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有些冒火，和老家伙根本談不攏。

喵↑喵↓喵↑喵→喵→。

警長對著話筒喵了一串。沒人能聽懂，但好像又都聽懂了。

卡德摩斯懷疑那只貓在說臟話，但他沒有證據。觀眾席上，洛朗保持著端莊的儀態，小夏綠蒂正在狂笑。

“肅靜。”

老人敲了敲木槌。

一直在旁邊安靜記錄的波斯貓秘書，冷不丁地開口道：“我提議對該龍類使用刻錄言靈·皇帝的藏品，觀測其所受影響。”

“反對！”

弗拉梅爾一骨碌從椅子上爬起來，我就知道你小子憋著壞。

“皇帝對幾乎所有龍血生物生效，小紅龍表現出服從也無法說明什么。在座的沒人能免疫皇帝，難道都是細作？”

“抱歉，弗拉梅爾導師，讓您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通過觀察言靈·皇帝對該龍類的影響程度，估測其面對高等龍類時叛逃的風險。”

帕西恭敬地回應道。龍血生物對皇帝都有反應，但程度上天差地別。如果這條龍表現出狂熱的崇拜，誰能保證其不會臨陣倒戈？

守夜人一時想不出合適的理由拒絕。看來加圖索家做了功課，知道言靈·皇帝對低等純血龍類的影響，遠強于對混血種的影響。

卡德摩斯尚未給出意見。他不喜歡養龍的神經病，但同樣不喜歡加圖索。

“英靈殿中禁止使用言靈·皇帝。”

“那就更換場地。麻煩弗拉梅爾導師批準取出S1862001號藏品。”

帕西不依不饒。

路明非在臺下觀察著這個令人討厭的家伙。帕西全程沒和他對視過，一直低著頭記錄或發問，給他的感覺像是例行公事。

“藏品弄丟了，可能落在哪個派對上了。”

S1862001號藏品是一件煉金八音盒，刻錄的皇帝最接近完整版。

卡德摩斯扭頭盯著弗拉梅爾，用力地握住手杖。它即將和你的啤酒肚發生親密接觸。

守夜人哼哼唧唧地勉強同意，審查轉移到冰窖上層繼續。

油膩大叔從路明非身旁經過時，偷偷朝他做了個口型：“把龍耳朵堵上。”

路明非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應對方案這么樸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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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將在這個房間進行。窗戶是單面鏡，強度可靠，各位可以放心在外面觀察。

我們會在十分鐘后啟動八音盒，通過音響放大效果，持續時間根據各位要求。”

工作人員簡單介紹著，眾人坐在房間外。

得，又要被當成珍惜動物觀賞了。路明非搖搖頭，帶著赤紅走向房門。

“龍單獨進去。”

“不行，我可不會讓赤紅任由你們折騰。”

卡德摩斯沒料到他會拒絕得這么干脆。

“不能讓龍單獨進去。”

路明非詫異地看向帕西，這家伙棄暗投明了？

“房間里需要有一個人，充當潛在的攻擊目標，用來觀察龍類的攻擊和殺戮傾向。”

切，我就知道。

卡德摩斯皺了皺眉，帕西的提議有些激進。

“對志愿者來說太過危險，你見識過龍炎的威力了。”

“不用找志愿者，由我進去作為目標。我雖然是個文員，但也有自保之力。弗拉梅爾導師，麻煩您讓戒律避過此地。”

“想得美，傻子都能看出你不懷好意。”

路明非才不相信那套“文員”的鬼話，對方怎么可能派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秘書。

局面陷入僵持，雙方都不愿讓步。卡德摩斯看著守夜人，防止這老流氓耍些下三濫招數，譬如朝加圖索家代表吐口水。

“我向路先生保證，假設這條龍順利通過言靈·皇帝的測試，我會代表家主通過對牧龍計劃的所有審查事項。我有家主的特別授權。”

帕西直接押上所有籌碼。如果路明非贏得加圖索的一票，計劃通過審查基本是板上釘釘，即使卡德摩斯堅決不通過也只是小問題。

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猶豫的了。

路明非和赤紅叨叨了幾句，小紅龍和波斯貓一起進了寬敞的房間，分別站在兩個角落。

片刻后，黑白相間的古舊八音盒開始運轉，莊嚴圣潔的旋律隨著發條的轉動緩緩流淌。

旋律之下暗藏著古奧的音節，隱秘地贊頌著世界最古老的皇帝。

“贊頌我王的蘇醒，毀滅即是新生。”

卡德摩斯低聲念誦著，守夜人微微頷首以示尊敬。

周圍的人們都垂首沉默，個別者不禁落淚，甚至朝極北方跪拜。

路明非也愣住了，因為他身旁突然多出個人，而且周遭世界變成了黑白色。

是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孩，打著精致的蝴蝶領結，胸口塞著白手帕。

“你是誰？”

“路天王，我是您失散多年的親弟弟，路鳴澤啊！”

聽到那久違的稱呼，路明非的心率直線飆升。

“什么天王，你認錯了。還有，世上已沒有路鳴澤了，只剩下殘錵團長。”

“這副裝扮，哥哥是否熟悉一些呢？”

自稱路鳴澤的男孩突然換了身服飾。大草帽，樸素的短袖衫和短褲，手里提著網兜。

路明非當然認識這身打扮，他剛出道時對戰過上百個捕蟲少年。

“下次請務必打扮成喬伊小姐。”

“那是另外的價格。”

男孩打了個響指，變回西裝革履的樣子。

其他人完全沒注意到“路鳴澤”的存在，他們好像處于獨立的世界中。

“別擼我的貓。你能看到我的記憶？”

“作為弟弟，對哥哥有些了解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么不用你的真名？”

“路鳴澤這個名字你叫起來更習慣吧。音樂真難聽。”

路鳴澤揮揮手，背景音樂從八音盒的旋律切換為一支舞曲。

“肖斯塔科維奇，第二圓舞曲。”

“我沒有精神分裂或妄想癥的前兆，我也不喜歡小男孩。

你利用某種高階言靈潛入了我的大腦，似乎拿你沒什么辦法。大可不必和我套近乎，直說你的目的吧。”

“哥哥，你變得不一樣了。”

路鳴澤象征性地鼓了幾下掌，繼續擼貓。

“我是來幫助哥哥你的，為你提供各類高質量定制服務。當然，高端服務會收取一定費用。

收費合理，童叟無欺。1/4條生命，助你達成愿望。”

“你能送我去精靈世界嗎？”

“1/4不夠，需要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