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個精神病患者似的，他的話也好相信么。蕭堇走上前，把張勇扶離窗邊，到床上坐下，從塑料袋里拿出許多吃的放到床頭。看來從來沒有人來探望，張勇的柜子里空空如也，蕭堇想，下次來的時候得給他帶些水果。

“我真的認識你。”張勇還在喃喃自語。

“好好好，我知道你認識我。”蕭堇笑了笑，擰開一瓶飲料遞給他，“諾，喝吧。”

這個動作像是定身咒，張勇身子一下僵住，死死的盯著蕭堇的臉，看了半分鐘后忽然抓狂。他大聲的叫喊著，像是見到鬼魅一般縮到角落里，他的頭埋在膝蓋之間，手卻像握著什么東西，拼命在身前揮來揮去，嘴里還在不斷的喊：“對不起，對不起！不是我，不是我！走開，都走開！”

外面的看護大概是聽到動靜，打開門進來去攙扶張勇時，他手腳并用往外蹬踢，來了好幾個看護才將他死死壓住，醫生打了鎮定劑，眾人才勉強能將他抬到床上。

“這是怎么回事啊？”蕭堇出了房間后問醫生。

醫生搖了搖頭，“不知道，這個病人自從入院之后一直病情穩定，從不鬧騰。今天例外，剛才你跟他說了什么會刺激到他的事情了嗎？”

“沒有啊，我就給他開了瓶飲料。”蕭堇搖搖頭。

毫無頭緒，蕭堇出了精神病院大樓，準備回去。她站在街面攔車時，程鈞雄正坐在車里抽煙，看到街面那個身影，他忽然呆住。

這是一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2年來，這個身影每晚都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他的手拽緊方向盤，忍住下車的沖動。看著蕭堇攔車，坐上去……原來，多長的歲月都不能平靜心緒，尤其是在摯愛一個人時。

就在閻皓默興沖沖想把請到閻家御用律師的事情告訴蕭堇時，汪家撤訴了。

當然，撤訴的事情是汪鼎然的主意，他每晚都到龍纖纖家去，這個美麗又性感的女人總是小鳥依人一樣黏著他。汪鼎然并不是愛她，但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事，龍纖纖能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順便，利用龍纖纖也可以實時知道蕭堇在龍達的情況。

“你那個助手可真是了不得啊，除了在公司把所有事情都辦妥了，還到你名下的分店去巡店，那生意打理得是井井有條。不過，有好幾家眼看經營不下去的店面，被董事會其他人低價轉到你名下，都是蕭堇簽字接下來的，這個倒讓人有些奇怪。董事會做酒店業的都有許多年的經驗，要低價轉讓，很明顯這店就是賠錢貨了，為什么她還要接下來呢。”

龍纖纖喋喋不休說著時，汪鼎然在沉思。

接下幾個茍延殘喘的店，這損失是他可以承受的范圍之內。當初在酒會上他已經放了話，蕭堇所有的錯誤，他會負全責。于是龍纖纖睡著之后，汪鼎然到陽臺上給蕭堇打電話。

“小堇，你是不是接下幾個店？”

“是！”

“能問問原因嗎？”

“你是經濟系的高材生，還是在國外進修過的。這個，還需要向我討原因嗎？”

盡管汪鼎然的口氣一直很平穩，蕭堇沒有領情。汪鼎然握著電話，心底有了怒氣，就算這個女人是自己從小就想保護的小堇妹妹，但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汪總經理，如果您是在懷疑我的能力，那好辦，你可以撤我的職，只要你喜歡。”蕭堇冷冷說完，掛了電話。汪鼎然拿下電話，看S市燈光交錯的夜景，怒氣蕩然無存。

她真的是一個讓人束手無策的女人。

但汪鼎然就是想通了，他撤訴，還蕭浪自由，其實這也是汪穎萌的意思。汪馳在聽到這個決定時沒說什么。

汪馳移交了很多事情給汪鼎然，自己漸漸樂得清閑。男人一清閑了，就會想女人。

他已經五十多歲了，如果不抓住這個尾巴享受，過不了多久他就沒有力氣了。

經過蕭媽媽的事情，娶蕭堇顯然是不可能了，他開始想念起王思琪。現在想起來，王思琪真是難得一見的美少女，盡管他打心里瞧不起這個用身體換取復仇工具的女孩，但不得不說，能比上她的沒幾個。

所以，王思琪接到汪馳的電話，邀請她一起吃飯。

“汪總，您是說吃飯，還是上酒店？”王思琪問得直接，汪馳正好省去許多事，欣然約好在酒店見面。

王思琪等這個電話已經等了很久，不主動找汪馳，是因為她看清楚汪馳的真面目。這個老男人從骨子里卑賤，送上門的不懂得珍惜，只有千方百計算計到的果子才覺得甜。所以這天晚上汪馳果然溫柔備至，整個過程沒有喊過一句賤人。

