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我一命?”
刀劍在前,數位同樣凝練了氣血的武者臨面,楊旬卻是不慌不忙,神色淡淡道:
“你們,又是誰的人?”
成就武者,當需凝練真正的氣血,這一關卡不知道攔住了多少武徒。
所以,便是獵荒團這種規模龐大的勢力,武者的存在也不過是五指之數,不可能和清心武館這種專門學武,傳承悠久的地方相比。
派出幾個武者做事。
除了衙門,各種豪強世家之外,就只剩下同析城內,專門培養武者的武館了。
既然如此,這幾人又是是誰的派系?
楊旬眸光微動,思緒萬千。
館主和紀青檸那邊可以排除,其它勢力自己又未曾接觸過,自然談不上恩怨,那么或許是武館中的那兩位師兄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那為首之人面色微變,隨即一抖腰間長刀,翻了個刀花,面帶冷笑道:
“我說,現在跪下!”
“否則,死!”
死字一出,殺氣凜然。
武安如此挑釁,自然有著底氣。
先不說他成為武者,修習武道多年,經驗豐富,便是周圍給他掠陣的幾位師兄弟可也都是武者,不差他幾分。
現在合攻一人,又豈會出了差錯?
這次他可是奉命而來,事情必須辦的漂漂亮亮的,如果能借此得到賞識……
武安神色愈發火熱。
至于楊旬,不過是一個僥幸修成武者的毛頭小子而起,氣血都沒有凝練幾天。
怎么可能出現意外?
想到此處,武安手中的長刀又往前壓了壓,刀尖沖著楊旬的腦袋。
“你們是大師兄的人?”
“如今武館之內諸多弟子,唯有大師兄最受館主信任,也只有他的勢力最大。
因此,紀師姐是最被其忌憚的吧?”
楊旬微嘆一聲,微微攤手:
“幾天前我算是和紀師姐那里搭上線了,那么在這位大師兄的眼中,我就成了阻礙。
不是嗎?”
“少說廢話!”
武安聞言,面色難看,心跳加快,似乎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
氣血上涌,就要揮刀。
身后數位武者也都躍躍欲試,眼中迸射出殺機,隨時都要一擁而上。
“但,其實你們是二師兄的人吧?”
楊旬話鋒突然一轉。
“大師兄在武館內素來以仁義之風聞名,因此得到眾人信賴。
不管這份仁義是真是假,他都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練皮境界的武者大費周章,從而丟失了自己立足的根本。”
“那么,動手的人顯而易見。”
清心武館兩位師兄。
大師兄沒有背景,但是天賦極高,有著一呼百應的聲望。
二師兄武功修為稍差一些,但家境極好,傳承數百年,是同析城內頗為古老的家族,實力未必就比清心武館差。
“不過誰動的手,又有什么所謂?”
楊旬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現在他看的清楚,什么獵荒團大佬,什么亂七八糟的幽冥教,異獸,或者是這些莫名其妙的師兄弟。
只要自己夠強,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來多少,他就殺多少。
“你……找死。”
武安聞言,瞳孔一縮,隨后低沉的笑了笑:“本來你還可以獲得一條活路,我們只是來折辱你一番,可惜啊,可惜……”
“有時候太聰明也是一種愚蠢!”
話音剛起,武安已是動身,一直提在手中的長刀一轉,一道雪白匹練刀光潑灑而出。
音落之時,已然是刀光臨面!
嘩~
刀光匹練,撕裂氣流。
武安踏步而出,一把長刀照著楊旬的脖子狠狠劈下,就要砍下楊旬的人頭!
而武安身后之人,則在一旁看個樂子,也懶得出手,只是隱隱護在一旁,封了楊旬逃跑的路線而已。
他們雖然也都是練皮的境界。
可是在此境界之中已經沉浸多年,對于氣血的把握和掌控,以及凝練程度都不是一個剛剛成為武者幾天的毛頭小子可以比的。
一起前來,不過是防止意外。
“看來,是套不出什么話了……”
刀光臨面,森寒的氣流如刀劍加身,楊旬輕輕一嘆,眼眸之中倒映著幾人面孔。
他到底沒有學過審訊技巧,自然難以從這幾人口中問出什么,只能自己分析。
不過,卻是不難達到目的。
爭取時間,強大自己。
也不外乎一個殺字,以此震懾他人。
念到至此,楊旬心中一動。
于剎那之間,楊旬體內氣血翻涌,快速的充塞著四肢百骸,凝聚力量。
五指捏合,拳掌化印。
繼而踏步而出,迎著武安那揮舞而出的森寒刀光,從上而下,一擊打出!
轟!
