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授業
- 長生大道,從種田開始
- 云山水霧
- 3240字
- 2023-11-07 22:22:09
清風鎮,長興賭坊。
許良站在一棵大樹上,居高臨下望著不遠處的長興賭坊。
夜幕下,長興賭坊燈火通明,進出人流絡繹不絕。吆喝聲,咒罵聲,歡呼聲化為陣陣聲潮,一波接一波地從中傳出來。
富麗堂皇的外表下,藏著的是貪婪噬人的巨口。
許良靜靜等待著,他不知道老兵顧長吾是否已經進入長興賭坊,如今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一刻鐘后,一陣異常的喧鬧聲從賭坊中傳出來。
緊接著,許良就看到有賭客倉皇地從賭場中逃出來,場面顯得十分慌亂不堪。
“動手了。”
許良眼睛微亮,縱身躍下大樹,朝著賭坊快速靠近。
寬敞的大廳中,賭具被凌亂的推倒在地,幾名穿著賭坊身服的伙計,倒在血泊之中。這些人,都是長興賭坊豢養的打手,修為大多在練氣境五層之上。看他們的傷口,出奇地一致。
一劍斬斷咽喉,細長的傷口上還殘留著一股犀利的劍氣。
這劍氣透著毀滅之意,濃郁的殺戮之氣似乎能夠絕滅世間一切生機。
“好恐怖的劍意。”
許良瞳孔微縮,腦袋不由得浮現出,顧長吾面無表情,揮出毀滅萬物氣機的殺戮之劍,一劍一個,大殺四方的景象。心中不由得他對所說的御劍祭劍之術,有了些興趣。
據他了解,御劍祭劍之術,殺戮之力堪稱無雙。
修煉此者,需先采集天地奇金,鑄成飛劍,以靈力日夜淬煉,使得飛劍不斷蛻變,有形無質,虛實變化,最終達到人劍合一之境界。屆時,一劍斬出,便是傾盡全力一擊,威力之大,不可思議。
許良沿著倒下的尸體,快速朝著前方追蹤過去。
很快,就在一間密室中發出了一條直通地下的通道。稍稍猶豫,許良竄入密道中,一路疾行,前方豁然開朗,露出一間寬敞的大殿,四周點著火把,照的大殿燈光通明,三道人影,正在殿中對峙著。
許良打量了四周一眼,便被大殿內的殘酷景象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大殿兩側,各有一個直徑超過十米的巨坑,坑中堆積的是累累白骨。濃郁的陰煞之氣,從白骨中滋生,被陣法封在坑中無法外泄,形成一朵朵黑色的陰煞蝕骨火,仿佛流動的墨汁一般,在空中流走躥動。
此火陰毒無比,乃是人怨念與陰煞之氣結合形成。粘上一點,立時蝕骨消肉,化為一攤血泥。
大殿四周的墻壁上,掛著一張張皮影畫。
仔細瞧過去,那里是什么皮影畫,分明是一張張人皮。似乎經過特殊的手法處理,被陰干后顯得栩栩如生,還保留著前生的活性。
“這里是人間,分明就是地獄。”
許良看人心驚肉跳,清風鎮中的居民,都懼怕黃氏兄弟。
此前,許良還沒有具體地認識。
見識到這處地下大殿中的情形,許良只覺得黃氏兄弟,就是一對披著人皮的惡鬼,殺一千次都不足以償還他們欠下的業果。
許良眼泛殺機,目光轉向戰場。
只看到老兵顧長吾身前盤繞著一道灰色劍光,劍光之中,似乎是一柄如織梭般的飛劍,蒙田被他護在身后。攔在二人前方的,正是黃家兄弟。黃業許良見過一面,另外一名兇惡的漢子,想來應該就是黃昌。
“早就聽到金牙衛的威名,今日敢來賭坊鬧事,別說是一名金牙衛,就算是一條龍,也要給你抽皮剝筋。”
黃業嘿嘿冷笑一聲,示意黃昌動手。
兇惡漢子怪笑一聲,翻手取出一個黑漆漆葫蘆,拔開葫蘆嘴,對準顧長吾,一拍葫蘆底部。剎那間,一團團陰煞蝕骨火從葫蘆嘴中噴出,如出膛炮彈般打向顧長吾。
同一時間,無聲亡魂的哀嚎之聲從葫蘆中傳出來,聞之令人頭暈目眩,心中驚恐。
“好生狠毒的一件邪器。”
許良運轉靈力護住周身,屏息凝神,隔絕鬼音,心中不免為老兵顧長吾擔心起來。
“徒兒,且看好。”
顧長吾冰冷的聲音響起,“劍修,當百折不撓,胸中要有一股氣。此氣,可是殺氣、正氣、邪氣,氣之所向,萬物俱開。擋者,死!”
死字出口,顧長吾一劍斬出。
剎那間,一道灰白劍光飛出,透著滅絕一切生機的意志。仿佛天地萬物,也要這一劍下毀滅消亡。十幾團陰煞蝕骨火被一切抹滅,劍光一閃,邪寶葫蘆與黃昌被一分為二。
“好恐怖的一劍。”
許良眼睛一亮,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一句話來,一劍破萬法。
這一劍,沒有絲毫花哨,只是夠快,劍氣犀利無比,最厲害的則是劍中藏著一股氣。毀滅萬物生機的氣,因為這道氣,使得這一劍擁有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威能。
說是氣,其實是劍心,劍的意志,或者說老兵顧長吾的意志。
他把自己的意志,融入劍氣之中,經過千百次磨煉,合而為一。
所以,一經施展,便是絕殺,傾盡全力一擊。
這樣威風奇大無比的招式,和血神經的燃血大法有些類似,都是拼命的打法。所以,老兵應該使不出幾招來。
“他是在用生命,教蒙田劍道!”
