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的混沌之中,楊靖的意識緩緩醒來,他的目光無神的游瞥著四周,這周圍是那樣的黑,就像是深淵一樣:壓抑、絕望、暗無天日。
莫名的,楊靖覺得自己呼吸很困難,像是被什么束縛住了咽喉,有一種嗆水的感覺,他想呼吸,但是這個最簡單的動作卻再此刻變得難以完成起來。
“不要……”
楊靖無助的呻吟著,周圍是那樣的黑,沒人能聽見他的呼喚,他不明白這里是哪里,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呆在這里。
“我……是誰……”
幾番掙扎過后,似乎楊靖漸漸的能適應住了,但是他變得疑惑起來,自己的腦海中空空蕩蕩的,好像丟失了什么東西一樣,什么至關重要的,不能忘記的東西。
“為什么……”
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楊靖開始變得呼吸急促起來,他的眼中慢慢的開始匯聚光芒,他的臉上漸漸開始有了表情,他是那樣的驚恐絕望。
壓抑的環境讓楊靖的一雙眼睛睜的極大,他卻不能看見他左眼金色的光芒,以及楊靖背后的一道巨大虛影。
虛影猶如君王一樣高高在上,對于楊靖的掙扎熟視無睹,即使此時此刻祂的那一縷殘魂和楊靖的殘魂已經粘連起來,兩者已經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
……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傳來,一瞬間,楊靖直直的睜開了雙眼,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卻只維持了幾息功夫,緊接著楊靖的目光又要開始渙散下去。
看著面前突然睜眼咳嗽的少年,古瑾薇稍微吃驚了一下,即使古丹說了關于楊靖的一些情況,古瑾薇也是頓時好奇的看向楊靖。
可是楊靖剛剛凝聚的瞳孔卻維持了幾息功夫就又要渙散下去,古瑾薇連忙放下手中的湯藥碗,然后古瑾薇一只纖纖如玉的手就輕輕拍向楊靖的臉頰,試圖穩固住楊靖的意識。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楊靖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隨后古瑾薇拿出一枚丹藥出來,是古丹前不久煉制的六品丹藥凝魂丹。
隨即,古瑾薇又端過另一邊的湯藥,將凝魂丹塞在楊靖嘴里后又灌了一口湯藥進去,凝魂丹一瞬間變成精純的藥力和著湯藥流轉遍楊靖的全身。
丹藥入口,古瑾薇看見楊靖睜著的無神的雙眼又緩緩閉上,楊靖的呼吸也開始變得平穩起來。
靜待時間流逝,成事在天。
……
半個月后。
山間的清風微微蕩漾,西風打緊,少年的頭發被輕輕吹拂著,卻吹不走少年心中的迷惘。
楊靖在屋頂的位置坐著,他的目光呆呆的看著前方,群山環繞,他的心也好像被什么東西包裹著,讓他始終無法感受到自己心中有什么莫名難以言喻的情緒。
一陣沓沓的聲音從楊靖背后傳來,隨后古瑾薇的腦袋從房檐邊冒了出來,古瑾薇看楊靖又在屋頂這邊發著神,笑侃說著:
“喂!又在這兒發神啊?”
說完,古瑾薇也幾個起落靠近了楊靖,隨后古瑾薇收了收自己的衣襟,也和楊靖并排坐了下來。
女子身上獨有的淡淡香味縈繞進楊靖的鼻尖,不由得讓楊靖頭疼一下,仿佛這讓他想到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也沒想到一樣。
見楊靖不理自己,古瑾薇也不氣,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楊靖,畢竟這個人按照常理來說是徹底廢了的,跟活死人沒啥區別。
沒想到古丹這個老頭幾番折騰,居然給救活了,雖然看起來神在在的,像是心里面被剜了一塊東西似的。
古瑾薇看見楊靖手中還拿了塊玉佩,還挺精致小巧的,順手就想拿過手看看,沒想到在古瑾薇要得手的一瞬間就被楊靖死死抓住。
一時間,古瑾薇的小手直接被楊靖給抓在了手里,古瑾薇抽了兩下居然還沒抽出來,古瑾薇又氣又急的責說著:
“松手啊你!我又不搶你的東西!”
幾番話說完,楊靖這才松開緊握的一只手,古瑾薇順勢拿過了玉佩,倒是手指尖還有些疼。
看楊靖的表情,還是木木的沒什么反應,古瑾薇很想知道這貨是不是有意為之,不過這玉佩貌似是楊靖特別重要的東西,只是他忘了。
接過玉佩,上面的紋路很是精致,用的玉也是上等的靈玉,而且是被一塊上面分割了兩塊出來,上面的正反兩面則是分別鐫刻著“靖”和“懿”兩個字。
“靖懿?”
伴隨古瑾薇開口,楊靖原本雙眼無神的瞳孔一瞬間仿佛有了神采,像是很熟悉,又像是莫名其妙。
古瑾薇也注意到了楊靖的動作,隨即又叫了一聲,發現楊靖確實有反應,于是古瑾薇笑著說道:
“看來你現在叫靖懿了,叫別的你一點反應都沒有,當真是塊木頭不成?”
說著,古瑾薇又把玉佩交還到了楊靖手里,不過古瑾薇心里卻是在想:“靖懿靖懿,好像和那個李家二小姐李懿楊有什么大關系……”
隨后古瑾薇起身,拍了拍楊靖的肩膀說道:
“下去吃點東西,你這身子現在可是要滋補保養的。”
說完,也不等楊靖回應不回應,直接抓著楊靖就拖帶下去了。
等落地,白發蒼蒼的古丹也慢慢悠悠的從內里走了出來,一張臉上爬滿了褶子,胡須更長了,走路都有了些佝僂的感覺,古丹一下子就跟看了幾百歲似的。
見狀,古瑾薇松開一旁的楊靖,趕忙朝著古丹迎了上去,這才扶著古丹走了出來。
古丹和楊靖相繼落座,古丹輕輕咳嗽了幾聲,古瑾薇投向古丹關切的神情,雖然古丹這老頭時不時會犯病,但是好說歹說這可是自己的親爺爺,沒有對自己不好的地方。
“身體怎么樣了?怎么感覺你又老了?”
聽到古瑾薇詢問,古丹又是咳嗽了兩聲,仿佛每咳嗽一下他鬢角間的白發就會多幾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