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自己看看吧。”楊赫西從自己的儲物空間中掏出了一根金絲卷軸。
林裕盈湊過去看,但是有不少字他都看不懂。
“近月來之,本官視楊愛卿所轄之燕京守備,前后現(xiàn)有窮兇之徒為禍民間,而后亦有燕山比武場妖獸肆虐,民眾之傷亡百人有余。朕念卿之功績,保以你之官爵,刺配西北邊軍,戴罪立功,念卿之幼弟舉試在即,容許卿待家中事務(wù)處理完畢后再赴阿爾泰軍區(qū)。”
“不是哥!這應(yīng)該是按察司的過錯啊!為什么要罰你啊!?”
“無論是非曲直,軍人服從命令。行了。”
“那這事情也太蹊蹺了,你剛上任代理守備的一個多月,燕京城卻是連續(xù)出現(xiàn)如此多的事故。”
“難不成你想說這有什么陰謀?”楊赫西并不相信,而且木已成舟,他也不想再多做辯駁。
“你想想這兩次的時間造成的結(jié)果除了平民傷亡之外,唯一的大影響就是你被調(diào)往邊疆。”
“所以呢?”楊赫西被他的說法勾起了興趣。
“哥你還是太醉心于軍事了,從政治斗爭的角度,這真的和宇文家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嗎?”
“我們無憑無據(jù)啊,說出來也是沒人信的。”
“這個點他也該醒了,你們?nèi)タ纯窗伞!?
“誰啊?”三人的相互看著彼此不知道楊赫西說的是誰。
“咳咳,諸君叨擾了。”戴嘉瑞走了過來。
“戴嘉瑞?!”林裕盈不知道他為何也出現(xiàn)在楊府里。
“來了嘉瑞,來這邊上座。”楊閆東倒是起身相迎。
“主人相邀,那在下只得客從主便了。”戴嘉瑞向楊赫西作揖行禮,昨天最后的戰(zhàn)斗中戴嘉瑞意識模糊的依稀見看到了正是面前之人以一己之力殺得對面強大的妖物毫無還手之力。
“到底發(fā)生啥了?昨天你們還反唇相譏呢這會兒怎么這么客氣。”林裕盈側(cè)頭問著正在喝茶的蘇婉藝。
“昨天你被那個刺客偷襲之后,有一只森鳥來追殺我們,他及時挺身而出救了我,背上還留了一道觸目驚心的長疤痕。”
“你那件桃花白袍破了吧,來人給嘉瑞兄弟多拿來幾件。”侍從推著一小車的整潔衣物來到了這里。
“多謝楊公子!”
“咱們既然已是生死之交,那我也不用拐彎抹角了。”楊閆東放下茶杯說著。
“楊兄此言何意啊,恕在下愚鈍不解其中深意。”
“我想請你給我和林裕盈當(dāng)先生,教授我們些文墨功夫,當(dāng)然不用教授詩詞歌賦,我們主要學(xué)習(xí)策論。
“這……”戴嘉瑞顯得有些猶豫。
“不過有個小條件。”楊閆東擺出一副不懷好意的表情,賤兮兮的問道:“關(guān)于你的出身和經(jīng)歷我要是想查到并不困難,但是我想聽你親自說。”
“我……”戴嘉瑞被這轉(zhuǎn)換的太快的話題給整的不知所措,猶豫著究竟要不要回答。
“你的風(fēng)骨和你要守護的佳人究竟孰輕孰重?”一句話讓戴嘉瑞呆愣在原地。
“我的故事不長,但對我來說不短。”
…………
四年前初秋
燕京城內(nèi)一處府邸,府內(nèi)是具有南方特色的園林式建筑,這種建筑在北方是很罕見的,要規(guī)劃出院內(nèi)的涓涓細流,讓木床能夠隨著日升日落呈現(xiàn)出流光的效果都需要設(shè)計者擁有一個極佳的藝術(shù)造詣和審美意趣。
此時的燕京正下著綿綿細雨,將將早晨,天空中泛著魚肚白,園內(nèi)的小亭子上已經(jīng)傳來了朗朗讀書聲。白金色錦緞華服的戴嘉瑞坐在蒲團上,手中攥著一本古書邊讀邊看。
身旁一個小丫鬟翠竹正癡癡地看著他,看著他那幽深清澈的眸子和那自信飛揚的神采。
戴嘉瑞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正被一雙目光盯著,放下書卷撐起一把油紙傘走到丫鬟身前:“這么早便起床了,隨我散散步吧。”
