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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老農(nóng)功

“藥童?”

此話一出,除的許良外,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

幺娘身子晃了晃,花容失色,差點(diǎn)栽倒在地。她怎么也想不到,與元誠一起的少年,竟是云大師的藥童。

如今云大師在玉京城風(fēng)頭無二,幾大筑基世家都想著攀關(guān)系,自己當(dāng)著家主的面,惹惱了云大師。

后果如何,不用多想。

元誠身子瞬間不顫了,眨了眨眼,扭頭盯著淡定自信的許良,投過去確認(rèn)、詢問的目光。在得到許良肯定的答案后,劫后余生的狂喜令忍不住傻樂起來。心中更為許良高興,能夠成為云大師的藥童。

“可能是一場誤會。”

薛望虛歉意的笑了笑,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幺娘,沉聲說道:“不長眼的東西,還不滾。”

幺娘如蒙大赦,領(lǐng)著兩名伙計灰溜溜走下樓去。

此時心中又驚又恨,驚是的今天犯了大錯,恨的是元誠這個小蠢貨不光覬覦她的女兒,竟還害她出錯。

“見過云老。”

許良拉了一把元誠,上前見禮后說道:“小的上來時,伙計們都不讓。沒辦法就找了我的兄弟,他正好在貴豐樓做工。他叫元誠,是我最好的兄弟,說是崇拜您。”

“這事也怪我。”

云大師笑了笑,說道:“此事忘記告知貴樓,難怪貴樓的管事不讓他上來。”

“哈哈,說明白就好。”

薛望虛哈哈大笑,打量了許良幾眼,隨后目光落在元誠身上,說道:“做得不錯,元誠是吧,老夫記住你了。”

剛剛下樓的幺娘聽到這段對話,腳下一個不穩(wěn),差點(diǎn)栽個跟頭。

…………

“你沒事就好。”

房中,云老摒棄左右,拿了一玉符激活后,一道無形屏障籠罩二人,隔絕內(nèi)外,沉聲說道:“關(guān)于你的身世,這兩日我也了解了一些。你父親與云家的恩怨,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趙明賢知道這些,還鼓動你回來,也沒存著什么好心思。幸好你沒事,否則為師定讓那趙家付出代價。”

“那日我回屋后,便察覺到事情有些古怪,特意做了防備。”

許良苦笑一聲,說道:“看來在趙家眼中,老師真是一塊肥肉啊,容不得別人觸碰分毫。如今老師讓趙替你操持丹典大會,我差點(diǎn)連貴豐樓都進(jìn)不來。”

“趙家確實(shí)存著狼子野心。”

云老冷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此事你不用擔(dān)憂,為師自有解決的辦法。今日喚你來,是想給你說說為師的身世。你我既有師徒關(guān)系,此事就不該瞞你。上次時間急,沒來得及給你多說。”

停頓片刻,云老嘆息一聲,說道:“老夫出自云家。”

“竟真讓父親猜中了。”

許良愣了一下,如實(shí)地說道:“不瞞老師,我父親問到老師的身世,我答不出,只說了一些大概的情況,他猜測你出自云氏。”

“哦。憑一己之身能夠與云翼相斗中不落下風(fēng),你父親果然是個人物。”

云老笑了笑,好奇地問道:“他可有猜測出,老夫是誰?”

“倒是有一個猜測。”

許良點(diǎn)了點(diǎn)頭,快速地想好說辭,說道:“父親說,百年前云氏發(fā)生了一場大變故,你可能便是那場變故的受害者之一。”

“你父親猜得沒錯。”

云老蒼老的瞳子中,流出一抹化為開的恨意,聲音低沉的說道:“老夫確實(shí)是云家百年前那場變故的幸存之人,而且還是當(dāng)年云氏老祖之子。關(guān)于那場變故,你父親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許良簡短的把許虎的話說了一遍,靜靜等著云老說話。

“你父親是個有心人,對百年前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云老似乎陷入回憶,片刻后嘆息一聲說道:“你父親說確是實(shí)情。當(dāng)我父親身受重傷,勉強(qiáng)靠著深厚的修為吊住一口氣。一旦坐化,云氏將面臨被世家分而食之的慘狀。當(dāng)年,云氏中有機(jī)會晉升筑基境了,也就寥寥數(shù)位,其中一人便是云丹塵。”

提起這個名字,云老面色微微有些扭曲,顯然對他恨極了。

許良也不插嘴,靜靜的當(dāng)好一個傾聽者。

“云丹塵出身云氏旁支,從小沒了父親,母親從良前是花樓女子。所以,打小起,云丹塵就被云氏小輩嘲笑欺辱,從小沒少遭受白眼。直到十二歲那年,云丹塵覺醒了上品火靈根,成為云氏那一代中天資最高者。”

