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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如期開庭，秦颯破天荒打電話給程鈞雄，讓去接她。

車前玻璃被污物蒙住是小，好歹還能清理干凈，后來，那些人干脆將她的車胎全部戳破。不得已的情況下，秦颯只有煩勞程大總裁了。

“車壞了？”程鈞雄見秦颯鉆到副座，問了聲。

“嗯。”秦颯簡單的答，不停翻看手中資料，說實話，這是她辦過的所有案件中，手中掌握資料最少的一次，她有點緊張，并開始不自信。

“凡事盡力了就好。”程鈞雄自然的伸出手，在她手上握了握，溫暖的感覺傳來，秦颯抬起頭看程鈞雄，心里安定了。程鈞雄這句話，是不想給她加上太多壓力。這并不是代表她比蕭堇重要，而是律師在辯護的時候，必須保持冷靜的頭腦。

她恨自己看得太透，笑了笑，自信重回臉上。

過去和現在，能有什么可比性。蕭堇這個名字，已經成了過去，而我秦颯，才是你的現在和將來。

這一次，程鈞雄選擇坐到觀眾席上，不過他選了個被告席看不見的死角。秦颯從律師通道進去時，被一人攔住，看來已經等她很久了。

“秦律師！”汪鼎然斜倚在欄桿上喊了聲，秦颯停住腳。

“汪總經理，有事嗎？”她看了看表，離開庭還有一會。

“我有樣東西要給你。”汪鼎然直起身，將手里用報紙包裹的東西遞到秦颯手中，“這個，是與本案有關的嫌疑人張勇的東西，希望對你有幫助。”

沒有再多說一句，汪鼎然朝出口走去。秦颯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拆開報紙后，看到一本《殺人手法大全》，她打開里面迅速翻著看完，明白汪鼎然的用意。

蕭堇早就到了，她站到被告席上，秦颯還沒到，檢方律師正在同觀眾席上的人談笑。他表現得很輕松，一點不緊張，看來手中掌握不少證據。與他相反，秦颯匆匆進了法庭之后，一直在翻閱手中資料，神色嚴峻。

她的表現讓蕭堇心里大概有了個譜，今天的案情看來對她很不利。

法官敲了敲錘子，讓現場肅靜，開庭了。

“蕭小姐，請問您跟死者李錦華是什么關系。”檢方律師走到蕭堇前問。

這個問題上次已經問過，蕭堇答：“上司和下屬。”

“請問還有其他關系嗎？”

蕭堇搖搖頭。

檢方律師笑了笑，請求傳證人上庭，上來的是蕭堇在汪氏工作時的主管。宣誓過后，檢方律師上前提問。

“楊小姐，請問您跟被告是什么關系。”

“她是我以前的下屬。”

“請問她跟公司其他員工相處是否融洽。”

“她平日不愛說話，我們部門里的人同她接觸不深……”

坐在觀眾席上的韓玲玲差點想逮著這個主管暴打一頓，都宣誓過了還扭曲事實。

“那，被告與您的直系上司，也就是汪氏的總裁夫人關系如何。”

“他們關系更不好了，說實話，老板娘找我談過幾次話，她很不喜歡被告。具體是因為什么沒說，我一個小小的主管不敢得罪老板娘，所以把被告的作品大多扣了下來。”

這句倒是實話。

檢方律師表示話問完了，坐回座位上。

秦颯站起身，走到那位主管面前。

“楊小姐，您剛才說，我的當事人同公司其他員工相處不太融洽，對嗎？”

“對。”

“但據我所知，如今還有一個公司員工與我的當事人同住一起，她們關系非常好，今天也來了，這個員工叫韓玲玲，是汪氏大樓前臺工作人員。試問，能跟一個其他部門的員工相處融洽的人，如何會跟本部門的人相處不融洽。”

“我反對！”檢方律師喊了聲。

“反對有效，辯方律師請注意假設的方式。”法官在上說了聲。

秦颯點點頭，走到證人前，“楊小姐，死者曾找您多次談過話，都是在表達她很不喜歡我的當事人，請問，我的當事人可有告訴過您，她也不喜歡汪氏老板娘？”

主管想了想說：“沒有。”

“她們可有在公司起過爭執？”

“沒有。”

“我的話問完了。”秦颯說了聲，坐回座位，蕭堇覺得，她的思路有點亂了。

檢方律師站起來，手中拿著一份文件，呈給法官看過之后，法官示意他說話。

“這封匿名信是在昨天下午收到的，信中內容提及被告與死者關系不合，可能跟感情糾紛有關，也就是說，被告同汪家某人關系過于密切，可能會因為感情或財產搶奪引起糾紛，并起殺意。今日汪氏企業的總裁已到場，我請求法官讓他出庭作證。”

