(diǎn)都沒感覺到嗎?”
“這一切也都是因你們自己而起,連我青仙宗弟子也敢殺,連累的族人,也連累了你們的老祖。筑基修士,聽說他連百歲都不到,真可憐,才突破,光明的未來才在面前出現(xiàn),結(jié)果就要死了。”
韓云深知普通勢力的修仙者想要突破筑基有多難,是何等的幸運(yùn),可惜了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幻夢。
筑基被殺,煉氣后期修士以上全死,南宮家坐擁眾多產(chǎn)業(yè),會瞬間被其他勢力侵占。
青仙宗強(qiáng)大、傲慢,往往不屑?xì)⑷跽撸瑏淼侥蠈m家最先向其發(fā)難的除了主犯就是南宮影這個筑基修士。勢力有問題一定是最強(qiáng)者的縱容與不當(dāng),而且殺弱者起不到任何殺雞儆猴的作用,殺強(qiáng)者才有用,這就是青仙宗的思路。青仙宗株連修仙勢力,主要目的是敲打,震懾其他勢力,保護(hù)上宗威嚴(yán),而非復(fù)仇,所以不會有斬草除根之說。
但其他勢力就不一定了。
普通勢力可做不到如青仙宗一般目空一切的強(qiáng)大。
往往斬草除根才是他們的最優(yōu)解。
“殺了他。”
韓云對陳廉道,“記住我們殺他們,不是因?yàn)樯茞海皇且驗(yàn)槌鸷蓿且驗(yàn)橹刃颉⑽覀兦嘞勺诘牡茏泳褪且冻鲞@樣的代價,青仙宗早就頒布了法令,他們置若罔聞罷了。他們的死是自找的。因?yàn)橐?guī)定就是這樣。”
“天地一切都有其運(yùn)轉(zhuǎn)的秩序,在青仙宗的領(lǐng)地,自然也有秩序,觸犯了秩序,就要懲罰,秩序是要遵守的,僅此而已。”
韓云眼中有的是冷漠,一種漠視眾生的冷漠。
陳廉上前斬下了南宮家主的頭顱。
另一邊。
“逃啊,你怎么不逃了。”
長老宛如閑庭信步般走在了南宮影的前頭。
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
長老每次都沒出手,任由南宮影調(diào)轉(zhuǎn)方向遁逃,宛如在戲耍小丑一般。
南宮影自知逃不了,唯有拼命一搏。
青仙宗的長老又如何,同為筑基修士,他們的差距未必會那么大。
再強(qiáng)大的人,都會陰溝里翻船。
南宮家有傳承下來的一門冰屬性法門,能夠修煉到筑基境界。
正是憑借這一門法門,南宮影突破到了筑基修士。
南宮影出手的瞬間,天地間的細(xì)小水汽都凝結(jié)成了冰,出現(xiàn)無數(shù)冰粒。
筑基修士與煉氣修士是截然不同的生命層次,筑基修士的法力非但強(qiáng)大過煉氣修士的靈力無數(shù)倍,更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的操控、影響天地法則。
再強(qiáng)的煉氣修士,都不可能是筑基修士的對手。
寒冰在南宮影的控制下千變?nèi)f化,天地間充斥的水汽是南宮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寒冰來源,一念間,一個巨大的冰獄將長老籠罩,以為是圍困,冰獄卻在瞬息間縮小千百倍,欲將長老擠壓致死。
還不止如此,一個巨大的冰棱,在上空浮現(xiàn),瞄準(zhǔn)困住長老的冰獄,狠狠砸下,還沒完,一團(tuán)霜白的云朵凝聚上空,無數(shù)的冰針落下,足以將一切生命的貫穿,打成篩子。
南宮影還在不停的施展法術(shù),長老沒有任何的樣子,好像已經(jīng)死了,但南宮影不敢大意,他的對手可是青仙宗的長老。
重復(fù)施展了上百次的法術(shù),還是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南宮影這才停手,莫非真的死了?
“你就只有這點(diǎn)手段嗎?”
