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海姆醫生拒絕了自己的邀請，這當然在厄斯金的意料之內。任何一個有才能且為此自傲的科學家，都不肯屈居于其他人之下。

“所以，我能問一下，那是什么研究嗎？”

帕拉塞爾蘇斯也在想這問題，有什么研究，既能夠保證他在科學戰略團里有足夠的話語權，又不能過于影響當前環境，同時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呢？

帕拉塞爾蘇斯在心中默默的數著自己生前的研究，科學側的那部分基本上在現代社會中得到了良好的發展；神秘側也不好暴露出來，是選擇萬能溶劑(Alkahest)？還是選擇秘藥“阿爾克那”(Arcana）？總不能把賢者之石拿出來吧？！

還是說，他應該把小研究員的那一部分也拿出來？說實話，他實在是不太懂小研究員到底在研究什么，雖然看上去像是電腦工程師的工作，但似乎每天都對一種奇怪的光子晶體進行研究。

小研究員里的概念里似乎有“量子電腦”或是“電腦術式(Code Cast)”一類的東西……那叫什么？C語言？Python？ANSYS？呃，電腦編程？

先不提還能不能記起來，劃時代的技術應該由歷史上的本就存在的發明者，帕拉塞爾蘇斯不想剽竊他人的實驗成果，甚至是有點鄙視。

研究那個不如從頭研究食品科學，最起碼方便面之類的便利食物絕對不會被軍方拒絕。

唔，醫生研究食物是不是太奇怪了呢？

“霍恩海姆醫生？”

帕拉塞爾蘇斯的思緒早就跑到了太平洋西岸，想著要不要向日清創始人安藤先生謝罪，完全忘了旁邊還有一個人。

“霍恩海姆醫生？”

被呼喚的帕拉塞爾蘇斯發著呆，厄斯金不得不抓著醫生的肩膀把他搖醒。

“霍恩海姆醫生！”

“啊！在，有什么事情嗎？”

帕拉塞爾蘇斯下意識地回答，只不過眼神還是有些飄忽不定。這讓厄斯金感到棘手，現在的霍恩海姆醫生就好像要做完心理輔導的精神病人，才剛剛好轉，就在二次刺激下變得更嚴重了。

是我說了不該說的嗎？厄斯金覺得自己沒有幾根頭發的腦袋又禿了一些。

“研究，你的科學研究。”厄斯金博士的好奇心戰勝了他對頭發的需求，“你剛剛說過的，你的研究方向……唔，你也是研究生物學的嗎？”

生物學？帕拉塞爾蘇斯搖了搖頭，自己研習中世紀的生物學落后當今社會四百多年了。

“生物化學？”

帕拉塞爾蘇斯蘇斯搖了搖頭，漫威最出名的生化學家就在面前，他不想班門弄斧。

“你是醫生的話……”厄斯金看著霍恩海姆保養得像是貴族大少爺一樣白嫩的手，想了又想，“精神病學？”

科學戰略軍團不會對精神病學家感興趣吧？霍恩海姆搖了搖頭。

“人類學？礦物學？醫療化學？”

厄斯金一下子說了三個學科名稱。話剛說完，兩人都緊張了起來，幾乎同時的繃緊了身體，謹慎地避過彼此的視線。

作為歷史上醫學史人物之一，帕拉塞爾蘇斯曾被稱為生物學家、生物化學家、礦物學家、人類學家、精神病學家、甚至是占星術士。當今的醫療化學更是對方的醫學和煉金術結合出來的產物。

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厄斯金一連串的提問，也讓一直隱藏自己身份的帕拉塞爾蘇斯產生了一絲危機——亞伯拉罕·厄斯金博士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厄斯金博士正懊悔不已。雖然厄斯金也因為“帕拉塞爾蘇斯的箱子”猜測過霍恩海姆醫生的真實身份，但重點不是這個！