不僅是秦颯和蕭堇，坐在觀眾席的汪馳父子和程鈞雄心里都是一驚。

汪馳瞬間明白，王思琪這個女孩好像狠毒得過了頭，只要能報復蕭堇，她什么人都可以犧牲。

汪馳上庭，檢方律師走到他身前問：“汪先生，請問，您認識被告嗎？”

“認識，她是我一位故人的孩子，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才在她畢業后安排她到汪氏上班。”

“你們可有其他關系？”檢方律師咄咄逼人。

汪馳看了看蕭堇，搖搖頭，這個人他丟不起，他知道蕭堇一定跟他一樣，不可能承認這件事。

“那，請問汪先生，您這位故人現在在哪？”

“他已經死了。”

“死因是什么？”

“淋了雨發燒導致肺炎，救治不及時。”汪馳答。

“謝謝。”檢方律師微微點頭，轉向法官席，“法官大人，據我所知，汪先生口中所說的故人，也就是被告的親生父親，當年在幫汪氏企業跑業務，汪氏企業的幾位創始人可以作證。而從這幾位創始人口中，我得知被告的父親是在幫汪氏跑業務途中淋的雨，他為了這樁生意，耽擱了治療時間，導致重病致死。”

法官微微點頭。

“汪先生，您有沒有感覺到被告心里是恨您的？”檢方律師問汪馳。

汪馳愣了，看向被告席的蕭堇。他心里明白，蕭堇從來沒有恨過汪家。但他輕輕點了點頭，他的動作讓秦颯心里一驚，站在被告席上的蕭堇輕蔑的笑了笑。

“這個女孩從小脾氣就有些怪，她父親去世之后我一直想照顧她，不過總覺得她有些抵觸情緒，所以除了幫她教學費，我們很少接觸。”

“可是，我們在收到這封信的同時，還收到一段錄音。”檢方律師話音拖長，看汪馳臉上的表情。汪馳根本不知道什么錄音，但既然是王思琪攪出來的事情……他猛然想起上一次，王思琪向他追問和蕭堇是怎么開始的，臉色驟然大變。

“法官大人，我請求呈上這段錄音……”

“我反對！”秦颯在一旁喊了聲，“法官大人，如果錄音經過剪接，我反對將它作為呈堂證供。”

法官問檢方律師，“這段錄音剪接過嗎？”

檢方律師看了看秦颯，“的確有一點點剪接，但這并不影響錄音內容……”

“反對有效，檢方律師還有什么問題要問嗎？”法官從容的說。

汪馳暗暗松了口氣，他哪里還記得跟王思琪說過什么，但呈上錄音的話，他的形象肯定全毀。

“我沒有問題了。”檢方律師坐回去。

秦颯站起來，走到汪馳身前。

“汪先生，請問你平時常跟我的當事人接觸嗎？”

汪馳搖搖頭。

“您是否跟您太太住在一起？”

“嗯。”汪馳肯定的答。

“那，我當事人會去你家做客嗎？”

“不會。”

“我的當事人是否知道您的家庭住址？”

“我那套海邊別墅的地址，汪氏很多員工都知道。”

秦颯看了看汪馳，心里有了數，汪家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蕭堇沒事。汪馳一直像在闡述事實，但他語句中有很多詞是在將蕭堇推向牢門。

“好的，剛才我們已經問過楊小姐，死者和我的當事人在公司沒有起過爭執。而我的當事人也從不到汪家做客，那汪總可清楚，她們是因為什么而不合。”

汪馳再次搖搖頭，秦颯坐回位置里。

檢方律師站起來，問汪馳：“汪先生，請問被告是否向你索要過財物。”

汪馳沉思片刻說：“是有過幾次。”

“您是否滿足被告要求？”

“她是我友人的孩子，只要不是太過分，我都會滿足。”

“既是如此，那就是說她曾有過過分的要求，對嗎？”

汪馳沒接話。

蕭堇看向汪馳的眼神驟然變冷，檢方律師走到蕭堇身前問：“被告，您是否知道汪家海邊別墅的地址？”

“知道！”蕭堇冷冷的答，收回看在汪馳身上的眼神。

“被告很誠實。”檢方律師笑了笑，“既然被告知道海邊別墅的地址，又給汪先生提過過分要求，那她與汪先生的太太發生爭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檢方律師坐回去后，秦颯站起身，來到蕭堇面前。

“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問我的當事人，第一個，你現在住的房子，是自己的，還是租借的？”

“租借。”蕭堇答。

“你現在可有積蓄？”

“有一些。”

“請問是什么時候開始有積蓄的？”

蕭堇想了想，“是到龍達董事會上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