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這小子資質差一些，別真讓陳立業看中了……”

“要是讓他被陳武師看中了……那我們這些秦家后輩臉往哪兒擱？”

臺下這些人，都不希望自己有天分。

看著臺下眾人的神色，江七夜在心中嘆了口氣。

自己在秦府，終究是一個外人。

網中魚，籠中雀。

除了小兮，沒有人真心念著他好。

其他人臉色都有些緊張，江七夜神色卻極為平靜。

他知道自己的天分，除去現在極高的悟性，自己在武道上依舊只是中下之姿。

果不其然，陳立業臉上的神情，肉眼可見地轉為失望。

“這……經脈最寬處只有一寸半，先天雜質頗多，只能算是中下之資……”

陳立業嘆了口氣:“但凡你是中等以上資質……可惜啊。”

習武一途，悟性決定上限，經脈寬窄決定了修行速度。

“也對……習武之人，一般從十六歲開始，每日藥浴，拓寬經脈，祛除雜質，你十六歲那年，剛好是……”

陳立業嘆息道:“你現在已經十九，骨骼經脈已經生長定型，已經沒法再改變資質了?！?

經脈越寬，真氣運行就越是暢通無阻，踏入武道以后的修煉速度，自然也就越快。

資質上乘者，經脈寬度能達到三寸以上，修煉速度能達到江七夜的三四倍。

而且經脈越寬，其中就越不容易淤堵雜質，許多經脈狹窄者，隨著年齡增長，經脈逐漸淤堵，便漸漸失去習武的資質。

臺下諸人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有幾個秦家子弟半是惋惜半是慶幸地看著江七夜。

中下等的資質，在秦府中算是最差的了。

即使是秦家最普通的子弟，也是遠超江七夜。

生在秦家這樣的武道大家族，他們從十六歲開始，到踏入鍛體境之前，每天都能藥浴改善資質，江七夜可沒有這等待遇。

秦正也是松了一口氣，江七夜資質不行，就不用擔心他去習武了。

江七夜面色平靜，朝陳立業拱手笑道:“七夜無甚天資，讓陳大人見笑了。”

“無妨無妨，只是有些可惜。”陳立業揮手道，目光在江七夜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見他始終面色平靜，言笑自如，不禁在心里高看了他一眼。

悟性上佳，心性也是絕好……實在是可惜。

“舉薦是舉薦不了了……不過你悟性不錯，要是習武的話，明年的武試，也不是沒有機會……”

陳立業沉吟著，隨口問道:“你沒有習武意向嗎？”

江七夜默然不語，他很清楚，這個問題不應該由他來回答。

秦正這時踏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七夜他安分守己，恪守男德，現在還沒有習武意向?！?

“……哦，原來如此，是我唐突了?！标惲I恍然道

他這時也意識到，江七夜是秦家贅婿，還是個用來給秦家大小姐接盤的贅婿，秦家多半是不會放他去習武的。

呵……果然。

江七夜對秦正的說辭并不意外，秦家果然不支持自己習武。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一言不發的秦江，突然踏前一步道:“父親，依我看，不如給姐夫一個機會，讓姐夫去習武?！?

江七夜一愣，扭頭看向秦江。

秦正也有些意外，看著秦江道:“此話怎講？”

秦江揮揮袖子，做出一幅溫潤如玉的君子姿態:“姐夫既然有一定武道資質，如果不去習武，旁人難免亂嚼舌根，說我們秦家肚量小，刻意壓著姐夫。”

“姐夫資質一般，不如就按秦家普通子弟的待遇，給姐夫發放習武資源，姐夫能不能練出名堂，全看他自己造化，這樣一來，也省的旁人說閑話?！?

接著秦江又凝音成線，對秦正說道:“父親，兩個月后，便是咱們秦家的武試，排在后五名者，家族便可剝奪其習武資格?！?

“姐夫經脈狹窄，修煉速度肯定比不過我們秦家的年輕子弟，武試時咱們還能做些手腳，給他安排幾個強敵，到那時自會被淘汰下來，依舊是不能習武，但旁人卻說不了咱們秦家的不是了?！?

幾句話說得秦正眼前一亮，大戶人家確實比較看重面子，至少不能讓別人隨便說閑話，而且按普通子弟的待遇供養江七夜，也花費不了多少資源。

而且給江七夜一個機會，讓他被自然淘汰下去，也免得他將來記恨秦家……

秦正越想越覺得此事可行，他也用凝音成線對秦江贊許道:“不錯，你考慮得倒是周詳。”

兩人雖然用凝音成線交流，卻逃不開江七夜的察言觀色，這時江七夜又聽秦江在心里道:

“秦府嚴禁秦家子弟互相斗毆，一經發現，必然嚴懲，但是武試比拼，可沒有那么多規則，到時候我隨便買通一個人，廢這小子一條手臂，就能給他個教訓，讓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難怪這家伙突然蹦出來支持我習武，原來居心在此……江七夜暗自思忖。

不過他卻是歪打正著，幫自己解決了踏入武道最大的難題，那就是家主的態度。

而且還能得到資源支持，還解決了自己財力不足，無力購買練武所用藥酒等一大堆問題。

相比于這些，兩個月后的武試，就沒那么值得擔憂了。

雖然自己資質下乘，但是有武道專精和韜光養晦等命格傍身，修煉內功的速度比原來提高數倍，絕對能輕松超過那些秦家子弟。

“好，江兒所言甚是?！贝蚨ㄖ饕夂螅卣泓c了點頭，看向江七夜:“七夜，你覺得如何??？”

江七夜拱手道:“我并無意見?！?

“好?！鼻卣c頭道:“那便這樣定了，我下午便差人，將功法和鍛體的藥酒給你送去?！?

“你需勤加練習，不可辜負我們的厚望，你可明白？”

“是。”江七夜恭敬道。

接下來陳立業又登上演武臺，講了些武道常識，和鍛體時的注意事項。

江七夜在一旁旁聽，將其牢牢記在心中。

期間秦江時不時瞥他兩眼，眼神中滿是得意，還夾雜著絲絲嫉恨。

呵呵……感謝你幫忙，不然我現在還在愁以后怎么翻過家主這座大山呢。

江七夜在心中跟他默默道了幾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