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旼炡清澈的眼睛里一下子全是茫然。

先前經過這里的時候，她明明有看到東西，有看到薯片、巧克力、棉花糖......

可為什么現在自動售貨機里空空如也？

等待著回答，她的眼睛像閃光燈般閃啊閃，唰唰唰地，跟在給售貨機拍照似的。

這也就是沒化什么妝，不然王奕辰都擔心她會不會一不小心把假睫毛給甩下來。

嗯......

她的睫毛，好像不太用再加假的。

“什么我干的？”

看到她懵懵的、萌萌的，他裝起傻。

人呀，有些開關一旦被打開就再也關不上。

例如，幼稚。

“售貨機，售貨機呀！”

微微提高一點音量，金旼炡伸出蔥玉小手，直直指向他身后的自動售貨機。

“哦~”

“售貨機呀。”

王奕辰半轉身，裝模做樣地看了一眼。

然后......

一轉回來，他直接看到金旼炡正用跟小狗狗一樣亮晶晶、圓溜溜的雙眼緊緊盯著自己。

「(???·????)」

被這么盯著，王奕辰秒慫。

這丫頭可是“武擔”，萬一被揍怎么辦？在人身安全前，幼稚開關還是能關上的。

“里面有你想吃的嗎？”

他把藏在角落的SM家周邊包拎了出來。

“這個？”

說著，他從包里掏出一包薯片。

“或者這個？”

緊接著，他又掏出一板巧克力。

“你自己挑吧。”

最后，他直接把手提包交給了金旼炡。

“oppa，你真的都買出來了？”

接住包，雖然語氣依舊是不可置信的調調，但金旼炡眼里的驚訝已經完全退散。

取而代之的，是璀璨流光。

這一份璀璨眸光，跟包里有多少零食無關，只因為，這是一包零食。

只因為，她先前看了一眼但沒決定要不要買來補充能量用的零食，全都在包里。

“謝......”

“說謝謝就收回來了。”

打斷她，王奕辰擺出“我沒開玩笑”的表情，把雙臂一抱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什么謝不謝的，他買零食又不是為了聽謝謝。

“內~”

金旼炡抿抿小嘴，沒再繼續往下說些什么，轉而乖巧地抱著零食包坐到男人身邊。

半小時后出發，下樓過來再加上剛剛說話只過去不到十分鐘，她有時間坐一會兒。

“oppa，一起吃吧。”

低頭翻找兩下，她從包里拿出一包棉花糖，撕開包裝，放到兩個人中間。

“剛吃完午飯。”

看了眼已經被撕開口的袋子，王奕辰主打一個口嫌體正，一邊嘟囔，一邊伸出手。

不知道是不是半島的棉花糖都一樣，反正這包棉花糖做得挺大，跟奶香小饅頭差不多。

一下子塞進嘴里，別看軟乎乎、QQ彈彈，可還是感覺有點噎，嘴里倒騰不太開。

努力倒騰著、咀嚼著，他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成了活體表情包。

看著他的傻樣，金旼炡噗呲一笑，拿起一塊棉花糖放到嘴邊，小小地咬了一口。

不膩，很甜，好像比以前更甜、更好吃。

咬著棉花糖，瞇眼笑著，女孩像是趴在陽光下打盹兒的狗狗，慵懶、舒適、滿足。

而王奕辰，還在跟棉花糖奮戰。

“哎呦，終于吃完了。”

好一會兒，他才空出嘴來說話。

“笨笨呆呆。”

金旼炡偷笑他一句。

“學得還挺快。”

聽到她把早上的形容活學活到了自己身上，王奕辰一點沒惱，話里還有些稱贊的味道。

“那可是。”

金旼炡驕傲地仰了下腦袋，小模樣多少有點像早上在廁所排雷后討夸獎時的咖啡。

嗯......

雖然是有味道的形容，但真的挺像，像到某人也想像獎勵咖啡那樣摸摸她的腦袋。

“好好好，你是聰明狗狗。”

王奕辰成功忍住，只動嘴沒動手。

然后，他遭到了金旼炡的皺鼻抗議，不是針對沒動手抗議，是針對他的話在抗議。

“我不是狗狗。”

“不是嗎？”

早上還沒反應過來，怎么中午反應過來了？

“不是。”

金旼炡認真地搖搖頭，她真的反應過來了。

“那么有一個測試你要做嗎？”

王奕辰體內幼稚的開關再次打開。

“什么測試？”

女孩并沒發覺有坑，好奇地問道。

“測試你是不是小狗狗呀。”

魚已上鉤，王奕辰繼續挖坑。

“來吧，測試吧。”

金旼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爽快答應，反正不是小狗狗，測試也測不出來。

看到她自信滿滿，王奕辰在心里笑開了花。

誰家正經人會去做是不是小狗狗的測試呀，這傻孩子，就這樣還說不是笨蛋狗狗呢。

暗暗深吸兩口氣屏住笑，他開始為她做測試。

“先閉上眼。”

“？？？”

金旼炡眨眨眼沒照做。

“我發誓，不會嚇你，不會惡作劇。”

見小狗狗似乎有些警覺，王奕辰立馬嚴肅且認真地給她打消掉心里的不安。

“嗯......好。”

猶豫一下，金旼炡閉上了眼。

“你先把自己放空，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想。”

“完全放空之后，你覺得自己是小狗狗的話，你就在心里默念我是小狗狗。”

“相反的，如果你不是小狗狗的話，你就在心里默念我不是小狗狗。”

“默念十遍，默念完慢慢把眼睛打開，根據眼睛看到的做出第一反應。”

或許是視覺被隔絕掉，聽覺會變得更靈敏，女孩現在覺得王奕辰的聲音無比清晰。

每一個字，每一個音，每一次換氣，她都聽得格外清楚，連聲音里的溫柔都好像被放大了。

不對，不對，放空自己。

「我不是小狗狗。」

「我不是小狗狗。」

「我不是......」

把心里對聲音的反饋屏蔽掉，金旼炡按測試規則放空大腦，一遍遍默念起來。

默念十遍后，她慢慢睜開眼，看到一只大手正伸在半空中，是手心朝上平攤開的。

「我不是小狗狗。」

她的腦袋不自覺地往前動了一下。

“你看，還說不是小狗狗。”

抓到她前探腦袋的小動作，王奕辰臉上立馬浮現出得逞般的笑容，笑嘻嘻地給出結果。

其實，這個測試完全是一個大坑。

用“人類測試大師”本山大叔的一句名言解釋就是，你跺你也麻。

在這個測試里，不論是在心里默念是小狗，還是在心里默念自己不是小狗。

完全放空的狀態下，小狗狗三個字都會成為一種心理暗示。

而當睜開眼看到平攤開的手之后，受到心理暗示的人會不自覺地去想狗會怎么做。

想著想著，人體便會有相應的本能性反應，例如剛才那一下微微的探頭。

“我不是，我什么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