“上品火靈根,如此資質(zhì),確實(shí)難得。”

許良眼中露出幾分羨慕之色,中品靈根,只要機(jī)緣到了,就有筑基的可能性。至于上品靈根,只要不是運(yùn)氣太差,基本上都能筑基成功。

“是啊,確實(shí)難得。”

云老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只是,他出身不好。天資又這般好,反而更加遭族中嫉妒。同輩中,被他搶的修行資質(zhì)的人,沒少借助長輩的威勢尋他的麻煩。要不是族中幾位老人護(hù)著他,只怕早已半路夭折。”

“原來生在筑基世家中,也不全是幸事。”

許良感慨一聲,對幼年的云丹塵不免有些同情。

從小喪父,由母親一手帶大。

因?yàn)槟赣H出身花樓,遭同齡人排擠欺辱。那些施暴者,只怕沒少拿他母親的出身羞辱他。小小年齡,自然看到母親撫養(yǎng)他的艱辛,面對羞辱母親者,卻無能為力,心中怨意恨意日積月累,難怪有了后面的事情。

“是啊。”

云老感慨一聲,似乎頗有體會,沉聲說道:“世家雖然底蘊(yùn)深厚,遠(yuǎn)超普通人家。但是好的資源,也就那么多,你多拿一分,別人就少拿一分。彼此之間,競爭自然激烈,有些甚至因此成了仇人。”

“原來如此。”

許良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所以,云老是想報云丹塵鳩占鵲巢,屠殺云氏嫡系之仇嗎?”

“不不不。”

云老搖了搖頭,說道:“云丹塵后來的做法,我其實(shí)是理解他了。因?yàn)楫?dāng)年我也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我雖為老祖長獨(dú)子,但是資質(zhì)卻很差。因?yàn)橛X醒了下品木靈根,讓我成為同齡人的笑柄。除了父母外,對于云氏族人我其實(shí)并沒有多少親情可言。”

“呃,是我想差了。”

許良愣了一下,想想也是,若不是資質(zhì)太差,誰也不會修煉靈木經(jīng)這門玄功,不解的問道:“老師說的我有些迷糊了,既然如此,你與云丹塵之間的恩怨是怎么來的?”

“父親在世之時,曾為了選了一門親事。”

許良眼底閃過一抹柔情,聲音有些低沉,說道:“她叫沐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資質(zhì)尚佳,生的十分美貌,對我也很體貼。”

說著說著,云老臉上露出痛苦之色。

他沉默了良久,才開口緩緩說道:“父親死后,我察覺到云丹塵利用家主之權(quán)勢,開始報復(fù)當(dāng)年那些欺辱他的族人。族中那段時間,頻繁出現(xiàn)死亡事件,我不想被牽扯到其中,便離開云氏大院,在父親給我留下的老宅中與她一起生活。現(xiàn)在想想,那段時間是我人生中最幸福最滿足的一段時光了。”

“誰不是呢?”

許良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道倩影,新婚燕爾,二人時光,確實(shí)美好。

“后來,她死了。”

云老喉嚨中發(fā)出痛苦的嗚嗚聲,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回來時,看到臥室里全是鮮血,她赤著身子躺在床上。那一幕我至今都記憶猶新,常常因此從噩夢中驚醒。”

“老師節(jié)哀。”

許良嘆息一聲,沒有多勸,靜靜等待云老恢復(fù)。

“后來,我查了很久。”

云老聲音有些沙啞,說道:“皇天不負(fù)有心人,最終讓我查到,兇手正是云丹塵之子云滅。”

“當(dāng)今云氏族長。”

許良愣了一下,隨后又有些恍然。

難怪云老提起云丹塵便咬牙切齒,原來有這么一回事。

云滅是云丹塵的親子,練氣境大圓滿修為,如今更是貴為云氏族中。云老想要?dú)⑺麖?fù)仇,就必須過了云丹塵這一關(guān)。

只是,云滅為何要?dú)⒃评掀拮印?

這一點(diǎn),許良些想不明白。

難道,僅僅貪戀美色。

身為云丹塵之子,他在云家地位超然,玉京縣內(nèi),想要什么樣的美女沒有,又何必把魔爪伸入云老之妻。

真要說起來,云老的父親對他父親還有大恩在。

而且云老當(dāng)然也受到過與他父親類似的待遇,雙方之間不僅沒有仇恨,反而有幾分同病相憐。

“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隱情不成?”

