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鳶飛的話,秦忠如芒在背,小心翼翼的賠笑起來,“人老了,腦子可能就有些遲鈍了。”
“你是不是收了徐天啟什么好處?”
秦忠有些不自在的握住方向盤,坐在副駕駛的保鏢星瞳,立刻警惕的看向他,秦忠將手放下來,“是我媳婦兒,她不知怎么認識了徐總的夫人顧曉,通過她的關系買了個限量款的包,答應她給徐總說說好話。
我已經罵過她了,又覺得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沒跟您匯報。”
“你是沒跟我匯報,可你的心已經偏向了別處。”趙鳶飛面露不悅,“程生是你親兒子吧?”
秦忠直起身,面露慚愧,“當年不太懂事,跟女同學有了這個孩子,我們都無力撫養,只能送給我姐姐照顧。后來,我結了婚,岳丈家有點勢力,為了不給現在的婚姻帶來麻煩,就沒有認,將他當外甥養。
大小姐,這次這件事是我的錯,沒有約束住妻子,如果您要懲罰,就懲罰我一個人好了,跟小程無關。”
趙鳶飛手扶著額頭,沉默了會兒,“你跟了我這么多年,幫我辦了不少事,我不會為難你。現在給你兩條路讓你選:
第一條,我會給你一大筆錢,你光榮退休,和你媳婦兒離開上海,去別的地方過安生日子,從此不能聯系任何圈內的人,更不許透露我的秘密。
第二條,想方設法代替李道賢的位子,從他手中接過圈子的管轄權,調查清楚頂圈大佬安插的所有眼線,徐天啟下臺后,他空下來的位子由你頂上去。
從此之后,每年你不僅有不菲的管理費拿,還有圈層傭金收入,你夫人不用再靠別人的關系買包,你就是真正的資本大佬。
當然,無論是那一條,程生都將取代你的位置替我工作,如何選擇,就看你到底是想再拼一把,人生更上一層,還是安享晚年,遠離是非。”
秦忠低頭思索了會兒,轉身鄭重的回道:“大小姐,您幫了我這么多,趁著我還有些力氣,我想繼續幫您做事,我一定會比李道賢更加稱職。”
“好,”趙鳶飛嘴角上翹,“對了,趙鴻羽有沒有聯系過圈子里的人?”。
“沒有,除了剛開始買賣股份時與眾人聯系密切外,之后就沒有特意找過誰,每日發發朋友圈,點個贊什么的。”
“你確定沒有遺漏?”
“上次趙鴻羽加的那波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我們小圈子的。規矩大家都懂,只要趙鴻羽想要接業務,這些人必定會做反饋。”
趙鳶飛嘆息一聲,“想給這小子送點錢都送不出去,他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讓人有些看不透。”
“大小姐您的精明聰慧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更何況這是一個才步入社會的小年輕,哪里能看出生意人之間的隱晦暗示?”
“我像他這么大時,已經賺了一個小目標,在名利場上游刃有余了。”
說完后,趙鳶飛不自覺回憶起往昔,早年與李軍的恩怨逐漸浮現在眼前。
那年,她全身上下只剩五百塊錢,孤身跑到揚州,找到一位雕木頭的小老頭,花了三百塊錢從他那里買了兩柄木如意,將其中一柄如意以兩萬的價格賣給一位藝術協會的委員。
然后又借著那個委員的名義,以兩百萬的價格將另外一柄木如意,賣給當年還是包工頭的李軍。
李軍當年和她有過一面之緣,對她不是很信任,她便假裝自己是老羊頭的情人,暗示自己不一般,甚至騙過老羊頭身邊的人,幫李軍牽線搭橋,將他送到老羊頭面前。
李軍用木如意賄賂老羊頭,誰知被老羊頭反手給告了,在監獄關了好幾個月。
哪一年,她不過才二十出頭,比現在的趙鴻羽還小三歲,她拿著小老頭給她開的三百塊發票,交到警方手上,說明情況,救出了李軍。
李軍不知內情,對她感激不盡,將她認作小妹,帶著她認識了不少人。
“可能是我太心急了,”趙鳶飛回過神來,也許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這般狡猾,“徐天啟這事搞得我也頭疼,不敢大張旗鼓的教他一些門道,只能讓他自己去領悟。”
“大小姐,這小伙子看起來蠻老實的,您還不信任他嗎?”
“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而是不敢相信。”趙鳶飛眉毛擰起,“他被李軍給盯上,就算心思再純良,也逃不過被利用。
李軍這人看似精明,實則魯莽愚昧,做事也是心狠手辣,對付他不難,只是有些棘手。
一個月內賺一千萬,唉,沒有點偏門哪有那么容易。
即便當年風頭正盛的時候,我也不敢肯定一定能獲利,更何況如今,我也好久沒操盤了。
罷了,誰讓我欠大鯊魚的呢,再做最后一次測試,如果趙鴻羽能通過考驗,我就按照之前的約定,將我的操盤方法完全教給他,能學到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
“那李軍呢?”
“若非必要,不要輕易招惹,躲遠點吧!”
正在兩人說話之際,車門忽然被敲響,前排的星瞳早已注意到來人,搖下車窗,看了一眼,回頭講:“是譚宇譚公子。”
“讓他進來!”
車門打開,譚宇一如既往,穿的精致又講究,白襯衫外搭著小馬甲,外面穿上西裝還不夠,還要披個大衣,戴個皮手套,頭發做了新的造型,身上散發淡淡的香水味。
平日他看人都是下巴高抬,目光斜視,見到趙鳶飛的那刻,他卻撲了過來,嘴里肉麻的喊著:“小姑姑,想死你了!”
趙鳶飛蹙起眉頭,用文件夾抵住他,阻止他盲目的“襲擊”,“行了,別吊兒郎當的,坐端正!”
譚宇撅了下嘴,端端正正的坐在趙鳶飛身旁。
“讓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聽到趙鳶飛的話,他笑嘻嘻的將一個U盤交到她的手上,“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經過多次的模擬測試,復刻并解析了陳斐然最新的智能操盤系統,感覺也沒多高明。”
“有效就行,期貨操盤,簡單才是王道。”
“小姑姑,你跟陳斐然關系不是很好嗎?這種操盤系統你向他要不就行了嗎?”
趙鳶飛像看傻子一樣瞥了譚宇一眼,“你腦子抽風了嗎?我跟陳斐然就算是夫妻,涉及到這種商業機密,也需要避嫌的好吧,不然我會安排你個顯眼包進公司?”
“以我的才華只當個實習生太屈才了,小姑姑,你什么時候給我個基金經理當當啊?”,
“給個毛線!”趙鳶飛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我給你一巴掌信不信?你以為基金經理那么好當啊?”
“小姑姑,你當初可是答應我爸媽要好好培養我,我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事,你不能一點獎勵都不給吧?”
“基金風險太高,你這點資歷還擔當不起經理的職責,不過你若能證明自己的實力,我個人可以資助你兩千萬讓你自由發揮。”
“我通過了操盤考核好嗎?這還不能證明能力?”
“一個月就想成為專業操盤手,做夢呢你!”趙鳶飛面露鄙夷,“這次操盤手招聘只是個幌子,從來就沒想過讓你們一幫大學剛畢業的實習生去操盤。
明天去公司上班,我安排你到投研部,先跟人學學怎么分析調查,我對你另有安排。”,說完,又想到了什么,追問:“你有沒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