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想到以前每次交鋒，楚音都不肯讓步的模樣，實在是有些恍惚。

“我一直以為，你對我有意見。”

楚音挑眉，“我能對你有什么意見？”

“每次辯論的時候你都是相當強勁的對手，合作完成課題的時候你做的也很好，”楚音掰著手指頭，開始細數江川的那些成績。

“社團和學生會的活動，凡是有你負責的項目，我都會放心不少。”

說起這些時，楚音甚至覺得比自己獲得榮譽還更開心些，嘴角不自覺地帶上笑容。

“因為你總是完成的很好。”

楚音的夸獎毫不吝嗇。

江川很少意識到自己做過的這些事，聽楚音提起的時候，回憶過去相當充實且忙碌的一年……

江川：“確實是這樣，過去一年過得實在很忙。”

然后想到，大概每天不是在學習，就是在桃樂樂身邊。

顯然楚音也想到了這一點，剛剛還愉悅的語氣低下來，幽幽看向江川。

“如果不是其他因素，或許你會做得更好……”

江川：“……”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幽怨。

楚音眼中對他的欣賞簡直太明顯。

江川不由得想到，楚音之所以那么看重他，或許是因為欣賞？

“所以，”江川遲疑幾秒后道，“在你眼里……”

后面的話江川沒說，就已經被楚音略慌亂的聲音截斷——

“你就當我是你事業粉。”

楚音擺擺手，覺得臉有點滾燙。

她怎么能這么著急？

江川一愣：“事業粉？”

“我喜歡看你工作和學習時候的樣子……你可以這么理解，”楚音扭過頭去，“就這樣。”

楚音匆忙地結束話題，手撫在心口，暗暗慶幸沒表現得太明顯。

江川若有所思。

平心而論，楚音確實也是相當優秀的合作伙伴，或者對手。

這樣一想，他多多少少能理解了。

學校教學樓上的天臺沒有燈，現在傍晚時刻，楚音很少來這邊逛，現在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勁。

能看到不少影影綽綽的背影，無一例外都是成雙入對的。

有不少小情侶在低聲輕語。

“寶寶~來嘴一個。”

“姐姐，我最近健身腹肌又明顯了不少……”

……

楚音聽得耳根子有點發燙。

江川倒是想起來，以前就有認識的同學說過這天臺上和學校后面樹林，每到晚上的時候，就有一堆小情侶約會，所以他以前一直避著走。

沒想到頭一次來這兒逛是和楚音一起。

江川正打算說點什么打破現在的尷尬氛圍，卻驀地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一個男生嘴里說出來。

“誒，今天下午江川和桃樂樂他倆差點吵起來，你看見沒？”

江川先是一愣，隨后就豎起耳朵認真聽。

楚音當然也聽到了。

人就沒有不八卦的。

就算是平常清冷如楚音，偶爾心中也會有八卦之火在燃燒，尤其是在江川的事上。

于是兩個人四目相對后就面對著欄桿，背對著在天臺上的其他人，很默契地不說話，等著另一個人接話。

另江川驚訝的是，另一個也是男生，而且搭腔的這位聲音有些耳熟。

一時之間江川也想不起來這是誰，也就直接繼續聽下去。

“可惜了，我那節有課，不過有不少在現場的兄弟拍了視頻發給我。”

最開始引出話題的男生語氣聽上去有些激動。

“不得不說，江川說的話真的夠爽，我要是有這么一個青梅，哪里愿意搭理她？”

“也就江川一直慣著寵著她，看吧，好好一個人非得給桃樂樂當舔狗。”

“差不多得了……”另一個聲音出來潑冷水，“就江川那個慫樣，還指望他真放棄桃樂樂？”

江川感覺手臂被人拽了一下。

回頭就看到身邊的楚音，在昏暗的光線下，她臉上的表情看不清。

但是隱約能看到楚音伸出手指，在江川的手臂上戳了又戳，連著戳了好幾下。

那兩個討論的人離他們很近，這個距離要是正常說話肯定會被聽到。

現在是在背后聽別人嚼舌根。

還沒聽完，現在冒頭未免太無趣。

于是楚音湊近了，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聽聽看，在點你呢。”楚音不太高興，不僅僅是因為這個話題，還有搭腔的這個人，語氣讓人很不舒服。

江川無奈，低下頭在楚音耳邊回了一句打趣：“在聽著了，楚老師，保證腦子不會再糊涂。”

楚音正戳著江川的手一頓，被這么一個稱呼，逗的臉紅了。

然后在心底里慶幸天色已晚。

搭腔的人再度開口道：“要不要打賭試試？我保證不出幾天，江川就自己把自己PUA，繼續去舔桃樂樂了。”

另一個聲音持反對意見——

“不一定吧……不是說，今天江川和院花一起走的？”

那人嗤之以鼻，“就江川那樣，你還真以為楚音能看上他？咱院系誰不知道江川之前都是怎么舔桃樂樂的。”

“恐怕就是想換人舔，也舔不上。”

“不過也說不準，”那聲音忽然猥瑣起來，“楚音看上去是個清冷美人，說不定私下里玩的也挺開……再說跑題了，要不要賭？”

“賭。”

他詢問的人還沒回答他，角落里的江川就率先出聲了。

在聽到那一番言論的時候，江川算是聽出來這是誰了。

和他同班的龐偉。

這人早就已經爛到家了。

冷嘲熱諷，信口雌黃……甚至朋友賣到廠子里，拿著中介費然后嘲諷別人蠢，背刺同學這種事已經多得數不勝數。

對于他出言嘲諷自己這件事，江川并無意外。

畢竟之前每次龐偉看見他的時候就總是說些不干不凈的話，只不過太多次江川都懶得計較。

不過他剛剛提到楚音……

江川回頭去看身邊的楚音，再看向龐偉，心中難免有惱怒。

“你想賭，不如就把你拿來賭算了。”

話音剛落，江川凝眸再補上一句嘲諷，“不對，你還不知道有沒有二兩……”

龐偉聽到這句，臉都綠了。

“江川，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