許良心中暗暗想著,瞧見云老沒有想說的打算,也沒多問。

“殺妻之仇,不可不報。”

云老咬著牙說道:“可恨,我資質(zhì)太差。別說云滅那狗賊有云丹塵護(hù)著,便是沒有云丹塵,當(dāng)年我也不是他的敵手。所以一直隱忍至今,好在老天有眼,讓我成為煉丹師。云丹塵壽元已盡,也將坐化,正是我復(fù)仇的大好時機(jī)。”

“這些年,苦了老師了。”

許良嘆息一聲,說道:“老師有什么吩咐,盡管說來,我一定竭盡全力,助老師復(fù)仇。”

“你有這心,為師就很高興。”

云老眼中恨意收斂,臉上露出一絲欣慰之色,說道:“我這條老命不值錢,也沒幾日好活。復(fù)仇這種事情,就不要臟了你的手。煉丹方面,你天賦極高,由你繼承老夫的衣缽,復(fù)仇之后,老夫便再也沒有什么遺憾了。”

“老師恩情深重,弟子此生難忘。”

許良一躬到地,眼睛微紅,感動的都快要哭了。

“好孩子。”

云老拍了拍許良的肩膀,隨后想起了什么,拿著一枚玉符,遞給許良,笑著說道:“這是為師昨日給你購買了一門修行功法,名叫老農(nóng)功。該玄功看似普通,修為增長速度也平平無奇,卻有一股子水滴石穿的勢在。你廢掉靈木經(jīng),轉(zhuǎn)換此玄功,將來成為煉丹師,有了資源,未必不能筑基成功。”

“謝謝老師。”

許良接過玉符,對玉符中記載的老農(nóng)功,并無半分期待。

靈木經(jīng)別人修行緩慢,對他卻來說卻沒有這個問題,如今雖然被困在第一百道歲月法輪上,但是有著時光盤在,突破只是時光問題。但是,有了老農(nóng)經(jīng),卻給了許良一個很好的借口。

眾所周知,靈木經(jīng)突破,需要凝聚足夠的歲月法輪。

所以,許良才一直壓制修為,不敢貿(mào)然突破。如今有了這門老農(nóng)經(jīng)當(dāng)掩護(h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突破了。

“你我?guī)熗街g,何必說這個。”

云老擺了擺手,說道:“你父親的情況,為師已經(jīng)知道。你無須擔(dān)心,云家如今已經(jīng)勢衰,只要為師出面,定會給你父親一個公道。好了,今日就別回家了,貴豐樓建在玉京城這條二階靈脈的主脈上,這里靈氣濃郁,今日你便在隔壁修行吧。“

“弟子明白。”

許良施了一禮,恭敬的退了出去。

云老盯著許良離去的背景,眼底閃過一抹異芒。

…………

許良盤膝坐下,霧化的靈氣淹沒他半邊身子。

在此地修行,一日足抵得上外界十余日,論起修行速度,也就比服用黃元丹慢上一些。然而,如此好的地方,許良卻無心修行。

閉上眼睛,許良慢慢回憶云老說過了話。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地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

云滅的舉動,必會有因,云老有意隱瞞了。

此事先不談,云老這次尋仇,必定會在玉京城引發(fā)一場動亂。自己原本不想?yún)⑴c,卻陰差陽錯的置身于旋渦當(dāng)中,這與許良原本計劃不符。可是,已經(jīng)陷了進(jìn)去,想要脫身,已經(jīng)晚了。

好在,云老一直不想讓自己參與他的復(fù)仇計劃。

對自己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就算云老復(fù)仇失敗,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只是,為何?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

一個隱忍百年,心中被仇恨折磨百年的老人,真的會在意衣缽傳人這件事情。以許良對云老的了解,這位老人性格孤僻,感情淡漠。真要說起來,他并不是一個真正的正常人。

一個不算正常的人,會要像正常人一樣要找一個衣缽傳人。

這事,從一開始就透著一些異常。

思來想去,云老在自己身上,定有所圖。

而他所圖謀的東西,也很好猜,便是自己在煉丹一道上的天賦。天賦這東西,十分玄乎,無法直接剝奪謀取,只能以間接的形式獲益。所以,云老才不希望自己有危險。

“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許他真想找一個衣缽傳人。”

許良嘆息一聲,無論是哪個,他都沒有損失。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凡事自然要多想想,沒有壞處。

許良拿出記載著老農(nóng)功的玉符,只見上面封著一股特殊的禁制,隱隱透著一股子玄妙氣息。置于眉心,一縷神魂侵入其中,禁制砰的一聲破開,化為一道氣息沖入許良眉心泥宮穴中,一閃不見了。

對此,許良見怪不怪。

禁制乃是上古秘傳下來的禁咒,專門對功法進(jìn)行見證。其作用也很簡單,玉符中的功法只準(zhǔn)破開禁制之人一人學(xué)習(xí),不經(jīng)允許外傳或泄露功法,都會受到禁制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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