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臺山的日子,顧景也著實謹慎,并沒有下過山。
楊志本身也不怎么愛閑逛。
兩個人就住在文殊院里,打磨著武藝。
倒是魯智深耐不住寂寞,也沉不住性子,時不時喜歡下山去,也不知道去逛什么。
楊志想要在刀法上尋求突破,讓自己的【刀客】羈絆更進一步,從而突破成真正的一流高手。
而顧景則是跟著楊志開始學習熟悉各種各樣的兵器。
楊志從沒想過,顧景的學習能力那么強,十八般武藝不能說是樣樣精通,卻也都極快地入了門。
甚至有些兵器,楊志僅僅是把自己會的招式都演示了一遍,顧景就能原封不動地復刻出來。
楊志本以為自己已經是天縱奇才。
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顧景這種妖孽!
其實顧景只不過是因為自己【全職者】羈絆中本身就包含著那些羈絆。
有些常見的兵器,他掌握得極快,是因為他曾經也吸收過一些擁有相關職業的玉牌,對應的職業羈絆本就有所積累。而冷門兵器,楊志會的也不算高深。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有楊志手把手帶著,顧景那叫一個進步神速。
就這么個把月時間,顧景的【全職者】羈絆里的全羈絆圖鑒,直接被點亮了一小片。
別以為這一小片很少,這少說也有十來種職業羈絆了,而且還都是兵器類的。
例如什么【劍士】、【刀客】、【槍使】、【弓手】、【盾衛】之類較為普遍且強勢的羈絆,還有鞭、錘、抓、鉤等奇門兵器的羈絆都有。
只要顧景勤學苦練,自然能有所提升。
別人是靠著不斷地磨練,一朝明悟,才能覺醒玉牌上的羈絆。
顧景卻是先有的羈絆,再通過練習往其中填充經驗,那自然提升得快。
可顧景也有自己的煩惱。
如今他已經把自己點亮的羈絆都修行到了極限,卻全都卡在不入流頂尖的層次。
若是真跟人兵斗,靠著繁多手段,倒也是能勝過普通三流貨色。
可若是實打實地跟楊志這樣扎實的二流高手搏命,那估計是幾十回合就得被斬落馬下。
但顧景卻找不到提升的方式。
他也沒有什么頭緒。
冬日已經差不多快結束了,天氣開始有些許回暖。
顧景和楊志在庭院里比劃著拳腳,都只穿著單衣。
拳腳不比兵器。
比較少有人專門去鉆研拳腳斗毆的技巧,大多都專精在兵器上。
就像魯智深一個一流高手在拳腳上會和顧景這么個三腳貓貨色打得有來有回,純屬是吃了顧景這老狐貍的暗虧。
一個純靠體質和格斗本能,一個不僅偷偷開掛,還用上了各式各樣的格斗、摔跤技巧,這也才將將打成平手。
像楊志此時和顧景對拳,也不時得吃上一記不輕的。
“提轄那廝又下山去了?”
楊志擋了顧景一拳,反手攻去。
“智深師兄應該是去半山亭子那修行了吧?!?
顧景笑著戳了一下楊志的麻筋。
自從楊志和魯智深熟悉之后,知道了魯智深先前是邊軍的提轄,就只管他這么稱呼了。
可真是個官迷。
“修行?你看他那每次回來嘴角抹油的模樣就知道了,這廝啊,那叫六根不凈。”
楊志咧了咧嘴,話里透著酸味。
“羨慕了?”
“天天吃素齋,俺嘴里也真的快淡出鳥來了。唉,提轄那廝,話糙理不糙?!?
楊志最近一直吃素,覺得人好像都變得暴躁起來了。
“那你怎么不下山去吃點酒肉?被通緝的是我又不是你?!?
顧景笑瞇瞇地看著楊志,楊志只是摸了摸脖子,無奈地答道。
“俺是那種丟下哥哥,自己去吃香喝辣的人嗎?必不可能!我可不是提轄那種只顧自己吃喝,不管兄弟死活的家伙!”
好家伙,怨念挺深的。
三句不離提轄。
“我看你不是舍不得我,你是兜里沒錢吧?!?
顧景無情地戳破了楊志的謊言。不過他倒不只是打趣,顧景伸手從懷里套了個布兜,在手里顛了顛,才拋給楊志。
“去吧,下山嘗點油水,給我也帶兩斤牛肉回來。”
“哥哥這錢哪來的?怎么不和我一起下山?”
楊志打開布兜,小吃一驚。
可顧景卻只是用看傻缺的眼神看了一眼楊志,抬腳踢了他小腿幾下。
“我看你是住久了都忘了我們怎么住到這來的了,別多嘴了,快去快回?!?
“好嘞!”
顧景留在庭院內繼續打磨拳腳技術。
楊志喜笑顏開,把布兜塞進懷里,暢快地下了山去。
楊志下山的途中,還留意了一下半山亭子,果不其然,魯智深一個人就在那亭子里坐在鵝項懶凳上,一手抓著只燒餅在那啃。
不過自個是要下山吃獨食的。
楊志也假裝沒看見,繞了個遠道下了山,在山下鄰近的鎮子里找了個酒家,要了兩斤牛肉,再要了壺小酒,舒坦地在酒家里美美地吃了起來。
“那忘形酒,你確定那和尚喝了么?”
突然,楊志聽到了酒家里,隔了幾張桌子的位置那,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壓低聲音在聊什么。
楊志耳目聰慧,能聽見些細小字音也不奇怪。
他聽到了忘形酒和和尚,莫名的就想起了坐在半山亭子里的魯智深。楊志神色不變,繼續喝酒吃肉,但耳朵卻豎起來聽著那邊的動靜。
“喝了,肯定喝了。俺在這酒家這買的酒,裝在擔桶里,把您給的藥包全下在桶里。不得不說,您那藥包確實香,俺都差點自己喝上一口了。那和尚見著我就逼著我要和我買酒喝,我假裝推拒,他果然來搶。就是挨了他一腳,到現在都還有些痛呢?!?
楊志皺著眉,繼續聽。
“些許苦痛算不得什么,這次你立功了,要是那瘋和尚在文殊院里好好鬧一陣,我就為你請一座真佛,入宅護佑。接下來你莫要露了馬腳就好?!?
“俺曉得,俺曉得?!?
“來,吃酒吃酒,我萬佛寺絕不會虧待為我佛獻身的人,我佛慈悲?!?
楊志心中大駭。
他已經能確定這兩人密謀的對象,就是魯智深和五臺山文殊院,可他并不了解這忘形酒和萬佛寺的事。
此事緊急,得趕緊回寺里告知顧景。
楊志也不敢再多逗留,招呼著店家把牛肉和酒都打包收拾好,他就帶著東西連忙趕往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