將丫鬟攏到身側(cè),兩人同撐于一把傘下,漫步在這偌大的園林中,看著園林中各處奇山異石。二人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淅淅瀝瀝的雨水打在瓦片上傳來的低音與雨水落入潺潺溪流的清脆聲匯成了一首雅曲。
來到戴家宗族族長所居的“政通苑”中,戴國山也起了大早,手持一方長劍在屋檐下?lián)]舞起來,一旁的侍女點燃了香爐,兩縷淡淡的白煙升起,那份意境與環(huán)境襯托的戴國山像是不問凡塵的仙人在求仙問道。
“叔父大人聞雞起舞啊。”戴嘉瑞的話中略帶有一絲玩世不恭。
“哼,考上個秀才就開始輕慢長輩了。”戴國山雖然是責(zé)備的口氣,但實際上他可是十分器重自己這獨子。
年紀輕輕飽讀詩書,出席各種詩會整個燕京難有人能出其右,年僅10歲考上童生,14歲考上了秀才,明年的會試也是囊中之物。
“侄兒聽說最近又有個詩會重金邀請你去,你看你賞不賞這個臉啊?”
“我輩豈是蓬蒿人,豈為五斗米折腰?”他舞動折扇。
“哈哈哈好,你這份文人風(fēng)骨為父最為喜歡。”拍著侄子的肩頭,臉上別提有多驕傲了。
“今夜為吾頗有興致,咱們?nèi)パ嗌缴钐幪接摹!?
“請!”攙著叔父回房,進屋前還不忘給小丫鬟拋個媚眼撩的人心中小鹿亂撞。
翌日
燕京紅柳樓
樓前的門童掀起了轎簾,戴嘉瑞一襲桃花白袍走了下來。瞥了一眼燙金的招牌,大步朝里面走去,數(shù)個馬屁精跟在他的身后大肆吹捧,他聽得耳朵起繭子了也不過是那么幾句話,隨手朝身后撒了一把碎銀子,他們就開始了哄搶,臨進門他回頭打量剛剛那些裝作儒雅的家伙也不過是為幾斗米折腰的俗人而已。
才子的身邊從來是不缺佳人的,戴家家業(yè)雖不大,但作為布政使的戴國山好處也沒少拿,小戴公子更是不遑多讓,隨手給歌女和舞女的打賞就夠一個農(nóng)民吃一年的花銷。
此時花紅柳綠的一個個舞女在戴嘉瑞身旁翩翩起舞,他舉起酒杯潑灑向空中,舞女們爭搶著每一滴瓊漿玉露。
爭奇斗艷的女人們?yōu)榱瞬┑眯〈鞔笕艘恍Γ箘帕藴喩斫鈹?shù)賣力的舞蹈令本就單薄的衣服下的玉兔呼之欲出。
小丫鬟在遠處靜靜地望著,她知道高貴的小戴公子不是自己能高攀的上的,但心下總有一絲醋意。她晃了晃腦袋讓自己冷靜下來。
酒過三巡,小戴公子已經(jīng)是飄飄欲仙,但今夜不知是何緣由,他沒有為今天的任何一位小姐買單,顫顫巍巍的在丫鬟的攙扶下上了轎子回戴府去了。
房間里,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問著:“你是誰啊?”
戴嘉瑞的此時已然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已認不出眼前朝朝暮暮在自己身邊的丫鬟了。
“少爺,我是翠竹啊。”她輕輕的給戴嘉瑞擦著額頭的汗水。
也就在此時,戴嘉瑞的手一把將翠竹纖細的腰肢將她擁入懷中。空氣中傳來的是淡淡的酒香和雨后泥土中彌留的芳香。
翠竹的小臉紅撲撲的,在燭臺上的火苗映襯下更惹人憐惜。她的小手在戴嘉瑞的懷里盡力掙扎著,輕輕地摩挲著他身上的衣物,雖說戴嘉瑞是書生,但翠竹的纖纖玉手總歸是拗不過他。
腰帶被輕輕的解下,橙紅色的上衣被褪到了肩頭,馬面裙上的系帶已被解開。翠竹紅著臉被緊緊的抱著,胸腹相貼,感受著彼此的心跳。
少女嬌柔的喘息著,呼出的熱氣吹在戴嘉瑞耳邊撩撥著他本就一團亂麻的心弦。
“失禮了……”戴嘉瑞在翠竹耳邊輕聲道。
情到深處便也顧不上許多,青春的的血氣方剛,在二人心中蕩起陣陣漣漪。雙唇親吻在一起,是那么熱烈似火,舌尖仿佛有酥麻的電流般。
今夜窗外的月光格外的柔和......
