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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黃甫川堡

王初仁現在是百戶官兼黃甫川堡操守,是黃甫川堡事實上最高統治者。現在是崇禎元年二月初,也就是公元1628年,一個非常混亂,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的時代,人命如同草芥,就算自己身為百戶官也是同樣朝不保夕,崇禎期間戰死的總兵都是數十,何況自己一小小百戶。越是了解這段歷史,王初仁越是對將來的生存感到憂慮。七月,王嘉胤、楊六、不沾泥等在陜西府谷首舉義旗,如果流民如果攻打這里,自己能不能抵擋,如果不能抵擋,自己是投降還是英勇就義呢,苦笑一聲,剛剛穿越就面臨著死亡,真是諷刺啊!王初仁不想死啊,剛剛體會到了家的感覺,還不想就這么快失去。

于是,王初仁快步走回去,看到杜文柔也就是杜氏一臉擔憂的站在操守府大門口,遠遠的看到王初仁后,快步走了過來說:仁兒,一大早你去哪里了,為娘到處找不到你,擔心死了,雖然嘴上責備著但是王初仁聽著滿滿是關心,王初仁仔細看著杜氏,高挑的個子,長著瓜子臉,皮膚白里透紅,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本該明亮的眼睛現在眼里全是擔憂,看到這里,王初仁卡在喉嚨里的“娘”這個字終于叫了出來了,前一世,沒有機會喊娘,這一世居然還能喊這個珍貴的詞語,王初仁眼睛模糊了。王初仁此時心里想著我一定要守護現在的一切。

吃過早飯,王初仁來到房間在丫鬟的伺候下換上了百戶官服,青袍,小雜花紋,頭戴漆紗幞頭,旁二等展角,各長一尺二寸,腰帶為素銀,胸前繡著彪。穿上官服后,整個人氣勢就變了,丫鬟小玉說了句少爺看起來真有氣勢,拿著父親傳下的佩刀,走了出去,來到操守府大廳,通知鼓手擊鼓到校場集合,過了差不多一刻鐘,人員稀稀拉拉的走到校場,歪歪斜斜的站著,除了幾個家丁站姿還算標準,看著比較強壯外,其余軍戶精神萎靡,一臉菜色,神情麻木,蓬頭垢面,衣衫不潔,一看就是營養不良,想來也是,飯都吃不飽,還有什么心思打理自己呢!

大明朝衛所制度大抵5600名軍人為一衛,1120人為一千戶所,一般每衛設左、右、中、前、后5個千戶所;10個百戶所為一千戶所,百戶所設總旗2個、小旗10個。而此時校場稀稀拉拉站著不到90個人,還有不少看起來60多歲的老年人,點名之后,滿臉油光,較為肥胖的總旗周銀懶洋洋報該旗實到32人,干瘦精干羅世偉總旗報大聲該旗實到40人,侍衛隊長王建樹(二叔)報侍衛實到10人,還好還在王初仁承受范圍內,缺員不是太嚴重,去掉10多個年紀稍大的,練一練,應該能有一定戰斗力。解散之后,王初仁帶著兩個總旗和二叔,三叔(王建河)暫時人倉大使,來到庫房統計了一下兵器,雁翎刀30把,長槍60根,圓盾20個,火繩槍20桿,還有4件鎖子甲,幾頂兜鍪也叫八瓣帽兒鐵尖盔,這種頭盔對于敵人拋射有很大作用,八瓣帽兒鐵尖盔外沿較闊,比起鳳翅盔來,抵擋弓箭的效果更好。軍士作戰統一使用這種頭盔,近戰時,各隊的刀盾手可以防護敵人的近射,而敵人拋射時,稍微低下頭,有八瓣帽兒鐵尖盔,能很好的護住頭部、咽喉;八瓣帽兒鐵尖盔沒有鳳翅盔好看,但是實用性比鳳翅盔高。

還有60多套鴛鴦戰襖,大明的鴛鴦戰襖,外襖約長四尺六寸,內裝棉花二斤,向用細密的闊白綿布作料,鴛鴦戰襖襖內有一層的鐵網,如果是小軍官的鴛鴦戰襖。襖內還有雙層鐵網,外面有一套無袖式的單層鐵葉,一直到腰,加上前后的護心鏡;還是有一定的防護力。這里的鴛鴦戰襖里面有沒有鐵網就不知道了,就要看兵仗局黑不黑了。王初仁突然想到書房里還掛著一套父親父親留下來的盔甲,是爺爺嘉靖時期立功上面賞賜的,待會回去一定要看看。

王初仁最感興趣的就是這20桿火繩槍了,連忙拿起來摸摸看看,興奮得不得了,兩位叔叔和兩個總旗眼神奇怪的看著王初仁,心里想,怪事,初仁(百戶大人)平時基本上不關心這些,今天怎么叫大家集合還來清點兵器,而且還對沒有什么用的火繩槍感興趣。王初仁突然想到,大明朝因為官員貪腐嚴重,火繩槍用質量差的鐵就算了,還缺斤少兩,造出來的火繩槍往往很容易炸膛,所以士兵往往在裝藥時不敢裝滿藥,或者減少火藥量,造成威力不足。或者在面對敵人沖鋒,士兵緊張提前開火,引起連鎖反應,其他士兵開火,裝藥時緊張裝多了,造成炸膛或者還沒有裝好敵人就沖上來了。

王初仁拿起一桿火繩槍問二叔哪種火繩槍是合格的,二叔說,你這算是問對人了,你三叔就是一名神射手,讓你三叔給你講講,于是王初仁看向三叔,只見三叔一臉憨厚,虎背熊腰,濃眉大眼,手拿著一桿火繩槍,手上老繭橫生,一看就是一名老兵。

三叔(王建河)說道:“槍身光滑圓潤,槍膛光滑圓潤,無氣孔,槍重7-8斤方為合格,那種內外坑坑洼洼,拿在手里很輕巧的火繩槍拿給士兵也不敢用”。這樣挑選下來,才10桿火繩槍是合格的。王初仁便吩咐將合格的兵器整理好,等幾天要下發,眾人一臉驚愕,這是要發生什么大事了嗎?王初仁可不敢告訴眾人等幾個月府谷縣就有農民起義了。看來自己得組一個陣,將這幾十個人,將堡內僅有的長槍、刀盾、火繩槍組合起來形成戰斗力才行,不然自己可能撐不過今年。

回到書房,叫小玉拿來筆墨紙硯,小玉在旁邊研墨,王初仁坐在椅子上想,怎么才能組合呢,火繩槍只有10桿能用,如果要三段擊,只能一排三個人才能達到三段擊的效果,不知道百戶所里能不能找到10個人會使用火繩槍,刀盾手站前排,后面站兩排長槍手,長槍手后面站火繩槍手,這要基本上就組成了近現代的長矛火槍方陣。王初仁用筆在紙上畫著,算著,而小玉一臉好奇的看著,不知道少爺在干什么,小小的臉蛋甚是凝惑,還有點可愛。16人刀盾手一排,隊長一人,兩排長槍手32人,兩名隊長,這個陣型剛剛合適,這是將現在僅有資源發揮到最大戰斗力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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