霍恩海姆醫生可是被NAZI迫害的可憐人，想必九頭蛇和NAZI為了帕拉塞爾蘇斯的秘密，折磨了這個恰好姓“霍恩海姆”的年輕人很久……他剛剛逃離魔窟，自己怎么還能往對方傷口上撒鹽？

這也太過分了！

厄斯金恨不得抽幾秒前的自己一巴掌。

“對不起對不起。”厄斯金想拍他的肩膀，在看到對方警惕的眼神后又收回了手，“我不……”

“沒關系的，我正好會一點占星學。”帕拉塞爾蘇斯頓時松了一口氣，甚至開起了自己的玩笑，“說不定，姓霍恩海姆的家伙都會占星術呢。”

“你這笑話真夠冷的。”厄斯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會占星術可不能在科學戰略軍團留下來。更何況，在美國的大城市里，你可看不到星星。”

“是他們的空氣污染太嚴重了！”帕拉塞爾蘇斯笑著說，“我雖然算是內科醫生，我可不希望去呼吸科報道呢。唉，我沒去過美國，他們不介意有德語口音的大夫吧？”

“如果你的研究不止于普通的醫學，恐怕你的職位就不止是醫生（Doctor）了。”厄斯金博士暗示地眨眨眼，“愿意講講你的研究嗎？霍恩海姆博士（Doctor. Hohenheim）？”

“好吧。”轉移話題失敗，帕拉塞爾蘇斯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你知道圣者的秘藥，阿爾克納（Arcana）嗎？”

煉金秘藥阿爾克納……這便是他向這個世界的神秘側，伸出的第一只手。

“能讓人瞬間恢復健康，具有使小宇宙與大宇宙天界同時回復調和的力量的秘藥，阿爾克納。”

厄斯金博士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那是煉金術吧？”

“偽科學。”帕拉塞爾蘇斯點了點頭，“而我正在試圖把這種傳說中的藥物通過科學的手段復制出來。”

“但是，在帕拉塞爾蘇斯的三原素理論中，人類是由靈魂、肉體、精神這三種形體呈現。你又是怎么能……？”

“你也知道他。”帕拉塞爾蘇斯眼中潛藏著一絲欣喜，沒有什么比在歷史上留下痕跡更讓他這位英靈喜悅的事了。

“準確來說，是硫磺、鹽和水銀。”帕拉塞爾蘇斯耐心地解釋著，哪怕對方是個連魔力波動都感知不到的麻瓜，“那么博士也一定知道，我……帕拉塞爾蘇斯給煉金術的定義是，煉金術的真實目的不在于煉金，而是要制造出有益人體健康的藥物。”

“實際上，帕拉塞爾蘇斯否認含有多種成分的萬靈藥，而主張單一成分的藥劑……”

帕拉塞爾蘇斯滔滔不絕，在向外人詳細闡述煉金術的同時，也在一點點地把阿爾克納從煉金術產物向基因藥物上轉移，只可惜他唯一的聽眾對煉金術毫無興趣，還在思索“帕拉塞爾蘇斯”這個名字。

厄斯金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是陷入了沉思還是耐心的傾聽。半晌后，他提出了第一個問題：“所以你的確了解煉金術、圣藥阿爾克納、以及帕拉塞爾蘇斯遺留下來的秘寶，對嗎？”

“什么秘寶？”被打斷的帕拉塞爾蘇斯有點迷茫，你說的話我每個單詞都懂，怎么合起來就不明白了呢？

哪來的什么秘寶？他沒留下什么秘寶……還是說，這是漫威版本的自己干的好事？

“那個箱子是帕拉塞爾蘇斯的箱子。”厄斯金說。

什么？那個箱子不是第二法的箱子嗎？紅寶石和藍寶石還在里面呆的好好的呢！

帕拉塞爾蘇斯的沉默不語讓厄斯金產生了更大的誤會。

“所以，你的確是帕拉塞爾蘇斯的后人，對嗎？”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