一場秋雨一場寒,院墻外公雞高亢的鳴叫聲方才喚醒了二人。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翠竹的小臉埋進了戴嘉瑞的懷中。
二人此時正躺在暖和的被窩里,面對面抱在一起,若不是翠竹還有工作在身,戴嘉瑞還想再溫存一番。
…………
“臥槽可以啊!”林裕盈輕輕地肘了一下他,一臉壞笑。
“別打岔!”蘇婉藝捂住林雨盈的嘴,示意戴嘉瑞繼續(xù)講。
“你這小日子過的也不賴啊,我可就沒你這福氣,我們這是個母老虎。”
“你!”蘇婉藝瞪了他一眼,壓下心頭的怒火事后再找他算賬。
“后來就是峰回路轉(zhuǎn)了,也可以說是急轉(zhuǎn)直下。”戴嘉瑞的神情一下就沉浸在悲痛之中,沒有了平日的那份神采。
“兩個月后就是那場動亂,雖然很快被平定了,但這樣的大事件蕩起的漣漪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
烽火遍地,整個燕京籠罩在黑煙之下。
一大隊的官兵闖進了戴府,一腳踢開了那古色古香的大門,抄著明晃晃的刀槍蜂擁而入。
他們手上拿著查封本次叛亂所涉及的所有人員的名單,任布政使的戴國山當(dāng)仁不讓的被列在甲檔,抄家處理夷三族。他們跟手握著尚方寶劍一般,在府中肆意妄為,橫行無阻。
起初他們的行動還維持著基本的隊形,但等到了他們見到了房屋中堆放的各式各樣的金銀財寶,他們的腿可就走不動道了。他們的隊形散亂,盔甲由于過于笨重被扔到了一邊,還有些個要錢不要命的連武器都扔到了一邊,頭盔被摘下來用來承裝各式各樣的財寶。
但凡有府中之人敢于阻攔或是逃跑者,回應(yīng)他們的只有一刀斬下,青磚上浸滿了鮮血,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原本在府內(nèi)流淌的小溪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那些個哭鬧聲很大的丫鬟侍女都被拎了出去,帶進了間房屋中,里面?zhèn)鱽淼氖锹暵晳K叫。
庭院內(nèi)的奇珍異石被摔得粉碎,大件的瓷器由于帶不走被留下當(dāng)做交差的物件,字畫等等頗具藝術(shù)價值的東西雖然是這群臭丘八欣賞不來的,但他們知道這些都能值不少錢。
人性中最下流最惡毒的東西,一旦打上了冠冕堂皇的旗號就會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出來。
戴嘉瑞帶著翠竹正躲在人群里,他們因為害怕緊緊相擁,蜷縮在角落里,看著眼前的累累暴行不斷上演。
此時的翠竹已懷有身孕,小腹微微隆起,戴嘉瑞沒機會帶著她逃離,更何況此前無數(shù)個妄圖翻墻脫身的人都命喪當(dāng)場也讓他斷了這個念頭。
這場搶劫行動整整持續(xù)了一整個晝夜,這群丘八將整個戴府上下洗劫一空,并且將人群趕到政通苑中,準備連人帶院子付之一炬。
死亡第一次離自己那么近,戴嘉瑞看著懷中的翠竹,心一橫。即便雙手被反綁他仍然強撐著站起身來。翠竹拉著他的褲腳:“不要去!”
