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趙鳶飛,趙鴻羽開車離開,他沒有回城中區的別墅,而是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僻靜地方,荒涼破舊,處在半開發狀態,與繁華的都市格格不入。
他隨意坐在一個沙堆上,從衣服內襯中取出一盒煙,從中掏出香煙和火機,中指和食指夾著香煙放入口中,熟練的點上,然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個煙圈來,與剛剛那個抽玩煙還會咳嗽的青澀模樣截然不同。
煙熏繚繞中,露出他疲憊的面容,特意聞了下香煙,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不愧是專供女士的香煙,不似男士香煙那般味道濃郁。
上次被趙鳶飛質疑身上有煙味,他連忙換了這種女士香煙,有時候心煩意亂,焦慮不安時,便會偷偷來一支,等煙燃燒到只剩煙屁股時,煩悶的心就平靜不少。
他深呼一口氣,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叔,趙鳶飛可能就是獵鷹大神。”
隨之,一個來自金城的電話打了過來,趙鴻羽接了起來,面容從未有過的嚴肅,甚至帶些畏懼。
“絕對不可能!”電話那頭,男人回答的斬釘截鐵,暴躁中帶著陰郁,“你難道想說我被同一個人來回反復坑嗎?”
趙鴻羽耐心解釋,將自己的分析告訴對面的人,“我在跟著趙鳶飛的這些日子,見到了七神中的四位,獵鷹大神卻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生活中唯一跟獵鷹有聯系的,就是趙鳶飛。
上次我幫獵鷹買賣股份時,確實碰到能和獵鷹產生關系的助理,卻也是一無所獲。
所有相關手續,也是趙鳶飛派人一手操辦,這本身就不尋常。
頂圈大佬看似聯系緊密,卻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唯有獵鷹,和趙鳶飛的圈子幾乎重合在一起,而據我先前對獵鷹的調查,他有自己的資本圈,是不少游資大佬的頭,這次板塊聯動中,游資的表現也符合獵鷹大神的手法。
趙鳶飛在圈層中與徐天啟爭權,獵鷹的出手,直接打擊了徐天啟,間接幫助了趙鳶飛。”
電話那頭的人并不信,回懟:“趙鳶飛那個女人不過就是老羊頭的走狗,幫著老羊頭管理整個組織而已。
我承認,她確實很有能力,但她最多也就搞搞內斗,當個理事長過過官癮,借著老羊頭的權勢狐假虎威,每年拿個幾千萬的工資享受特權生活。
但獵鷹不一樣,和龍神、虎神這兩位靠著頂級權勢與背景,在資本市場上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不同,獵鷹將投機和規則玩到了極致,是真正玩轉資本市場的大佬。
以前的金融圈,誰掌握了信息,站在權利巔峰,誰就能主宰資本市場,成為主力,收割散戶的韭菜,而這貨專門盯著主力收割,短時間內積累了大量財富,將資本圈得罪了個透。
趙鳶飛只說封神論壇會員信息資料是機密,尤其是諸位大神的,可又暗示他就在圈子里,哄著大家紛紛加入她的組織。
每次聚會主力們都積極參加,尋找獵鷹的下落,結果圈子越來越大,加入的人也越來越多,獵鷹越找越沒影。
如果說趙鳶飛是巧言令色,玩弄手段的陰謀家,那獵鷹就是提槍上陣,參與戰場廝殺的大將軍,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路數,如何會成為一個人?”
電話那頭的人不相信趙鴻羽的推斷,趙鴻羽卻不是無的放矢,他繼續說著自己的觀察和判斷,試圖說服對面的人。
“我加了圈子里不少人,在與他們交談時,有意無意提到過鷹神,詭異的是,大家對于鷹神的了解,都是通過封神論壇。
就連神秘的龍神,我都能聽到網絡之外有關他的事跡,甚至還有一兩個與他有過接觸的人,可鷹神卻像小說中的人物,只存在于網絡!”
“那是你接觸的不深,不夠!”電話那頭的人開始批評趙鴻羽,“我李軍在那個狗屁論壇上還有狼神的稱號呢,可你見過我四處張揚嗎?
獵鷹十五年前便在資本市場上叱咤風云,那時候趙鳶飛才多大?不過是個未成年的黃毛丫頭,你覺得有可能嗎?
暫時放下調查獵鷹了,先將趙鳶飛那個娘們兒搞定。
她靠著協會和老羊頭,將我死死困在西北區,但凡我稍微踏出自己掌控的區域,遇上的不是騙子就是瘋子,我要你搞到她手中組織旗下所有人的名單,摸清她的主要勢力,有朝一日,將她踢出頂圈,瓦解她的權勢。
我想辦法把你送上她的床,是讓你勾引這個女人,從身到心的拿捏住她,而不是讓你去給她當小弟,當奴隸的。”
趙鴻羽聽完低下頭,聲音帶著疲憊,“叔,如果能這么輕易就能拿捏住趙鳶飛,她就不可能擁有今天的地位。我搬進她家,卻發現她的住所有很多處,我也不是經常能見到她,即使想做奴隸也不得,更別說勾引她。”
“別跟我找理由,難道你忘了自家欠下的債?”李軍依然咄咄逼人,“別以為拿了兩百萬給我,你家就能沒事了!
告訴你,你的母親以及叔叔伯伯如今都在我手下做事。
你想要他們安好,就乖乖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你父親讓我損失數億,只向你家索賠一千萬已經夠給面子了。
當年導致你父親爆倉的對手是獵鷹沒錯,可這趙鳶飛也參與其中,把控各種消息渠道,讓我們失了先機,被假消息給蒙蔽。
你想報仇,別光盯著獵鷹,要想方設法多跟趙鳶飛接觸,掌握了這女人,你就掌控了一切。
只要你幫我搞定這個人,我在金城一日,就會護你們趙家一時。
一千萬債務對我來說也是毛毛雨,我可以放棄追索,讓你過上安生日子。”
趙鴻羽放下手機,眼神不似以往那般天真,目光深沉而又憂慮。
李軍遠在千里之外,卻了解他的一切,這說明,在他身邊,肯定還有李軍派來的人。
馮子恒的消息渠道很多,對每個人的身世了如指掌,若想知道誰是李軍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找馮子恒,或許能知道點線索。
他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馮子恒的號碼打了過去,“子恒,我想問你件事,你知道咱公司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跟金城有聯系?”
“除了你之外,也就田文靜跟金城有關,她媽帶她嫁到浙江前,一直在金城生活。”,
田文靜是李軍的眼線嗎?趙鴻羽不敢確定,這個小姑娘文文靜靜,靦腆又羞澀,實在不像心思深沉之人,可想起自己,在外人面前,不也裝的像個純情少年嗎?
“其他人都是那兒的啊?”趙鴻羽繼續問。
“譚宇是蘇北人,王翎凌是杭州小公主,宋云喜是陜西榆林人,我來自東北佳木斯。怎么?想找親戚?”
“沒有,只是好奇!”
“鴻羽,我知道你的身世,也知道你的遭遇,”馮子恒忍不住說了出來,“或許也能猜出來你的意圖,同事一場的份上,我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參與圈子里的事。
盡早離開趙鳶飛,越快越好,這個女人很惡毒,很恐怖,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