許良心中突然明白過來,在看蒙田之時,心中不免有些羨慕。
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這樣的師父。
“老二。”
黃業大驚失色,沒有想到,二弟竟然連顧長吾一劍都不接。
面對如此恐怖的劍氣,黃業驚得是亡魂大冒,身子閃電般地朝后退去,直奔通道逃遁而來。
顧長吾毫無生機的瞳孔中,露出冰冷無情的殺機。
他雙指成劍,朝著黃業一斬。
飛劍如幻影,直奔黃業首級而去。
刺啦一聲輕響,黃業首級飛起,詭異的是并沒有鮮血噴出,他的身子變成一張人皮飄落在地上。下一刻,滿屋的人皮畫突然活了過來,一半撲向顧長吾,一半涌上走道。
無數怪笑聲,跟著響起。
第一個人皮畫,都要說話,都在發生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顧長吾,你還能斬出幾劍。”
“敢殺我二弟,我要把你制成人皮畫,永不超生。”
“哈哈,你們都要死。”
老兵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潮紅,嘴角滲出一縷鮮血來,望著滿天人皮畫,眼神愈發冰冷無情,他眼中的世界是死的,所以萬物都是死的。滿天人皮畫或噴火,或揮舞刀兵,仿佛一支軍隊一般,殺向二人。
下一刻,大殿內被一股肅殺之氣填滿。
無數劍氣噴涌而出,如秋風掃落葉般涌向四方,滿天人皮畫,仿佛被定住一般,一瞬間便被切割成數半,隨后被冰冷的氣息流吹向四方,狠狠在拍打在墻壁上。
涌入走道中的人畫皮,齊齊發出驚恐的怪叫一聲。
黃業知道老兵已是油盡燈枯,可是只要能夠斬出一劍,便能夠了結他的性命。那鬼神莫測的劍氣,已殺到他膽寒,眼見群攻之術無效。再也不敢有半點停留,飛速遁出地下大殿。
許良先他一步邁出,步下道紋浮現,原地消失。
長興賭坊大廳內,不知何時多了五人。
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劉沉風,他望著一片狼藉的賭坊,眼中露出惱怒之色。緊接著,看到一道人影從地下通道出來,眼中殺機頓起。不等他有所行動,人影一閃,已消失在原地。
“好快的遁法。”
劉沉風大驚失色,隨后就看到十幾個皮畫從通道中狼狽的逃出來,隨后一家人皮畫蠕動幾下,化為黃業,把探手一招,剩余人皮畫被他收了起來,轉過看到劉沉風,這才松了口氣,叫道:“劉三爺,那賊兵頭子厲害的緊,我二弟被他一劍斬了。”
“蠢貨,你招惹他做甚。”
劉沉風喝罵一聲,一個眼神,另外四人閃身圍住通道口,五人手持長劍,擺下劍陣,正是小五行庚金劍陣,“只要人一出來,立刻動手殺了他。”
黃業眼底閃過一抹厲色,卻不敢還口,隨后想起顧長吾那毀滅一切的劍氣,心有余悸,不由的朝后退了幾步。
劉家的小五行金庚劍陣雖然厲害,但是誰知道顧長吾那個瘋子會斬出何等恐怖的一劍。
當當……當當……
腳步聲不急不緩,從通道中傳來,很快黃業便看到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從通道中走出來。
老兵顧長吾氣息已經衰弱到了極點,整個人仿佛已經沒有了多少生機。但是,給人的感覺更冷了,也似乎更可怕了,那毀滅一切的氣機,仿佛也毀滅了他,使他徹底成為毀滅之意的一部分。
“動手!”
劉沉風低喝一聲,五人靈力瘋狂地涌入長劍中。
剎那間,五道劍氣化為劍網,把走出通道口的師徒二人罩在其中,避無可避。以陣劍之威能,筑基境之下,入陣必死。
蒙田下意識地抓住老兵的手,只覺得入手一塊冰冷,連脈搏都無法感知到,抓著這只手,像是在抓一具尸體,但是卻給他無限的勇氣與安心。
“看好,這便是祭劍術!“
老兵松開蒙田,迎著劍網,朝著走出一步。
腳不曾落下,一道灰色劍氣沖破天靈疾射而出,他的肉身在劍氣中化為灰燼,融入劍中。
“怎么還沒到?”
許良望著天空,眼中露出焦急之色,便是這時,感受到一股無法形成的劍氣。猛地回頭,就看到長興賭坊轟然炸開,一道長達十余丈灰色劍氣沖天而起,如煙花一般,在夜幕中一閃而滅。
“這是?”
許良瞪大眼睛,只看到廢墟之中,只有一名少年靜靜站著。
他的手還保持著前握的姿態,明亮的眼睛中,流露著難言悲痛之色。他的眉心之中,一道劍印緩緩收斂,隨后隱沒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