“找了機會趕緊逃!”戴嘉瑞將最后的溫柔語氣給到了她,隨后沖出人群,一個頭槌撞到了其中一個士兵的背上,將那人直接撂倒,摔了個狗啃泥,手上抱著的頭盔中撒出了各種金銀古玩。
“他媽的找死!”那士兵心下惱怒,想抽刀砍他,卻發(fā)現(xiàn)武器早都不知被扔到哪去了。
一腳又一腳蹬踹在戴嘉瑞的背上,眼看著別的士兵也支援了過來,戴嘉瑞已經(jīng)準備好了接受自己的命運,一行清淚滑落,他舍不得這個世間他所愛之人,但懸在頭頂上得鋼刀即將讓這個世界與他分開。也就在砍刀即將落下時,火槍的齊鳴傳來,這群宛如土匪的士兵如同割麥子般一瞬間倒下。只是一個眨眼,戴嘉瑞身前站著的是一個銀白色布面甲的軍官,他的馬刀已然斬下了那士兵的頭顱,馬刀上沒有留下一絲血跡,真的如同書中所說那般“殺人不沾血”,寒芒映在那人的臉上,顯得森然肅穆。
“將這群畜牲斬立決,一個不留!”跟他同樣甲胄的士兵們掄起手中的骨朵,將這群作威作福的匪兵頃刻間橫掃一空,沒留下一個活口。
之后將所有財務(wù)收繳造冊,戴嘉瑞眼睜睜的看著這群銀白布面甲的官兵們將府上抄了個底掉,連暗格夾板里面藏放的救命錢都給帶走了,但卻是半兩銀子都沒有揣進自己的口袋。
給府中眾人松綁之后,那軍官讓士兵把人群聚攏過來,在火槍的威壓下他們這群嬌生慣養(yǎng)的少爺小姐們集合的比士兵還快。
“我是北境軍校尉,受陛下之命,赦免反賊親屬,夷三族之令取消,抄家命令不變,你們可以走了。”戴嘉瑞已經(jīng)是魂魄盡失了,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趕緊帶著翠竹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起初是快走,后來腳下倒得越來越快,他的眼睛已然失神,握著翠竹的手還在不住的顫抖,他們逃亡著,身后的城中滿是火焰與殘骸,但他們已經(jīng)顧不上了,不敢有半分停歇,他們逃離了城市奔向了村野中,消失在了凄冷的月光下。
“然后呢!然后呢!”林裕盈好奇發(fā)問。
“后來啊......”戴嘉瑞喝了口水后繼續(xù)講到:
那年明明剛剛?cè)攵﹨s來的很早,將戴家的府邸的破敗掩蓋在白雪皚皚之下,一夜之間這曾經(jīng)典雅的院落不復(fù)存在。
此時距離那場動亂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他們先后試圖投奔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常出入的紅柳樓和學(xué)館,但是看著面前灰頭土臉的戴嘉瑞,他們沒有絲毫幫助之意。
他至今都記得那些個門童曾經(jīng)的熱情洋溢和如今的冷眼相待。曾經(jīng)的舞女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不過就是為了弄到自己筆下半點文墨,現(xiàn)在卻是裹緊了棉衣對自己避而遠之。還有那些個學(xué)館的書生們,平時盛贊自己的詩才,自己也幾度在此傳授詩文,如今卻是閉門不見,沒有一人搭理自己。輾轉(zhuǎn)之下,那一夜他們只得停留在了路邊,若不是一家好心的飯館老板收留他,這寒冷的冬天他只能凍死在燕京的雪夜里。
他回到了自己在燕山郊外的農(nóng)莊里,他本是戴家十分偏遠的親戚,本就只是農(nóng)民。在一次戴家的大宴會上由于頗具詩才被戴國山看上,也在他的幫助下考了功名,但現(xiàn)在回頭看來,一切不過黃粱一夢罷了。戴嘉瑞的父親看著兒子回來,一時間老淚縱橫。他本以為自己的兒子已經(jīng)死于動亂中,卻不曾想蒼天給了他們一家團聚的機會。簡單的小木屋和田地成了一家四口遮風(fēng)擋雨的港灣。
雖說有了家人的照料,但在這一個月刺激和波折之下,加上這個寒冷的冬天,翠竹染上了癆病。戴嘉瑞幾乎是典當(dāng)?shù)袅松砩纤锌赡苤迭c錢的東西才勉強請來郎中開了幾副藥。可是這藥太貴了,一個月就得二兩銀子!對于普通家庭來說這樣的天價是他們勒緊褲腰都做不到的。