小院之內的大片氣流都為之凝固,隨之在楊旬的一擊之下,轟然炸開!
那匹練也似的刀光觸之即碎。
連帶著武安那精鐵鑄造的長刀也被硬生折斷了刀身!
隨即攜帶著倒卷而回的漫天氣流,猛的撲向了武安在內的所有武者!
嘩啦啦~
氣流席卷,如高山流水。
看似柔和,實則頃刻之間就卷起了大片的泥土花草,一并向幾人打去!
“不好,有詐!”
“防御,快防御!”
“怎么回事,少爺的情報居然出錯?”
武安身后,幾人見到這般動靜,立刻反應過來不對,當下連忙催動氣血,各自出招,打滅席卷而來的氣流。
驚詫之余,更有些事情超出意料的驚恐。
更甚者,那氣流瘋狂涌動之際,他們看到,武安那八尺大漢,一顆大好頭顱像是西瓜一般被打的粉碎。
紅白之物一并隨風而來!
“這小子兇猛,氣血凝練至極,簡直比我們還強,絕對不是剛晉升的武者!”
“出手,快,我們一起出手!”
幾人瘋狂吼叫道,想要消除心中恐懼。
他們眼睛又不瞎,這楊旬看起來也不過十六七八,怎么可能有如此深厚的武學修持?
那武安也是練皮境界的老手,一身武學熟練至極,基本功很是扎實,氣血加持之下,便是尋常的刀兵都未必能夠傷身。
現在卻是被人一下打爛了腦袋。
四五位練皮境的武學高手,清心武館的武者弟子,此時圍攻一人,心情卻是忐忑不安。
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來了……
梁四苦澀的想道。
這般境遇的反轉,實在是太過突然。
不過想歸想,幾人下手卻是毫不遲疑。
出手那還有活路,四五位武者聯合攻殺一人,怎么都有個生機,但若是逃跑……
以那位公子的手段……
砰砰砰!
一連串的炸響平地而起。
自拳印轟擊而下,轟殺武安之后,剩余的幾位武者幾乎是在血液噴涌之際,就借著飛揚的塵土借機攻擊。
拳掌腿劍刀。
眨眼之間,梁四幾人就已反攻而來!
“漏洞百出啊……”
楊旬一擊而下,轟殺武安。
這才發現,自己的實力已經不算弱小,便是同階位的武者,也可碾壓。
不過楊旬也清楚,這是占了武功的便宜。
同是清心武館的弟子,自己所學的可是演化許多次,矯正去除了諸多錯誤,將功法運轉效率提升到很高程度的法門。
雖然初入練皮境界。
可實際上便就氣血的凝練程度來說,楊旬也是完全碾壓武安之流的。
但若是遇到世家子弟,自己未必能夠占到功法上的便宜了。
呼呼!
攻擊轉瞬而來。
梁四幾人能夠修成武者,自然不是易于之輩,此時落入下風,也仍舊想要翻盤。
楊旬見此,眸光一凝。
隨后腳下用出踏草功的功夫,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使得梁四等人打了個空。
“不好!”
梁四心頭一炸,立刻回頭。
卻只見一道猶如鬼魅的身影浮現,當下揮掌而去,以掌做刀,要割了楊旬的喉嚨。
其他幾人見狀,立刻動身,再次包圍而來!
“也就這樣了。”
楊旬眸光掃視,五指微張,隨手一扣,便就抓住了梁四的胳膊。
不顧其慘白的臉色,就勢一扯。
一條粗壯的胳膊就著血雨,飛揚而起,隨后楊旬將其扔出,便好似暗器一般,被打入一側的墻院內,入石三寸。
“啊!我的胳膊!”
梁四瞬間慘叫出聲,亂了陣腳。
一條胳膊對于武者來說自然無比重要,若是武者有所缺陷,那么氣血凝練都會出現問題,最后止步不前,白白蹉跎歲月。
梁四知道,他完了。
隨后,眼前一黑。
嗖嗖嗖!
血紅升起之時,楊旬身影如梭,手指彈抖間,點在幾人關節之上,截斷其氣血運行,隨后五指合攏,掌作手刀。
手起刀落間,幾具尸體散落一地,各自都難以拼湊。
“我的輕功功夫還是不到家。”
楊旬掃了一眼衣服,看見大片的紅點浸染,不由得搖了搖頭。
隨后氣血迸射,彈走血跡。
“至于這些武者,自有他們的去處……”
舒緩有些躁動的氣息之后,楊旬這才看向幾人,目光漸漸森冷。
他只想安穩修行,卻總有人找事。
“看來有時也不能完全的讓自己隱藏幕后,否則到有些鎮不住人……”
想到此處,楊旬看向西城的方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