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已經(jīng)折返,張坤深呼一口氣,以通天箓的法決為引,將心神緩緩沉入玉佩之中。
心象世界。
一輪旭日東升,天上云氣涌動,似無邊浪潮,波瀾起伏。
在那縹緲云海之間,群山若隱若現(xiàn)。
群山之巔,一名仙風(fēng)道骨,面容清癯的老者虛影于法壇端坐,他手中拂塵輕輕一擺,霎時云開霧散,天上紅日于群山之間灑下萬丈金霞。
老者手中拂塵再次一蕩,天空中千縷萬道的金霞像是被什么力量牽引了一般,盡皆朝著他掌中的符箓匯去!
張坤心中大震,毫不猶豫的用神念對著其探去!
《太元五符云箓》傳聞此法乃是金仙云中子道統(tǒng),可于傳統(tǒng)的金丹修行中另辟蹊徑,借助破關(guān)之機,凝結(jié)五道本命真符,其中別有玄妙。”
一道法決呈現(xiàn)在他心中。
“云氣匯流法”,符箓一道獨特的運氣之法,修行者需以自身法力為引,于丹田處煉化一團本命元氣,以元氣制箓,此氣散則化霧,聚則成云,亦有困敵、御空之效。
“我學(xué)個符箓功法,還得從基礎(chǔ)的練氣法決開始?”
張坤心中嘀咕,他沒有急于修煉,而是用神念繼續(xù)探查著,功法所記載的符箓一一呈現(xiàn)在張坤眼前。
“分影遁空符,以身化影,遁空無形。“
“玄甲臨身符,護御周身,百兵難侵。”
張坤瞇起雙眼,直接探查起較為靠后符箓。
“小諸天挪移符,一念心起,天涯比鄰,萬里之遙,瞬息而至。“
“混元一氣符,以一氣破萬法,復(fù)本歸源,重現(xiàn)混沌。”
“赤陽神火符,釋放太陽精火,燃盡世間萬物。”
庚金神雷符、崩天符、攝神御鬼符……
隨著張坤探查的深入,功法文字介紹變得虛淡起來,甚至連符箓的名字都要消散掉了,他趕忙收攏神念,嘆了一口,再度將心神沉浸到“云氣匯流法”之中。
張坤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明悟,他猛的睜開眼睛,雙目中神光爆射,一團云氣在他腳下浮現(xiàn)。
這云團將他緩緩?fù)衅鹕肟罩校瑥埨ぐ櫫税櫭碱^,當即控制著云團在半空中停下。
“此非御空之法,不過是取巧漂浮而已。”
為求保險,他離地只有六七米高。
張坤預(yù)想中馮虛御風(fēng)騰云駕霧,朝游北海暮蒼梧的場面并未出現(xiàn),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哪是飛天,這特么是開磁懸浮汽車啊...”
他單手拖著下巴,將法力灌注到云團之內(nèi),心道:全力施為的話,與極限奔跑速度差不多,我跑步追車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就是看起來有點怪,但有總比沒有強,湊合代步用吧。
他就這樣一路飄向碧游村,腦海中則想著方才領(lǐng)悟功法的狀況:我每得仙法,必是剎那之間領(lǐng)悟,原以為這毫無代價,可現(xiàn)在看來并非如此!
張坤瞇起了眼睛,暗道“修煉異人功法二十多年的經(jīng)驗心得,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消耗的蕩然無存,領(lǐng)悟仙法的關(guān)鍵,全在自身對異人功法修行的感悟。”
“異人的修煉無法取巧,除了閉關(guān)練心,鉆研手段,打熬筋骨外,就是與同道交流切磋,互相印證功法效果。”
“簡而言之,見人就打..”
張坤坐著云團飄到樹梢上,仔細思索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誰在上面?”
“風(fēng)鑒!”
勁風(fēng)如刀斬過,大樹應(yīng)聲而斷,下方的諸葛青與傅蓉幾乎同時出手,一道森然的劍光從下方?jīng)_天而起,直劈張坤面門!
“我說你倆……”
玄機護體真經(jīng)自發(fā)運轉(zhuǎn),張坤的身體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氣流,那看似凌厲無匹的劍光卻在觸碰氣流的瞬間冰消瓦解,連張坤的衣角都沒傷到!
“看清楚啊,我只是飄過而已。”
下方的諸葛青瞪大了眼睛,傅蓉的嘴里仿佛能塞下一顆雞蛋,二人愣愣的看著頭頂上飄浮的云團,張坤正端坐其中,渾身清氣繚繞,仿佛仙人臨凡,如果不是對方正拿著手機打電話,他們兩個險些拜倒許愿。
“王道長怎么還沒養(yǎng)好傷勢?”
張坤自言自語,沒有搭理下方震驚的二人,他晃晃悠悠的飄向王也住處,卻猛地發(fā)現(xiàn)畢淵已經(jīng)暈倒在王也門前!
“噬囊這玩意..還真好用!”
粗狂的聲音突然從王也住處傳出,一個豹頭環(huán)眼,身形高大魁梧,滿臉絡(luò)腮胡的大漢推門走了出來,大漢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病態(tài)般的狂熱,六枚碩大的銅錢在他四周上下飛舞。
張坤瞳孔一縮,身上殺機狂涌而出,他深吸一口氣,腳下的云團驟然化霧彌散開來,將這片天地完全籠罩在內(nèi),而他則借下墜之勢,一拳如炮彈般狠狠的朝下方砸了過去!
“誰?”
大漢被一股森然的殺機鎖定,他悚然一驚,并非畏懼對手,而是自己無往不利的六爻金錢竟然沒有提前預(yù)警!
他霍然抬頭望去,一個清氣繚繞的人影從天而降,勢大力沉的一拳帶著急促的破風(fēng)聲,直直的轟向了他的天靈蓋!
大漢面露驚色,眼中閃過白光,悍然發(fā)動龜蠅體,于千鈞一發(fā)之際抬手,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轟隆”一聲,灰塵彌漫,連屋子都仿佛晃了幾晃。
待到煙塵散盡時,大漢腳下的土地已經(jīng)硬生生的塌下去一個大坑,他神色不善的盯著張坤,冷冷道:“小子,下手這么狠,你知道我是誰嗎?”
張坤落撇了撇嘴,淡淡道:“覬覦風(fēng)后奇門的小偷罷了。”
那大漢臉色一變,雙目寒光爆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好...很好,敢和我陳金魁這么說話的,你還是第一個。”
他單手一招,六爻金錢便飛回了掌心,緩緩道:“換做平日,你敢這樣說話,已經(jīng)被我給收拾了,但今日我有錯在先,倒是可以破例解釋一下。”
“我從不避諱自己對風(fēng)后奇門的向往,王道長是我欽佩的高人,我?guī)匦g(shù)字門,別的不說,他這卜算反噬之傷一定會被治好!”
“在這之后,王道長看上的任何東西,都可以拿走,而我只要風(fēng)后奇門!”
陳金魁的臉上帶著一股狂熱之色,但語氣卻頗為真誠,全然不似作假。
他撇了一眼張坤的身后,瞇著眼睛道:“我陳金魁身為術(shù)字門當家,十佬之一,自然不會做出謀害后輩性命的事。”
“所以,諸葛家的娃娃,天師府的小道長,你們就別來湊這個熱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