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嗎？

他猶豫著進屋，蕭堇和衣躺到一旁，閻皓默扭捏著，恢復他從前大男孩的模樣。蕭堇一見笑了，“如果你不放心，就學學梁山伯和祝英臺，在中間放上18碗水。”

閻皓默心想：不放心的到底該是誰，他倒寧愿蕭堇“非禮”自己呢。

走到床的另一邊躺下后，蕭堇關上床頭燈，屋子里漆黑一片，窗簾縫中隱隱透進些許光線，閻皓默悲哀的想，他今夜要失眠了。

蕭姐！我想抱著你睡。

這是他心里的想法，沒有勇氣說出來。心里有許多螞蟻在撓著，黑暗里，有不安分的因素在空氣中動蕩。閻皓默忽然想起王思琪的臉，她的衣衫已經解開，憤恨的問：“如果是蕭堇，你會拒絕嗎？”

不會！

他在此刻找到答案，卻只能緊緊閉上眼，努力想睡過去，這樣就不會覺得難熬。

所以當清晨蕭堇睜開眼，發現閻皓默正摟著自己睡得香甜時，她一下不知所措。腰間的手擁得自然，身后的人呼吸均勻，若是拉開他的手，他一定會醒過來。若是不拉開……

其實，很溫暖，有什么不好。

蕭堇覺得，她的心正在偏離自己的軌道，這不在她預計的范圍之內。

蕭堇，他只有19歲，你的從前本來已很坎坷，如果你再愛上一個小了4歲的男孩，就是選擇讓坎坷蔓延一生。你需要一個能照顧自己和媽媽的男人，這個男孩就算會有光輝的未來，你沒有青春來等待。

她這樣提醒自己，毅然想拉開腰間的手時，這雙手緊了緊。

又是那種感覺，帶著陽光，穿透身軀，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這樣的感覺讓人迷戀，不想走開。

正在蕭堇心里糾結時，閻皓默醒了。

懷里的溫香軟玉，他怔了怔，原來昨夜幸福一夜的夢境，是真的。

兩個人都醒了，卻都以為對方沒有醒，于是僵持著，感受著，彷徨著，沉淪著……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讓兩人都嚇了大跳，起身時都尷尬了。門外是韓玲玲的聲音：“蕭堇，你今天不上班啊，這么晚還不起，阿姨早飯都做好了。”

“知道了！”

蕭堇應了聲，不敢回頭看閻皓默，逃一樣的起身拉開門出去。看她狼狽的模樣，閻皓默忽然想笑……

其實幸福就在小小的感動之間。

堇姐姐，我一定要給你幸福，這是我今生唯一的追求。

——

正在閻皓默樂此不彼的扮演男朋友時，汪馳那邊遇到了大麻煩。就算他有豐富的的閱歷，亦無法對付一個精明又絕望的女孩洪水猛獸般的報復。

王思琪并不知道汪馳是她噩夢的幕后黑手，她只不過是想報復蕭堇。她并沒有忘記，汪馳手上有對蕭堇不利的證據，雖然兇手已經抓到，還在精神病院內。她不相信事情會如此簡單，于是打電話給汪馳，再一次相邀。

“對不起，這幾天沒空。”汪馳語氣漠然，他現在對王思琪已沒了興趣，而且他堂堂汪氏總裁，沒那么多時間讓人放鴿子。在下班之后，汪馳一如既往的留下來處理公司事務，最近忙得不可開交，他琢磨著，是該把汪鼎然叫到汪氏來了。

于是王思琪推開辦公室門時，他有點意外。王思琪的裝扮已經不似從前那樣，淺咖色的襯衫和一步裙，讓她看起來有些成熟，將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得很好。汪馳只看一眼，繼續低下頭看手中的文件。

“你手上的東西，現在還有用嗎？”王思琪被漠視，心里有點不快，但這并不動搖她到這里的目的。

“我手上？什么東西？”

“你知道我要問什么。”

“噢，那個東西啊。”汪馳若有所思，“那個東西，我不知道放哪了。”

“汪總！”王思琪有些怒了，“你想要的，我今天送來了，我只想知道那個東西還有沒有價值。”

汪馳總算合上文件站起身，繞到王思琪旁邊說：“那個東西有沒有價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你已經沒有價值了。”

這句話，狠狠敲擊在王思琪心上。那天夜里的一切重新回到腦海里，她捏緊拳頭，在汪馳出門前，直接拉開襯衫的紐扣。雪白的身軀倒影在窗玻璃上，晃到汪馳的眼，他的身體有些不聽使喚。

既然送上門，就委曲求全一下吧。

汪馳轉回身，將這個年輕又傷痕累累的身體推進辦公室寬大的真皮沙發中。雖然是第二次，王思琪依然覺得很痛苦，輕聲的呻吟慢慢變得大聲，眼淚再次下來。

“賤人！”汪馳喘著粗氣說，“蕭堇從來不吭一聲。”

