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忍不住腹誹，看不出宣羽這種殺人犯居然也有暖男的一面，也不知道誰那么有福氣能攤上他這樣的人當老公。

只可惜現在有她在，他這輩子怕是沒那個命討到老婆了。

不，下輩子，下下輩子也討不到老婆！

她邊想邊笑，宣羽看著她賊兮兮的樣子不由狐疑地問：“你今日怎么回事，廢話怎么這么多？”

姜楠只好止住，若無其事地離開桌子：“沒有啊，就是有點好奇你為人處事的方式而已。”

宣羽總覺得她明顯在掩飾些什么，蹙了蹙眉，把那本煉氣入門法推到她面前：“你要是把八卦別人的時間花在修煉上，也不至于到現在都還沒有筑基?！?

“修真路漫漫，喧囂然寂寞。若不花點時間八卦，那生活也太無趣了吧？”

姜楠說完順手拿起書，故作輕松了翻了翻，嘴角似笑非笑，“大師兄，你想不想知道如果有人做了傷害我的事，我會怎么對他？”

宣羽想都不想，脫口而出：“不想?！?

姜楠當做沒聽到，和盤托出：“如果有人做了傷害我或者我家人的事，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定要斬了他的狗頭祭拜我的亡靈不可！”

宣羽注意到她說這些的時候，冷下的眸光里夾雜著濃濃的殺意，心里咯噔了一下：“修真之人，怎可整日喊打喊殺的。”

姜楠莫名諷刺地笑了笑。

回想當年天魔大戰時，天族人對魔族人痛下殺手，她也曾對著天族人苦苦哀求，求他們放過無辜的魔族百姓，可當時他們怎么說的？

魔族妖人生來就是禍害，死不足惜。

可出生，是他們可以選擇的嗎？

如果可以，他們也希望自己生而為凡人，生而為仙胎，不必一出生就要因為身上流著的血而背負世人的罵名。

但凡當年天族人對魔族人手下留點情，她何苦要喊打喊殺？

魔族百姓悲慘傷亡的情景歷歷在目，姜楠忽然沒了興致與宣羽繼續閑聊。

告別的話也懶得說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拿著書轉身緩緩離開。

走到門口剛好碰到阿炎一邊走一邊拍著身上的雪花埋怨：“公子，外邊又開始下大雪了，一早上的雪又白掃了?！?

說著動作一滯：“阿九，你要走了嗎，外面下雪了……”

姜楠似沒聽見，神色恍惚擦肩而過。

阿炎話里一噎，看著她孤單蕭條的背影，不由遺憾地嘆了一聲。

定是公子又拒絕了阿九的心意，她才會如此失望離開。

他正思忖之際，宣羽走了過來，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瞥了瞥，“雪下那么大，她怎么就走了？”

阿炎愣了一下，心道阿九難道不是被公子您趕走的嗎？

原本有些話不該說出來，但許是因為今天收到了阿九的禮物，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于是他克制不住想替她說幾句公道話：“公子，其實阿九對您沒惡意，您大可不必這么討厭她?！?

宣羽有些茫然不明所以：“我何時討厭她了？”

阿炎邊嘆氣邊搖頭：“公子，您若不討厭阿九，為何她每次送來給你的禮物，你都要原封不動地退回去。”

每天給宣羽送禮物的人很多，宣羽其實不只退了阿九的回去。

總歸她們送的那些東西他也不需要，干脆就都不要收了，否則一旦開了這個口，往后估計她們又要爭先恐后地把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往他屋里塞。

況且有些情感他不去理會并不代表他遲鈍，師妹們不會平白無故送他東西，既然她們想要的回報他現在和將來都給不了，便不能給她們留下想象的空間。

他深信阿炎并非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你今日是怎么啦，竟幫她說起理了？”

阿炎拽了拽身上的棉袍，據理力爭：“因為我覺得阿九是個好人。”

宣羽慢條斯理道：“是嗎？那你倒是說說，她哪里好了？”

阿炎蹙眉，仔細且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倘若告訴公子阿九是整個天門山唯一對他好的女修，那豈不是會被公子發現他時常受人欺負，如此又會給公子平添麻煩。

可若要說阿九的好，她那個人修煉這么多年了無所突破，遇事懦弱怕事，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反擊，看起來竟好像又一無是處。

阿炎一時答不上來，只能總結道：“總之，我覺得她就是個好人?！?

看著他義正嚴辭的樣子，宣羽腦子里忽然浮起剛剛小丫頭在他面前念了一大堆食物名字的饞嘴模樣，簇了冰的心宛若吹進一股春風，竟隱隱有些動容。

于是道：“阿炎，天越來越冷了，想不想吃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