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一連下了幾日,冥府的庭院已經有一尺深的積雪,老冥王站在遠處,遙望著坐在窗前的冥王,看著他頹喪的身影,心中滿是悲痛。
“讓他獨自待一會吧。”看著想去送食物的牛鬼,老冥王連忙阻攔。黑蛇慢慢游過來,腦袋依靠在老冥王肩膀上,似乎在安慰著主人。
老冥王滿臉心疼道“這孩子,跟我一樣是個情種?!彼麌@息一聲,轉身離開,那背影在寒冬中顯得有些凋零。
暮云者看著老冥王蒼老的背影,滿是愧疚道“都是神界連累了冥府?!币魂嚴滹L吹來,他不覺咳了幾聲。
“告訴你不要吹風,你現在的靈力,已經不能護住身體了,快進來。”南山月有些生氣,忙將暮云者拉進房內,將一碗藥遞給暮云者道“喝了它?!?
暮云者面露愁容道“太苦了,還是不喝了吧?!?
“喝掉?!睅熃阏Z氣不容質疑。
暮云者只得悻悻的端起湯藥,一飲而盡。
天幕中暴雪突然狂舞起來,師姐好像感應到了什么,她看著滿天的大雪,雙眼瞳孔突然消失,高聲喊道“罪惡即將籠罩人間!”
在一個黑暗密閉的山洞,偶爾傳來一兩聲鐵鏈碰撞的聲音,仔細看去,一些人全被關在鐵籠里,麻木呆滯的坐在里面。
鐵門突然緩緩打開,黑暗悶熱的倉庫突然闖進一道光,習慣黑暗的囚徒,不自覺瞇起了雙眼,他們忙用手遮擋著光。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他們眼里充滿了恐慌。一群妖獸將鐵籠打開,將里面的人全部拽出來,拉著他們來到一個空蕩的房間。
這些人目光呆滯的看著這個陌生的環境,長時間的禁閉已經讓他們大腦僵化,正當他們木訥的站在那里時,高臺上傳來一陣響聲。
他們抬眼望去,一雙锃亮的皮鞋出現在高臺邊緣,順著鞋向上看,一個瘦削的人站在高臺邊緣,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手里拄著一根拐杖。
他將黑色拐杖立于身前,緩緩開口道“你們想不想要自由?!甭曇衾锍錆M了戲謔和玩弄。
聽到自由兩個字,原本呆滯的人群開始有了反應,西裝男子輕抬手臂,妖獸便端來盤食物,殤赤看著人群道“想不想吃到美味的食物?”
聽到食物二字,那群人終于變得躁動起來,他們眼中露出貪婪的光,如餓狼一般盯著那些熱氣騰騰飯菜,不斷吞咽著口水。
殤赤看后冷笑一聲“果然是低賤的人類。”
隨后他做了一個丟的手勢,兩個妖獸將盤子里的食物,全都丟在人群中。隨后人群開始瘋狂地哄搶,有的人抓起東西就往嘴里塞,油膩骯臟的食物此時變得無比美味,有的人甚至將別人嘴里的東西搶過來吃掉。
等到人群再次安靜,殤赤手里出現了一把鑰匙,他俯視著人群說道“這是這道門的鑰匙,但只能離開一個人,誰拿到這把鑰匙,誰就能離開。”說完將鑰匙丟進人群中。
“游戲開始了。”殤赤冷冷一笑,轉身坐到沙發上,端起一杯鮮紅的液體一飲而盡,隨后俯視著爭搶的人群。
人群頓時沸騰起來,剛搶到手的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被另一雙手奪走,被奪走的人心中不甘,又上前搶奪。
當第一個拳頭落在臉上時,人群開始廝打起來。大家身體都很虛弱,稍微強壯的人占了上風,一個人通過武力搶到了鑰匙,他興奮的看著手里的鑰匙,重重吻了一下道“自由的氣息!”
自由的誘惑太大,沒人會甘心放走這唯一逃生的機會,被打敗的人站在了一起,將那個強壯的人摁在地上。
殤赤滿意的看著這一切,補充道“你們可以用任何手段得到這把鑰匙?!?
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只有殺了他,才會杜絕后患!”
這句話說出來后,人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此時坐在高臺上的殤赤開口道“這里沒有任何約束,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弊旖巧蠚埩糁r紅色的液體,讓他的臉更加詭異。
殤赤說完這句話,下面的人頓時陷入瘋狂,每個人眼中仿佛有一頭兇猛的野獸,殺氣騰騰的看著對方。
一只腳先踹在了男子頭上,接下來無數雙腳擊打男子,直到男子腦漿迸裂,身體僵直的倒在地上。
有些事情一旦開頭,就再也無法回頭,人群里陷入瘋狂的廝殺,雙拳之下不斷有人類倒下,鮮血逐漸鋪滿地面,所有人眼睛里只有嗜血的殺戮,在最刺眼的光芒下,顯露著最原始的罪惡。
許久地上躺滿了一具具尸體,一切又陷入了沉寂,當殤赤有些失望時,一個精瘦男子踉蹌起身,他慢慢舉起那把帶血的鑰匙,看向坐在高臺的殤赤道“我要離開這里!”
殤赤看著他微微一笑道“夠陰,夠狠,我喜歡?!苯又钢砗蟮蔫F門說道“大門就在這里,你隨時都可以離開?!?
男子聽后拖著受傷的身體,緩緩走上高臺,來到鐵門旁,他回頭謹慎的望著殤赤,似乎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殤赤看著男子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示意他大膽打開鐵門。
男子這才顫抖著雙手將鎖打開,時間仿佛經歷了千年之久,男子緩緩打開鐵門,迎面卻吹來了潮濕的風,夾雜著腐肉的血腥氣。
突然他的眼神變得驚恐起來,張大的嘴巴還沒來得及驚叫,一只巨大的烏鷲猛然沖出,將他的心臟啄出。隨后一群烏鷲飛來,分食了他的尸體。
站在一旁的殤赤,將男子的惡靈吞噬,接著一臉享受的說道“只有這種惡靈才有資格成為我的食物?!?
高臺之下的尸體很快被烏鷲分食干凈,只留下一堆白骨,一切又陷入寂靜,若不是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仿佛這里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殤赤用手撣掉衣領的灰塵,吩咐身后的妖獸道“再抓一批新貨?!闭f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