王思琪正哭著，聽到這句話愣住了，蕭堇和汪馳……

閻皓默心里的女神，原來竟然跟她一樣齷齪。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她就能擁有閻皓默的愛。王思琪真想把剛才那段話錄下來，放給閻皓默聽，讓他清楚明了的知道，蕭堇不是玉女。

“哈哈哈……，哈哈哈……”

王思琪忽然大笑，汪馳愣了愣，繼而他加劇動作，讓王思琪沒辦法笑出聲。

“賤人！”

王思琪笑得滿臉淚水。

兩人開始穿衣服時，王思琪問：“我要的東西呢？”

“我手上沒有你要的東西。”汪馳的聲音再次冷漠下來，王思琪卻一副預料之中的模樣。

“我知道你有，不過不想給我。今天可是知道了個大新聞，堂堂汪氏總裁竟然會跟自己手下員工亂來，還不止一個。你猜，媒體知道會有什么反應？”她狡猾的笑。

汪馳不以為然的笑笑，“我既然能讓你知道，還怕說出去嗎？”

是啊，剛才的話沒有錄音，就算她到處去說汪馳和蕭堇有染，有誰會信。而她自己跟汪馳這件事，白癡才會說出去。

才發現，原來她真的涉世太淺。

“你對蕭堇也是這樣嗎？”

如果是，她心里會好受一些。汪馳皺了皺眉頭，他似乎沒有刻意回想過同蕭堇在一起的場景，閉上眼，那些畫面卻歷歷在目。

“不是……”他一邊回憶一邊說，“我對她，一直很溫柔。”

王思琪有些呆了，無數電視劇里演過**爭寵，曾讓她嗤之以鼻，還以為怨恨都是揮手即去的東西，原來一但扎根在心，就會不停滋長，無法拔出。

“她和你不一樣，她付出這個，不是為了換取什么。那是什么感覺……安靜、溫暖、不知道，說不出來……”汪馳想著想著，竟沉浸其中。

王思琪拿起桌上的玻璃煙灰缸，忽然砸向汪馳，淚迷了她的眼睛，煙灰缸偏了方向。汪馳漠然看了看在地上滾動的煙灰缸，在拉開辦公室的門出去時仍不忘回頭說一句：“賤人。”

王思琪抱緊自己，大聲的哭，大聲的喊。汪馳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管理員哪怕巡樓到外面也聽不到半點動靜。此刻，50層的大樓漆黑一片，只有這個被傷了又傷的女孩，把心里的怨恨化成哭聲，融進無情的黑暗中。這真的，是一個不快樂的19歲。

——

酒店發生了一件事，讓汪鼎然頭疼。

汪馳說的話應驗了，果然不能玩太多女人，否則惹了一身騷會比較悲哀。他自問在女人堆里馳騁多年，未出過什么亂子。可有人來真的了。

真沒想到，在這感情快餐的年代，還有人來真的。

女人沒什么本事，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天夜里，她是等汪鼎然睡著之后，偷偷翻出他的名片，她照著名片上的號碼給汪鼎然打了很多個電話，可汪鼎然哪里還想得起她是誰。打得多了，直接將這個號碼加進黑名單，讓她再也打不通。

名片上有酒店地址，于是乎，就找上門來了。

此女不是怨婦型，是爆發型。她直接爬到酒店五樓頂，跨坐到石臺上，揚言要跳下去。

蕭堇頭大了，她怎么知道這樣的事情如何處理。汪鼎然很沉著，一副什么都不想做的表情。

“小堇，報警。”他淡然的說了句，瀟灑的回辦公室去了，連女人的臉都沒再看一眼。

“汪鼎然，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有種你就別玩女人，玩了女人你就知道會有這一天的。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你就等著我變成鬼了來拉你一起下地獄吧。”

女子說跳，往下看了看，猶豫了。

蕭堇仿佛看見許久前，程鈞雄也是這樣站在樓頂，看想要往下跳的薛悠。

“都下去工作！”蕭堇轉身去趕那些看熱鬧的員工，員工們嘟嘟囔囔還想看熱鬧，蕭堇發了狠話：“你們這月獎金是不是不想要了？”

大家這才紛紛下樓去了，很快樓頂上只剩下那女子和蕭堇兩人。

“下來吧。”蕭堇朝她伸出手。

“干什么，我要跳下去的。”女子不依。

“行，那你跳，跳吧跳吧。”蕭堇揮揮手，一副要跳就快點的模樣。

“你以為我不敢？”女子有點怒了。

蕭堇依到墻上，眼里全是憐憫，“知道嗎？跳下去了，后果是什么。”

女子搖搖頭。

“就算是被男人玩弄了，也不該鬧到全世界都知道。女人是命苦的，因為女人的名節永遠比男人珍貴。這世上沒有誰值得你為他去死，如果真有這個人，他不會讓你現在獨自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