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方才還語氣強硬。

但在意識到兩個人的距離之后，忽然有些結巴起來，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

“真……的。”

在江川面前，楚音真的有些難掩蓋自己的情緒。

江川看著楚音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靠上身后的路燈。

楚音也沒想到自己身后還有個路燈，懊惱地想或許是剛剛走路的時候，注意力都在江川身上。

這才沒發現走到路燈旁邊了。

現在再往兩邊躲未免顯得也太慫。

楚音仰著頭，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自然。

只不過她臉上的懊惱和害羞在江川面前簡直一覽無余。

“真的那你躲什么？”

楚音的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江川覺得自己再不往前走兩步，實在是說不過去。

于是江川順著剛剛楚音那一步，前進了相同的距離。

“還是說，你只是說說而已？”

楚音梗著脖子，“當然不只是說說！”

身高的優勢在這時候體現出來。

楚音的個子不低，差不多有一米六五左右，平常穿著鞋就差不多有一米六六或者一米六七。

不過江川的凈身高就有一米八二。

所以江川站在楚音面前，依然顯得楚音十分嬌小，甚至有幾分小鳥依人的意思。

楚音一直覺得江川的身影很有安全感，這時候隱隱帶上壓迫感。

對于自己要強說出來的那些話，楚音已經在腦海中敲了自己八百遍。

但還是很堅定地重復了一遍，“當然不只是說說……”

只不過這次的聲音小極了。

江川看楚音臉上的紅暈都一路爬到脖頸，想著也逗的差不多了，臉上掛著笑剛打算調侃兩句。

臉上突然一片柔軟。

輕的幾乎像是一片羽毛在臉上拂過。

楚音身上的香氣幾乎是朝著江川撲過來。

江川的瞳孔驀然放大。

“你……”

“我說了，不只是說說而已?！?

親完江川的臉后，楚音說話反而變利索了。

本著一種“反正本來也喜歡江川，親了又不虧”的心理活動，楚音臉上的熱氣散去不少。

直白地看向江川，毫不避諱地破罐子破摔，“我對你有好感?！?

江川有些愣，臉上的觸感似乎還在。

不斷地提醒著他，楚音確確實實是親了他。

“江川，我不喜歡拐彎抹角?！?

說出來后楚音感覺輕松不少，也就能坦然說起這件事：“我這人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如果你真的開什么玩笑的話……”

楚音又重新湊近，“我會當真的?！?

她澄澈的瞳仁中，只裝著江川一個人。

清澈見底。

楚音不忘申明，“我不會心里裝著你，卻推開你。”那樣的行為實在是狂妄又愚蠢。

這時候輪到江川愣住了。

兩個人的主導權一下子發生了變化。

楚音想到江川的以前，“我知道你或許還不喜歡我，不過沒關系。”

“日子還很長，就算我沒有信心，也會做出最大的努力……”

“我就不信了，你會對我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見江川沒說話，楚音努嘴，“剛剛不還逗的挺起勁，這會不說話了？”

“不是……”

江川的聲音有些低沉，好像這時候才回過神來。

這些時間的相處之中，江川也不是不能隱隱感覺到。

他對楚音不是全無感覺。

在重新活過來時見到楚音的時候，在天臺上聽到有人背后亂嚼她舌根的時候，在游樂園的過山車上，在電影院里……

有一種情愫，在心里發芽。

并且在剛剛楚音親上來，說出那些話之后，內心里僅剩的那點擰巴也蕩然無存。

畢竟，楚音都完全沒帶糾結的。

“不是什么？”

楚音的目光直勾勾的，在路燈下顯得攝人心魄。

江川莫名覺得，在這種壞境下，不說出來真心話都不太行。

“沒有不說話?！?

說完第一句話后，江川都有點忍不住笑自己。

“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你覺得呢？”

楚音有點不敢置信，好像剛剛沒聽清楚一樣，直接懟到江川面前。

“停……你剛剛說什么？”

“再說一遍?！?

不敢置信的同時，有希冀從楚音心底生出來，幾乎要變作煙花綻放在眼中。

這時候兩個人的距離又拉近了些。

楚音緊貼在自己身體旁邊的雙手，幾乎都要碰到江川。

兩個人的鼻尖就快相抵。

“我說，”江川稍稍放松了些站姿，但是并沒有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我也喜歡你?！?

不是疑問句。

而是肯定的一句。

楚音傻眼了。

“真的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運砸我頭上嗎……”

喜歡了很久的人忽然也說喜歡自己，盡管不久之前，他還有點心盲眼盲。

江川能猜到楚音的顧慮，思考了幾秒鐘后說道：“如果你覺得不放心，大可再等等看過一陣——”

話還沒說完，就被楚音打斷。

“沒問題~”

她當然不急在這一時。

畢竟，喜歡那么久都已經過來了。

“看你表現是嗎？”楚音的眼睛熠熠生輝，“當然，這期間你也可以考察我……”

“江川，我們看看，誰先追求到對方？”

這實在是一種很新奇的賭約。

江川聽著竟然覺得還挺靠譜的。

于是他應下的很爽快，“沒問題?！?

“只不過……”

見江川答應的這么痛快，楚音有點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不該說第二個要求。

江川挑眉：“還有什么想說的？”他實在是很好奇，楚音還能玩出什么花來。

“我們兩個人……”楚音在百般斟酌之后，選出來一個最合適的形容詞，“在這段曖昧時間里，只一對一曖昧，不主動摻雜其他人……”

“當然！要是有些不長眼的來招惹你，那不算數?！?

江川失笑，“好——”

楚音現在感覺迷迷糊糊的，好像還在夢里一樣，“江川，要不你掐我一下吧？”

“我看看疼不疼，不然總覺得這發展有點太夢幻了。”

江川也覺得這個發展夢幻，只不過……

他盯著楚音伸出來那一截白嫩的手臂，“還是算了，舍不得?！?

“不過你現在應該要思考的問題應該是——”

“現在這個時間，學校已經關門了?！苯戳搜凼謾C上的時間。

“要不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