事情結束之后，王思琪摟上汪馳的脖子問：“汪總，今天晚上我的表現好嗎？”

“嗯。”汪馳敷衍的答了句，他有點累了。

“以前，蕭堇表現也有這么好嗎？”王思琪撲棱著大眼睛看汪馳的表情，汪馳睜開眼，嘴角的笑容帶著嘲諷。

“琪琪，其實你有很多東西比蕭堇好，尤其是家庭條件。你人生的起步點比蕭堇高了一大截，我就不明白，為什么你一定要跟她比。”

王思琪不高興的翻過身。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把蕭堇弄上床的。”

汪馳點了一根煙，想起4年前那個晚上，那天夜里，開始他本沒有這個意思。怪只怪蕭堇在喝得微醉的時候，有種別樣的味道，沒有哪個男人能抗拒得了那樣的蕭堇。

“汪總，你就告訴我嘛……”王思琪撒了嬌。

“那天她生日，我們兩個都喝醉了。”汪馳簡單的說。

“這么說，不是你強迫蕭堇的。她是不是主動勾引你的？”王思琪看來對此事有很大的興趣。

“不存在勾引不勾引，就是喝多了。”汪馳有點不想說了。

“你這么說不對，如果那天是兩個人都喝多了，那你為什么還霸占了她2年。這2年她可是隨叫隨到的……”

汪馳心情開始不好，他很明白為什么在2年內蕭堇會隨叫隨到，一開始的時候，蕭堇對他有很深的感情，既把他當成父親，又把他當成情人。他照顧蕭堇照顧了6年，這個女孩一直隱忍的思念著父親，雖然表面一直堅強，但多希望有人能填補她心中的缺口。如果他在那時候說離婚娶蕭堇，他敢打包票，蕭堇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其實，就是一個人的孤寂和驕傲交替而生出的畸戀。

后來蕭堇回到正軌上去了，他才發現，離不開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汪總……”

“蕭堇跟別的女孩不一樣。”汪馳答了聲，拉好被子，再不回話。

——

大二的課程比大一緊張，閻皓默住在學校宿舍的時間多了，他還是每天都跑到蕭堇住的地方去，期望她有一天能像從前那樣跟自己說話。這樣的行為連韓玲玲都快感動得哭了，蕭堇依然一副漠然的樣子。

這天下課后，他回到宿舍收拾了下，剛出宿舍門，看到王思琪站在外面，等他有一會了。

“又出去啊。”王思琪笑著問。

“嗯！”閻皓默沒什么話要說，就要走開，王思琪叫了聲。

“喂，我知道你去哪。不過，我有關于那個女人的重大新聞，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

閻皓默不耐煩的轉過身，“你又搞什么鬼啊？”

“包你不后悔，只收你一杯咖啡的錢。”王思琪依舊甜甜的笑。

“好吧好吧。”閻皓默無可奈何的說，帶著王思琪上學校外的咖啡店。坐下來點了兩杯咖啡后，見王思琪的眼一閃不閃的看他。

“你這是干嘛？”他被看得不自在。

“我發現，你越來越帥了。”

閻皓默一下站起身，他可不想被人當猴耍。

“哎哎，別走啊。”王思琪急忙拉住他，從隨身小包里掏出一個MP4，遞給閻皓默。閻皓默疑惑的坐下來，將耳機塞到耳朵里。

“聽了之后，你會明白很多事情。咖啡呢，我就不喝了，我要回去上自習了。”王思琪站起身，甩手走了。事實證明她這個舉動很明智，否則閻皓默那火山爆發一樣的怒氣不把她烤的外焦里嫩才怪。

按下播放鍵，一段空白之后，出現聲音。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把蕭堇弄上床的。”

“汪總，你就告訴我嘛……”

“那天她生日，我們兩個都喝醉了。”

“這么說，不是你強迫蕭堇的。她是不是主動勾引你的？”

“不存在勾引不勾引，就是喝多了。”

“你這么說不對，如果那天是兩個人都喝多了，那你為什么還霸占了她2年。這2年她可是隨叫隨到的……”

閻皓默的手越拽越緊，汪馳的聲音，他聽得出來，王思琪的聲音他也聽得出來。但這算什么事，那個年紀都可以當蕭堇爹的汪馳，居然霸占了她2年，還、還隨叫隨到。

他憤恨的扯下耳機，把MP4甩到一邊，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東西稀里嘩啦全翻了下來。許多人朝他瞅過來，一邊竊竊私語。服務生沒敢上前，大堂經理一看不妙，畏畏縮縮的靠近幾步說：“先生，請不要損壞店內物品，一旦損壞，要照價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