開春了,戴嘉瑞要去幫著老父親種地,戴母照顧著身懷六甲的翠竹。可等到豐收的季節(jié),翠竹的病肯定撐不住了,看著角落里剛剛被洗干凈的刺繡袍服,戴嘉瑞回到了燕京。
此時的燕京面上看還是差不多,仿佛那場動蕩從未發(fā)生過一般,依然是歌舞生平的景象。但這城中已經(jīng)沒有了戴嘉瑞的棲身之地。他想著給自己某個差事,在餐館幫幫工也好,但自己這書生干起來這些體力活實在是力不從心。
直到他見到一個獨院中正在召開詩會,本來他已無心這份風(fēng)雅,但還是沒忍住進去看了看。
卻見到兩家公子爭吵的不可開交,雙方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時,戴嘉瑞出場了,果斷加入罵戰(zhàn),一副快嘴加上引經(jīng)據(jù)典的內(nèi)容深受其中一方的喜愛。
“喂,你以后就幫我吵架,我按管家的傭金雇傭你。”那個大腹便便的人說著。
將這段時間的苦悶全部發(fā)泄出來,戴嘉瑞只感到一陣輕松,但是自己曾經(jīng)追求的文人風(fēng)骨,和信誓旦旦說出的“不為五斗米折腰”在現(xiàn)實面前是那么的無力。但為了仍在遠方的佳人,尊嚴如何臉面又如何,為了救你我什么都不要!
“好嘞。”戴嘉瑞陪上了一個假笑。
…………
“之后就都是如此,賣弄嘴皮子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俗人,為了些個賞錢幫人寫詩諷人,偶爾去些私塾代課,亦或者在人身后吹捧,討好,拍馬屁。”戴嘉瑞搖了搖頭輕笑著,像是在自嘲。
“這他媽有啥的,那句話叫啥來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你沒偷也沒搶怕啥的。”林裕盈一把給戴嘉瑞摟了過來。
“你跟我們一般大都有孩子了?叫什么?男孩女孩?”蘇婉藝的關(guān)心點在這上面。
“哈哈叫戴茸,是個女孩,馬上就三歲了。”戴嘉瑞提起自己女兒原本苦澀的臉上浮起了笑意。
“這樣吧,把翠竹和小茸接過來住吧,我給你開一個月五兩銀子。若是我們感覺你教得好,你便可以以后都留在楊府內(nèi)任教書先生,楊府還有許多后輩子弟需要學(xué)習(xí)文法。”楊閆東安排著。
“多謝楊兄!”戴嘉瑞從椅子上起身準備給楊閆東磕一個,嚇得他急忙起身將他扶起。
“從今往后咱們既是師生也是兄弟。我倆要是考上了,我再給你拿點獎金。”林裕盈大氣的說著。
…………
張總管將最近發(fā)生的事連夜發(fā)給了楊汝霖,此時的他正在北方的城關(guān)之上,俯瞰著漠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不時還有幾只獵鷹從頭頂飛過。
此時正是秋冬之交,原野上的草場已經(jīng)枯黃,伴隨著寒冷的天氣游牧騎兵和散落在草原的妖獸們也即將隨之南下?lián)锫印?
北方的部分百姓已經(jīng)開始拖家?guī)Э诘南胍w往關(guān)內(nèi),
楊汝霖看著手上楊府中發(fā)來的信函面色冷峻的看著。
“這個臭小子倒也算辦了點有良心的事。”他合上信紙。“只是可惜了赫西。”
“少主實在是太過時運不濟了,不過邊關(guān)立戰(zhàn)功的機會,這不也是您希望的嗎。”老侍從穆雨在旁邊說著。
“這真的是巧合嗎?”他思考著,暫時還得不出一個答案。
“裁軍改編的事怎么樣了!”楊汝霖問向副官。
“大人,咱們的三鎮(zhèn)兵馬一共要裁掉一萬八千人,這樣咱們的軍隊沒有足夠的人力防守長城的壓力極大的加重了。”
“那一萬八千人的軍餉不是說能保留一半嘛?”
“是的,將軍。”
“采購新裝備,加強操練,長城是中原的門戶,絕不可懈怠!”楊汝霖的眼神中總有那么一份憂慮和深沉,但他的所有決定都很果斷。
看著城下的兵馬整齊劃一的操練戰(zhàn)陣,最近的種種事件讓他心中總有一分不好的預(yù)感,大變局好似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