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小子,老夫孑然一身,無欲無求,世上還有什么能入老夫的眼?”
張邋遢微微一滯,
隨即,
哄然大笑。
“夢竹!”
孟浪臉上露出不可察覺的揶揄之色,緩緩開口,圍觀人群,還以為這位禹都城第一紈绔,能說出什么威脅之詞,不料卻神經(jīng)質的吐出兩個字。
眾人完全摸不著頭腦。
然而,
原本自信的張邋遢臉色瞬間一滯,飛身前來,就在車夫欲拼死抵擋之際,卻被孟浪攔住,“別慌,他不會殺我的!”
“是嗎?!”
張邋遢五指張開,朝孟浪脖子襲去。
就在這時,一根冰魄銀針,破空而來,直逼張邋遢命門,千鈞一發(fā)之際,張邋遢只能選擇避讓。
“張本初,你一個坐照境宗師高手,竟對一個晚輩出手,這么多年活到狗肚子去了。”
“赤練仙子,連你也淪為孟家走狗嗎?”
“你難道不是?”
“呃···哈哈哈·····”
張邋遢愕然,
隨即,
哈哈大笑!
孟浪探出車外,四周觀瞧,卻并未看見什么赤練仙子。
原著中,赤練仙子是位大魔頭,主角葉凡修行之路的踏腳石,為了維護正義,將她斬于劍下。
“她為何會來救我?”
孟浪只能理解成,隨著他有意改變原著劇情,人物之間的聯(lián)系,也悄然發(fā)生改變。
看來,孟家能在禹都城屹立不倒,絕不是靠過去的榮光。
“小子,我且問你,你從何得知‘夢竹’二字?”張邋遢自知今日殺不得孟浪,只能壓住心中怒火,出聲質問。
“夢竹”二字,或許在別人看來,稀疏平常,可對張本初來說,那是一段不可磨滅的回憶。
那年,他十八,她十六。
兩人在洛水河畔相遇,那一年他學成下山,意氣風發(fā),憑手中三尺長劍,笑傲江湖。
她青春靚麗,宛如一朵青蓮,含苞待放,一雙秋水眸子中,蘊含淡淡的愁緒,令人憐惜。
那一年,他手持長劍,將整個江湖捅出一個窟窿,只為尋出她的殺父仇人。
后來殺進相國府,一劍洞穿穿一品官服的男人。
最后,竟也全身而退。
在一片竹林中,隱居下來。
后來,她不辭而別。
那一天,天灰蒙蒙,滿山霧氣將竹林籠罩,他慌亂從竹室奔出來,望著外面似夢似幻的竹林,輕聲呢喃道:“夢竹,夢竹。”
夢竹便成為那道倩影代名詞,深埋心中。
今日竟被人說出,張邋遢有些恍惚。
孟浪得意一笑,張本初過往歷史,他一清二楚。
“前輩,我若說出她的下落,你該當如何?”孟浪戲謔道。
“老夫,立刻離開,從此不再踏入禹都城半步,更不會與你們孟家為敵!”張本初一臉憤慨。
“這筆買賣,我很虧啊!”孟浪裝模作樣,掐起指頭來。
“你···好好好,若真告訴老夫夢竹下落,便應允你三件事,只要老夫能辦到,絕不推辭。”
此情此景,孟浪倒是有些熟悉。
不過,他也來不及細想,只是淡淡問道:“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
“即使違背道德底線的事情,你也肯干?”
“你小子,廢話這么多。老夫一生行事,肆意而為,何時管過世俗倫理。”
“好!”
孟浪鼓掌叫好。
他一個反派人設,也干不出舍己救人,為國為民的事情,要的不過一個公平,憑什么他只是一個反派配角。
如果人生像一場戲,誰是配角,誰是主角,還不一定呢。
關鍵是,像他這么帥的一般都是主角。
那個平平無奇,低調裝逼的主角葉凡,不過是近些年才崛起的茍道流,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小子,這下該說了吧!”
張邋遢已經(jīng)沒有多少耐心了,若眼前小子,說不出夢竹下落,他拼死也要一劍刺死他。
孟浪思忖片刻,有關夢竹的故事,快速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原來,這個所謂夢竹的女人,是敵國奸細,潛入大乾國,尋機刺殺當朝主戰(zhàn)派的丞相秦泗源,一直未果。
后來,遇到初入江湖的張本初。
之后的事情,張本初將大乾江湖攪得天翻地覆,又在相國府一劍刺死秦泗源。
原本膠著的戰(zhàn)事,便有了一個缺口。
主和派上位,拉開了近二十年的和平歲月。
說不清,孰對孰錯。
若當年秦泗源沒死,憑借孟家軍威猛,直搗黃龍,統(tǒng)一華夏,也未嘗不能。
如今,天下雖安穩(wěn),卻始終隱藏禍患。
好在大乾百姓,得到休養(yǎng)生息。
念及至此,孟浪緩緩抬手,指著北方,徐徐道:“你的夢竹,如今已是一城之主,去北邊看看吧,你要的答案,都在哪里!”
張邋遢微微一滯,
孟浪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是的,他曾無數(shù)次懷疑過,她的身份,也曾問過,卻沒能得到答復,后來他便暗下決定,不管她是誰,只要能讓她開心,就是金鑾殿,也敢去闖一闖。
話說到這份上,一切都了然了。
張本初走了,留下一句后會有期,飄然而去。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吶,你此去,就是找到夢竹又如何。”孟浪望著張本初離去的方向,喃喃自語。
“少爺,您還會詩文啊?”車夫不適宜的吹捧道,“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舔狗不得好死!”
孟浪丟下一句,吩咐道:“快走!”
孟家馬車,繼續(xù)前行。
誠然,
張本初一代宗師,也是一個癡情人。
枉費一身辛苦修來的通天修為。
他雖未能登仙化神,與天同壽,可一旦獲得機緣,入那仙門,也未嘗不可。
屆時,
視野豁然開朗,一個嶄新世界呈現(xiàn)在他面前。
什么高品質仙子沒有啊,偏偏鐘情一個奸細。
孟浪的生活經(jīng)歷,讓他無法理解。
或許張本初也不需要人理解。
馬車一路向西而去。
一路上,倒也沒再出現(xiàn)攔路之人。
反而,孟浪自己出現(xiàn)一些狀況。
準確來說,是修為增長過快,導致整個人有點暈乎乎的,絕不是因為飄了,是真的有種腫脹的感覺。
在張本初離開后,來自葉凡的修為,從未間斷過。
看來,張本初似乎跟他說了些什么,導致他在修行上,更加用力,近乎癲狂。
大有一種,我偷偷卷,到時候啪啪打你們臉的感覺在里面。
好在,這種感覺,并未持續(xù)太久。
當孟浪修為提升至,練體五層后,不適徹底消失,偌大氣海空空蕩蕩。
“這就突破了?!”
孟浪精神為之一震。
不無戲謔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