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衛家一大家子便都出動送衛仲道前往洛陽。
雖然劉宏的命令是一月后到達,但是衛父可不敢真讓兒子掐點到,面對大領導,提前到這是一個最基本的禮儀。
而且,衛平也需要在洛陽城里有一個落腳的地方。
自從五世祖衛暠死在河東,衛氏已經足足五代人沒有當過官了,洛陽城里雖然有房子,但是很偏僻。
現在衛平來到洛陽當官,自然是要為他尋一處宅院的,不然上下班通勤那可就遭老罪了。
這一次,衛父出來也是找一找關系,看能不能為自己的大兒子換來一個舉孝廉的名額。
原來的歷史中,衛氏一直沒有做到,最后在曹操起兵的時候,舍盡家財,為衛覬換來一個給曹操當屬吏的機會。
衛氏也在這一次的賭博之中獲得了極大的利益,曹操不斷地擴大勢力,衛覬一路高升,衛氏一族開始真正的成為世家,世祿兩千旦。
衛父在牙行那里找好了房子,衛平看了幾眼,就確定了下來。
衛母開始帶著人置辦家具,換洗被褥,一件件一樁樁,都是母親對于兒子的寄托。
在房子全部布置完成之后,衛平也就進宮當值了。
原本劉宏給衛平留下了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只花費了十天就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工作,衛平心情忐忑的走向了宮門。
確定真實身份和信息之后,小黃門帶著衛平進入了皇宮,不遠處的衛氏一家人,都擔心的看著那扇宮門,想要看到皇宮里的情形。
“陛下,衛侍郎到了。”御書房內,張讓聲音尖細的說道。
“帶他進來吧。”劉宏抬起頭,聲音平靜的說道。
“喏。”張讓轉身出去帶人了。
“倒是個好生俊俏的兒郎。”張讓看了一眼衛平,隨即笑著說道。
“不敢,不知長者貴姓?”衛平盡量舒緩著心情,但是語氣還是暴漏了他的緊張。
“哈哈,姓張,名一個讓字,你可叫我張常侍。”張讓隨即說道。
“長者當面,受小子一拜。”衛平隨即躬身說道。
居然是張讓,大名鼎鼎的十常侍之首,這個時代站在權力頂峰的一個宦官。
“倒是個有禮的,這會兒倒是不能跟你客套了,要是再說下去,陛下該等急了。”張讓笑了一下,隨即說道。
“長者請帶路。”衛平又是躬身一拜。
以后在這皇宮里的日子還長著呢,千萬不能跟這個太監的關系壞了,不然那就直接完蛋,他一個小小的侍郎可不是人家張讓的對手。
邁進一步,就是御書房,衛平有些緊張的摒住了呼吸,擔心自己因為左腳進門而被劉宏直接卡擦了。
“臣衛平,參見陛下。”站定,衛平躬身一禮,隨后高呼道。
沒有任何答話,御書房里陷入了寂靜,似乎掉一根針都能聽到的程度。
衛平的臉色逐漸變得僵硬,他剛才的舉動可就是按照禮儀要求做的,應該沒有哪個地方出錯吧?
劉宏這是給他下馬威?
不至于吧!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年輕人,劉宏沒必要陪他演這一出戲,他應該是不值得劉宏花費精力收拾的。
額頭上的汗一滴滴的匯聚,衛平的臉色逐漸坦然,死就死吧,這不是他能解決的局面。
“起來吧。”劉宏說話了,聲音清冷,沒有任何情緒包含在內。
但是這個聲音在衛平聽來,那就是仙樂,他終于不用再受折磨了。
他好像又活下來了!
雖然保不準劉宏之后還會出什么幺蛾子,但是至少現在,他這個坎是過了。
衛平起身后看去,書桌后坐著一道人影,那就是劉宏,大漢帝國的掌控者,維持著大漢最后的體面。
玄色的龍袍上繡著寄來金色的龍紋,柔軟的布料彎折出恰到好處的弧度。整個人由內而外的透漏出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不帶有感情的微笑。
“好帥!”衛平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想道。
雖然他對自己的相貌很是認可,但是劉宏的相貌依舊與他堪稱伯仲,不分高下。
“身體徹底好了?”劉宏開口了。
“謝陛下關心,臣的身體已經完全好轉了。”衛平躬身說道。
“那就好。”劉宏輕輕的說了一句,眼里閃過一絲懷念。
那時的他還未登上皇位,現在已經這么多年過去了。
“才學如何?”劉宏站起身來,寬大的袖袍甩動,一種鎮壓天地的氣勢似乎隨之而來。
“只是跟父兄學過幾本經典。”衛平小心的回答道。
他是真沒什么才學,一個病秧子的身體也支撐不了他求學,不敢說自己有才華,也不敢說自己沒才華,只能是說學過經典。
“武略呢?”劉宏走了幾步,來到了書房懸掛的地圖旁邊。
“未曾識得。”衛平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他們衛家也不干這事兒,以詩書傳家的衛家根本沒資格學習武略。
而且他現在面對的是靈帝,可不敢跟他侃大山,萬一說漏了嘴,那不就是在找死嗎?
靈帝死后才是大世開啟的時候,現在的群雄都還在蟄伏之中,他的見識大多是靈帝死后的事情。
他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黃巾賊被剿滅,張角病死。
“過來看一眼這個地圖。”劉宏倒也沒有什么失望的神色,面前的這個小子過往的經歷他是知道的,也不可能有什么經天緯世之才。
他只是想看看這小子是不是個蠢貨,要是蠢貨的話,那就不用培養了。
待個幾年,外放出去,這個恩情也就算是報答了。
要是可以培養,那就給兒子留下一個忠心之人。
“冀州戰場的局勢你了解過嗎?”劉宏拿起了一根木棍,隨后問道。
“從他人口中耳聞過。”
“那你對戰場的判斷是怎樣的?”劉宏指著地圖說道。
“局勢艱難,但朝廷依舊可以剿滅叛亂。”衛平思考了一下,確定沒什么問題之后肯定的說道。
面對靈帝,可一個詞都不敢說錯。
“哦?你說說為什么?”劉宏放下了木棒,看向了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