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想叫喚寒川,卻被準一捂住嘴巴。
此時寒川背對著他們,因為是戶外,腳步聲被海浪掩蓋,寒川沒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踱步來到身后。
準一以眼神向凜示意——盤她。
“死家伙,你跑來這里干什么!”
凜當即從后面一把撲過去,將寒川綾佳緊緊抱住。
!!!
寒川驚得呀的叫出聲,回頭見是凜和準一站在身后,頓時掙扎著想要逃。
但她的手臂被凜抱著,衛(wèi)衣的帽子被準一揪著,她插翅難逃。
“不是約好一起去演出嗎,你要逃去哪?”凜可不打算放過她。
但寒川一心想逃,“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斷的道著歉。
“說什么呢,我們每天廢寢忘餐的聚在一起練舞,都是為了什么呀!”
凜緊緊抱著寒川的腰身,“不就是今天嗎,不是約定要狠狠的大鬧一場嗎,你別給我掉鏈子呀!”
但寒川仍在掙扎,“對不起,凜,很害怕,抱歉,我辦不到……”
“你辦不到什么?”
“我以為我已經(jīng)很大膽了,可我真的沒辦法,沒辦法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情,對不起!”
寒川乏力的跪在地上。
她嗚嗚的痛哭著,口中不斷責罵著懦弱的自己,“我真的很害怕,對不起,辜負了你們的期待,反正人聲演唱部份都已經(jīng)錄好了,沒有我也沒關系的,凜,你帶著大伙去吧,你們會足夠閃耀的!”
“閉嘴,要去就一起去!這是我們共同努力的成功,憑什么你可以不在臺上?”凜使勁的拽著寒川,想把她從地上拽起來。
可寒川本就很社恐,這段時間跟著大家排舞,原以為會有所改變,結果越是臨近演出,她心頭的壓力便越大。
到最后,就像千斤重擔死死壓在她的心上。
當早晨她收拾好背包,前往學校路上,她緊張得陣陣心悸,并且伴隨著生理性嘔吐,壓力徹底將她摧毀。
在情緒崩潰之下,她只得逃到竹芝。
她以為只要躲起來就好。
她以為她對團隊的作用已經(jīng)不大,大家找不到她,也會選擇放棄,然后臨時調(diào)整排舞,前去原宿演出。
只要過后再好好向大家道歉,就沒問題了吧——可她沒想到準一和凜竟然找到這里來。
此時凜也乏力了,拽不動了,蹲在寒川身邊掩臉痛哭。
“抱歉,凜,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太懦弱,抱歉!”寒川失聲抽泣。
準一沒插話,只是默默掏出紙巾,遞給她們。
任由她們哭累了,準一這才對寒川說,“別太自責,我也有責任,沒能更早的察覺到你的狀況,讓你冒然面對數(shù)百甚至上千人演出,確實有些過份了。”
寒川抬頭望著準一,重重搖頭,她的壓力并非來自準一。
相反,如果沒有準一,她就無法接觸到極樂凈土,也就沒有這段時間和凜她們努力排舞的美好記憶。
此時準一話鋒一轉,不再討論演出的事,“你知道嗎,水手出海以后,可能會在茫茫大海里漂泊數(shù)月,而且不能隨意返航。”
“也就是說,他們需要直面海上的一切困難,無論是暴風雨、巨浪還是颶風,都不能阻止他們航行的計劃。”
“可水手們也只是普通人,他們并不比誰更勇敢,更無畏。”
“他們和你,僅僅相差一點。”
說著準一伸出手指戳戳寒川的肩頭。
寒川本就對水手懷有憧憬,準一的話讓她很是入神,難得鼓起勇氣的凝視著準一,等待他的答案。
準一說:“水手與你的唯一區(qū)別,在于他們敢揚帆起航。”
“先不論前路的困難如何,先出發(fā)吧。人山人海又如何,先出發(fā)吧。不要害怕,畏懼只會磨練你,讓你越來越強大。”
“強大得,讓你遇上最美好的自己。”
準一將寒川的雙手并攏,緊緊的握在一起。
暖意從掌心傳來,像是攏著一股熱泉,讓寒川感到陣陣暖流傳遍全身。
見寒川的情緒趨向穩(wěn)定,凜便伸手打開了準一的咸豬手,并抗議道:“松手,少揩油。”
“壞,被你發(fā)現(xiàn)了意圖。”
“翹起尾巴就知道你想干嘛。”
“唉,氣氛都到這了,就稍微饒了我啊。”
“休想!”
兩人你來我往的互動讓寒川不由得笑出聲來。
趁此機會,凜把寒川的手緊握著,說:“一起去吧,我們都在。”
我們都在——
寒川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不是一個人,在她身旁還有許多足夠堅韌的力量。
準一此時也插話進來,“寒川,我考慮到你們是慶應女高的學生,所以正式登臺前,不旦會給你們化妝,我還準備了口罩,所以待會沒人會認出你們是誰得。”
“所以待會化完妝、換上演出服,你就不再是寒川綾佳,你并非以寒川綾佳的身份站在臺上,明白嗎。你是GEKOKUJOU。”
GEKOKUJOU——
這是前兩天準一問凜,竹之子的團隊都有隊名,你們打算叫什么?
凜不假思索的說:“下克上。”
問她理由,她說也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只是不喜歡慶應那股沉悶的氛圍,所以想造反……
嗯……總之,考慮到竹之子的取名風格也是五花八門的,略帶叛逆與野心的隊名,倒也挺合適,準一就不反駁她了。
只是為了更洋氣,準一采用下克上的羅馬音,并全部字母大寫,這就有了GEKOKUJOU(げこくじょう)。
站在臺上就不再是寒川綾佳,而是GEKOKUJOU,這樣的思路,也讓寒川茅塞頓開。
“我對你很有期待的,”準一忽然開口,這讓寒川不由一愣。
“我還記得,你初次在我面前唱歌的樣子,開口前后,可謂判若兩人。所以,我很期待啊,你在舞臺上的表現(xiàn)。”
準一笑著朝寒川伸手,寒川愣神的把手搭了過來,準一略微發(fā)力,便將她從地上扶起。
寒川眨眨眼睛,看著面前的準一,本想說什么,但又默默的把頭低下去。
“誒,我呢,你不扶我起來!”凜又開始抗議了。
“是是,凜大小姐。”準一笑著把凜也從地上扶起來。
“這還差不多,別一天天就知道揩油,我可是盯著你的。”凜挽著寒川的手臂,朝準一皺皺鼻頭。
見事情解決,準一輕舒一口氣,旋即舉起手來喊道:“走吧,目標,原宿!”
“好!”凜舉起寒川的手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