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熊倜聽了古龍的話,決定立即起身,帶著薩蕓重新入關去往北京紫禁城尋親。
古龍想著這薩蕓只有半個月的命,為了完成自己的任務,也趕緊點頭同意南下。
薩天騏急忙讓夏蓮貞去把百年人參取來交給熊倜,并表示重此以后斷絕和天陰教的來往,絕對不會給天陰教一馬一草。
那模樣,古龍直覺這薩天騏和后世那些犯了錯誤以后,被警察抓住了表示一定會重新做人的浪子差不多。
熊倜卻反而勸薩天騏繼續和天陰教保持聯絡,等到關鍵時刻就反殺天陰教一個措手不及。
薩天騏聽了也覺得是一個好主意,便欣然同意了。
夏蓮貞更是連連夸熊倜好聰明,好機智,這孩子打小就聰明。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薩天騏和夏蓮貞想讓薩蕓留在落日馬場養傷。
熊倜為了能夠及時救治薩蕓,還是決定帶著薩蕓南下。
清晨的落日馬場,太陽從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升起。
薩天騏夫婦害怕女兒薩蕓受傷太重,經不起馬兒顛簸,竟想方設法不知從哪兒找了一輛馬車。
三人辭別了面對再次分離而滿臉愁容,一臉依依不舍的薩天騏夫婦,還有那些樸實的牧民。
巨大的草場之上,一輛馬車駛離一座座蒙古包,駛離那些不忍離別的人群。
人們為什么要離別,離別是那樣的痛苦。
可是沒有離別,雛鷹就不能翱翔藍天,孩子就難以成長,人們的很多追求就難以達到。
所以離別是痛苦的,卻是值得的。
古龍和熊倜坐在駕車位,馬車的車簾拉開,薩蕓躺在車廂里,躺在毛毯之下,臉色蒼白。旁邊還有兩床棉被。
三人隨著馬車的顛簸有節奏的左右搖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古兄,你來自哪兒?”
熊倜發覺自己還沒有完全摸清楚古龍的底細,居然就聽從了他的話,帶著他一路南下了。
薩蕓也看著古龍,想知道這個穿著奇怪,模樣奇怪的年輕人到底來自哪里。
古龍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想了很久,終于說道:“我來自南方的一個小島,臺灣。我不是漢人,是當地的番人,所以你們會覺得我的穿著很是奇怪。我很是崇拜武林中的俠客,喜歡行俠仗義。所以我到處游玩,從南走到北。我認為人們活著,就應該高高興興的活著,不能活在仇恨里面,不能活在悲傷之中。
但是,也要快意恩仇,倘若有人對我有仇,那個仇恨如果非常大,那我就勢必要報仇。可是如果這個仇恨非常復雜,反而會傷害到更多的人,會造成冤冤相報的后果,會讓報仇的人,被殺的人都痛苦的話。那我是不贊同的。所以我到處幫人們解決仇怨,看見因為仇恨而痛苦的人們,我就會竭盡全力的勸他們放下仇恨。”
古龍覺得自己的這個理由將自己的種種奇怪都解釋了,他自己都信了,由不得他們不信。
“古兄果然大仁大義。熊某佩服。”熊倜已經信了古龍的話。
薩蕓聽了古龍的話,訕訕說道:“可是天下,又有多少人能放下心中仇恨呢?特別是那種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能勸一個是一個,這不,我就勸成功熊大俠了嗎?”
古龍微微一笑,想起了后世一個在大海沙灘淺窩里面救擱淺魚兒的小男孩。有一個路過的老人問小男孩。
“這么多條小魚,你救得了幾條啊?”
小男孩一邊將魚撈起放入一旁的大海,一邊重復說著:“這一條,這一條,這一條……”
古龍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何嘗不像那個小男孩呢。只不過小男孩是自愿的,古龍卻是有任務在身。
三人相伴,一路向著居庸關而去,三人時不時說話,倒不會感到寂寞,只是當薩蕓陰煞掌發作的時候,熊倜在緊緊抱著薩蕓,用手掌運功為薩蕓緩解痛苦。古龍在一旁看了,覺得自己什么忙都幫不了,覺得不是滋味。
還有就是薩蕓狀態很好,和熊倜一起卿卿我我的時候,古龍覺得自己這個電燈泡很是多余,恨不得馬上消失。
一路上,古龍向熊倜和薩蕓了解了很多這個時代的事情,畢竟古龍以前寫武俠小說,都是專注于故事情節和敘述方式的專研和創新上,很少刻意了解時代背景。
古龍認為,一個好的武俠小說,還是要卓著與故事情節和敘述方式,奇特無關的東西都是不甚重要的。
當他了解到這個時代需要剃頭時,就摸著自己好不容易旺盛的前額,皺著眉頭,害怕自己也被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