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王奕辰用雙手捂住了臉。
他不是脫掉馬甲之后感到害羞、尷尬。
如果不好意思，他壓根就不會邁出這一步。
他捂臉的真正原因是怕飛來什么不明餐具，在刀叉齊全的情況下坦白屬實有點危險。
尤其對方還是會舞刀弄槍的“武擔”。
他的想象力甚至已經把金旼炡扔飛刀時，快準狠，英姿颯爽的樣子呈現在他眼前。
話說，怎么沒聲音？
豎起耳朵聽聽，發現對面確實沒什么聲音，他慢慢挪開手指，露出眼睛偷瞄了一下。
對面，金旼炡正緊緊抿著小嘴，看起來像是有些生氣，但更像是在憋笑。
不太確定，再看看。
“莫呀！”
被他這么嬌羞地看著，女孩瞬間破功，繃在心里的笑意綻放到了元氣嬌俏的臉上。
這個男人真的是......總能讓她哭笑不得。
“物理手段切換身份。”
傻笑兩下，王奕辰把雙手撤開。
擋飛刀那么離譜的理由當然只是借口，他的真正目的其實是逗女孩，讓氣氛輕松些。
當然，只是相對的輕松。
“oppa，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下一秒，金旼炡還是用圓溜溜的眼睛盯住他，目光灼灼地詢問起關于身份的問題。
“咖啡到家里那天。”
王奕辰如實回答。
“是你自己暴露的哈。”
回答完，他又補充一句。
自己暴露的？
“是我和你分享小狗狗。”
很快，金旼炡便想到自己暴露的點。
“對，之前我只是覺得你和白色馬爾濟斯莫名有些像，但我沒有什么實際證據。”
“直到那天晚上你跟我分享咖啡，我當時一看信息，直接對上號。”
王奕辰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哼~”
金旼炡皺起鼻子輕輕哼唧一聲。
不知道是在對這人知道但不說表示不滿，還是因“自爆”覺得不快，反正哼唧了。
“我不是怕尷尬嘛。”
接在哼唧聲后面，王奕辰小小地解釋一句。
“應該是oppa覺得尷尬。”
似乎是有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金旼炡的嘴角又微微勾了起來，眼睛也有些半瞇。
看到她的表情，王奕辰有隱約猜到她在想什么，不過，嘴上倒是依舊十分硬氣。
“我？我有什么好尷尬的。”
他一臉“我無所謂”的表情。
“中二大叔的中二夢。”
金旼炡憋著笑，小聲說出他曾經的吐槽。
別看兩個人一直在動物烏托邦里互為樹洞，可這一個吐槽就勝過女孩的所有。
抱怨訓練和淘汰肯定沒法跟吐槽老板比。
“咳~咳~”
“我記得我當時說的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尷尬地清清嗓子，哪怕知道女孩不可能去出賣自己，但王奕辰還是給自己找補起來。
而他的嘴硬，又一次將金旼炡逗笑。
“所以，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之所以會主動扒下馬甲，是因為剛剛那句“不尷尬”，王奕辰有在女孩眼中看到自己，他有猜到女孩已經知道自己是哈士奇。
而怎么知道的，什么時候知道的，他不知道，心里挺好奇的。
“今天。”
“嗯？”
王奕辰有些意外。
“oppa你也是自己暴露的。”
“嗯？？”
王奕辰更意外了。
今天有做什么讓自己暴露的事？
他想不起來。
“是這個。”
說著，金旼炡在手機上把他和小貓咪的合照找出來，當做答案擺在他的眼前。
“這個照片有什么問題？”
哪怕答案擺在眼前，王奕辰依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oppa你再看看這張。”
金旼炡把手機收回來滑動兩下，又把那晚在動物烏托邦做任務時的照片找了出來。
“這兩張照片......”
“因為這個？”
盯著照片看上幾眼，再把兩張照片一比對，王奕辰抬手指了指自己眼下那顆淚痣。
一張現實中的照片，一張游戲中的照片，兩張照片唯一的關聯就是巧好相同的角度。
也就是因為恰好相同的角度，他發現自己和哈士奇都有的淚痣成為了標志性的點。
“是的~”
金旼炡笑著點了點頭。
果然，什么東西都不能做的太逼真，他怎么都想不到捏臉時加上的痣會暴露自己。
不過......
“總不能光是因為痣吧？”
痣的作用應該相當于分享咖啡，屬于是敲定猜測的關鍵一錘。
那在這一錘前應該會先有苗頭。
“oppa，全公司都知道你是動物烏托邦的設計師了，你自己又說過你是哈士奇。”
苗頭，當然有。
下午給工作人員分享應援零食時，女孩們有聽到作家們在討論王奕辰和李新一。
恰好，知道金旼炡玩動物烏托邦的內永枝利聽到了關鍵信息，他倆是游戲設計者。
先前莫名的熟悉感加上自稱哈士奇，再加上游戲設計者和淚痣，答案也不難發現。
“呃，好吧。”
王奕辰確實忽略掉了這一環，忽略掉了公司里對于他和李新一的關注以及討論。
或許，這就是人怕出名豬怕壯？
“哈士奇oppa。”
他正喝著飲料，金旼炡輕喚了他一聲。
哈士奇oppa，這是什么鬼稱呼呀？！
嗯？
抬起頭，王奕辰發現好像是自己理解有誤，哈士奇和oppa好像并不是連著的。
因為，他看到了那條哈士奇手巾。
“忘記給你了。”
手巾，其實金旼炡在一起買早飯那天的晚上就已經洗好，只是見面都是突然性的，她一直沒帶在身邊才沒還回來。
今天，她剛好有放在包里。
“這也是證據之一呀。”
微微一笑，王奕辰接過手巾。
物歸原主之后，兩個人便繼續吃起披薩。
話題雖然會扯到動物烏托邦，會聊那些曾經被當成話題的吐槽和抱怨。
但好像什么都沒有變，一切都跟之前一樣，沒有絲毫尷尬，也沒突然拉進一大步。
而這樣的狀態一直維持到分開，維持到一個回去訓練，一個回到公寓，維持到深夜。
維持到......
“白色馬爾濟斯。”
躺在床上，王奕辰看著手機里那張金旼炡和小貓咪的合照，微微勾起了嘴角。
維持到......
“哈士奇。”
躺在床上，金旼炡看著手機里那張王奕辰和小貓咪的合照，微微勾起了嘴角。
維持到......
「Chen：晚安，白色馬爾濟斯。」
「Winter：晚安，哈士奇。」
什么都沒有變嗎？其實變了。
或許是因為“相認”，或許是因為雨中漫步，有些東西正在慢慢發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