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勇已經(jīng)遠去,張坤這才放下心來,他站在原地緊閉雙目,將心神緩緩沉浸至靈臺之中。
心象世界。
一張玄妙無比的太極圖遮蔽天穹,緩緩旋轉(zhuǎn)。
而后高空中垂落浩蕩氣流,分化陰陽二氣糾纏不休,那陰陽二氣又化作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黑白文字,張坤感受著文字中蘊含的道韻,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明悟:
“太玄虛極元劍”“歸道無離真法”“陰陽化御神遁”
“這些文字都是仙法神通!”
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這些道文突震顫起來,隨即陡然暴漲,似有壓塌天穹之象,一股股磅礴浩大,仿若氣吞乾坤的氣機從中涌現(xiàn),張坤狂喜之下,立即用神念探查過去!
可這些巨大的道文卻像有了生命一樣,沒等張坤神念探出,它們就升入高空消失不見。
“這...”張坤頓時傻眼。
那些巨大道文消失后,剩下的袖珍文字便迫不及待的向張坤眉心飛去。
張坤緩緩睜開雙眼,喃喃道:“怎么又是基礎(chǔ)法決?!?
“這玄天真武兩儀妙道看起來專精戰(zhàn)斗,其神通似有毀天滅地之力,如果我能學(xué)會這些手段……”
他搖了搖頭,將心中的雜念暫時壓下,開始檢驗?zāi)X海中多出的那兩道法決。
“真武清心咒?!?
“元胎呼吸法?!?
張坤嘗試著運轉(zhuǎn)功法,心境頓時一片澄澈凈空,腦海中的雜念蕩然無存,外界的一切信息都不能再干擾到他。
他感受著身體的細微變化,只覺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吞吐外界的氣機?!?
“心境通明和體呼吸?”
張坤目光一閃,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招牌手段,便站在原地沉思了起來。
“開啟地行仙后通常只能在地下維持五分鐘,可一旦到達體呼吸的境界,就可以長久的維持住地行仙狀態(tài)?!?
“在地下戰(zhàn)斗時,很多功法都難以施展,這種情況下,修行橫練的異人將占有最大優(yōu)勢。”
“而己寅九沖多寶真解所附帶的百煉決...無疑是最頂級的橫練功法?!?
“最關(guān)鍵的是,掌握了體呼吸,地行仙就可以長距離逃遁奔襲,保命手段大大增強?!?
張坤的眼睛微微瞇起,暗道:“這里到碧游村中心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但現(xiàn)在的我,應(yīng)該輕而易舉的就能做到...?!?
他望著碧游村的方向,撇了撇嘴道:“飛天遁地,只占其一,什么時候我能兩樣全會?!?
說罷,張坤身形一沉,便遁入土中。
“我已用鬼門針暫時吊住了王道長的命,他的傷勢非是與人交手所至,而是過度透支身體潛能所造成的..”
碧游村某處客房之中,一位須發(fā)皆白、手持細針的的老者長舒了一口氣,他接過身側(cè)如花人偶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熱汗。
“這么說,不是張坤下的手?”
金勇皺眉問道,眼神撇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慘白的王也,明明和自己交手的時候還生龍活虎,怎么轉(zhuǎn)眼間就變成一幅氣若游絲的樣子,這要是讓他死在碧游村,武當(dāng)山的人只怕第一個就找自己算賬。
金勇向門外招了招手,又一個如花人偶端著水盆搖搖晃晃的跑了進來,只是它還沒到老者身前,盆內(nèi)的水就灑了一半,連地板都被浸濕了,如花腳下一滑,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水盆頓時脫手而飛,清水盡數(shù)灑向空中。
“唉..”
老者嘆了口氣,身形一閃瞬間躍至半空,左手接住水盆后,對著眼前垂落的水簾猛的一舀,身體旋轉(zhuǎn)半圈,托著水盆穩(wěn)穩(wěn)站定。
空中僅有幾滴水珠落下。
老者將右手的細針放入水盆內(nèi),看著趴在地上撲騰不休但就是無法起身的如花,緩緩搖了搖頭:“金勇,把這些玩意收起來吧,老頭子我手腳是有點不靈便,但還不至于廢到這種地步?!?
金勇?lián)狭藫项^,尷尬的笑了笑:“畢老,如花其實很會伺候人的,只是剛才被王道長用術(shù)法電了幾下,所以有點失靈..”
他像是有些不舍,掏出噬囊將如花吸入其中,問道:“畢老,您見多識廣,知不知王道長這種傷勢是怎么搞出來的..”
畢淵眼中閃過精光:“金勇,你可知術(shù)士..能操縱五行,撥弄四盤,測算吉兇禍福,窺探天機..”
“據(jù)說,天下就沒有術(shù)士算不到的事,只要他們想,什么事情都能算出來?!?
“但是,這種行為是有代價的,天意高難問,術(shù)士卻要強行窺探天機,若所探之事關(guān)系重大,術(shù)士又執(zhí)意解開謎團,就會遭天機反噬,輕則流血受傷,重則命喪黃泉..”
“這種傷勢...無人可解?!?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還要問王道長自己啊?!?
畢淵嘆到:“能做的我已都經(jīng)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金勇聞言一挑眉毛,疑惑道:“所以...張坤在騙我?這小子怎么變得這么油滑?”
畢淵將水盆內(nèi)的細針取出,甩了幾下放入行囊之中,隨后又拿起手杖,搖頭道:“他不是油滑...是可怕啊,連我都看走眼了?!?
他拿著行囊,邊搖頭邊向外走去:“公司要滅碧游村,讓他們滅就是了,以碧游村現(xiàn)在這種程度,我們還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
金勇大為不解,愕然道:“畢老,您怎么又要走?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安無事了啊,教主馬上就要被請到公司,大伙明天就要在一起慶祝,以后安穩(wěn)的好日子都在等著我們..”
“呵呵,以后會安穩(wěn)?我老了,這把身子骨折騰不了幾下,你們自己去吧..”
畢淵朝著金勇擺了擺手,沒有再過多解釋,佝僂的背影一步一步卻又堅定無比的向遠處走去,竟沒有再回頭看金勇一眼。
“畢老,您..”金勇欲言又止,怎么也想不明白畢淵話中的含義。
但就在此刻,外面卻響起了一道戲謔的聲音:“畢老,上次就是不辭而別,這次還來,就算您德高望重,總這樣做也說不過去啊?!?
張坤從土里緩緩冒出,擋在了畢淵的身前,拱手笑道:“而且,勞煩您講清楚,以后怎么就不安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