白色的寒冷霧氣散去,長老連半根毛都沒被傷到。
“你沒手段了,就輪到我了。”
長老取出上品法器,高高舉起,通體晶瑩有著紅寶石般光澤的長劍燃燒起紅色的火焰。
他朝著南宮影輕輕揮動,一道帶著烈焰的劍光朝南宮影斬去。
速度之快,威力之強(qiáng),南宮影明明看到了,長老揮劍的動作,明明那么慢,但南宮影還是避不開,死在了這一劍之下,連尸首都被無盡的烈焰吞噬,只留下微乎其微的灰燼隨風(fēng)散去。
南宮影的修為是筑基初期,長老的修為是筑基中期。
修為越高,小境界造成的實(shí)力差距就越大,但是筑基修士間小境界的差距,絕對不會那么大。
造成兩者巨大的實(shí)力差,最大的原因不是修為,而是背景。
青仙宗與普通勢力的修仙者的實(shí)力差距,并不會隨著境界的提升而縮小,相反還會拉大。
對南宮影這種普通勢力的修仙者來說,能成筑基修士,基本已經(jīng)是盡頭,天賦再也沒用,根本沒有往上的傳承,且資源往往也是不夠的。
筑基修士所需要的資源,青仙宗壟斷了近八成,且有著直指仙人的傳承,筑基境界對于青仙宗的修士而言只是另外一個起點(diǎn)。
青仙宗的筑基修士用著各種強(qiáng)大法器,吸收更精純的靈氣,修煉直指大道法門,吃各種靈丹妙藥,還有著諸多修為高深的師兄師姐、師父師叔、甚至是元嬰老祖的指點(diǎn)。
普通勢力的筑基修士,除了埋頭苦修,就是埋頭苦修,一窮二白,要不然就是跟其他一窮二白的筑基修士交流。
普通勢力的筑基修士與青仙宗的筑基修士實(shí)力差距能不大嗎。
長老朝某處看了眼,輕蔑一笑,沒有戳破,朝著南宮家的方向飛去。
長老離開后,兩名筑基修士才敢顯現(xiàn)。
兩個筑基修士,心鏡谷的老祖與慕容家的老祖,他們面容苦澀地看向先前南宮影存在的地方,如今只有虛空而已。
這就是青仙宗筑基修士的實(shí)力嗎。
那是他們永遠(yuǎn)無法企及的境界。
早聽說,青仙宗修士強(qiáng)大無比,一直以為是夸大,見到之后才知道,傳聞描述的還是保守了。
長老優(yōu)哉游哉地回到南宮家后,南宮家早已不復(fù)來時的森嚴(yán)、莊重,而是殘檐斷壁,彌漫著一種凄慘的味道。
執(zhí)法堂弟子的殺戮還在持續(xù)。
南宮家的修仙者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長輩被殺卻無能為力。
好一陣過后,殺伐之聲逐漸息止,不是殺戮停止了,而是南宮家的煉氣后期修仙者死得差不多了。
突然,一座房屋內(nèi)爆發(fā)出一股煉氣后期的氣息。
一個青年從房屋走出,大笑道,“我南宮書突破煉氣后期了,看誰還小看我,南宮家的長老之位有我一席。”
他一個月前就閉關(guān)了,一點(diǎn)不知道南宮家發(fā)生的變故。
沒來看到突破煉氣后期的第一次天空,一個執(zhí)法堂弟子遮住了南宮書的視線。
“你是誰?”
南宮書問完,他的人頭落地了,他到死都不知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看到這一幕的南宮炎恨不得拔劍上去那執(zhí)法堂弟子廝殺,南宮書與他交情雖一般,但仍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啊。
同族攔住了南宮炎,沒有讓南宮炎上去送死。
這時,一副更加讓南宮炎憤怒的一幕出現(xiàn)了,一個青仙宗弟子,拎著他父親的頭顱飛過。
那個青仙宗弟子是就是在大殿之上斬殺他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南宮冥的兇手。
他死死盯著那個青仙宗弟子,要將他的模樣永遠(yuǎn)銘刻在自己的魂魄之上,他發(fā)誓一定要向青仙宗,還有這個青仙宗弟子復(fù)仇。
青仙宗長老與一眾弟子離開后的半個月后,南宮炎從一個名為逆青的人口中知道那個青仙宗弟子的名叫陳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