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已經是第二天清晨,王煜陽完全是被城內的喧嘩吵醒的。
本來剛醒的時候還想繼續睡的,但吵鬧聲一直不停,以至于他輾轉反側了半天都沒能睡著。
揉了揉眼睛,王煜陽艱難坐起身,迷迷糊糊地開始穿鞋,邊穿邊抱怨著:
“這些人真是,大早上的吵什么?”
三兩下將鞋穿好,他一臉不情愿地準備出門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經過窗前時,他無意間向窗外瞟了一眼。
只見內城的城墻外濃煙滾滾,甚至不少地方還在燃著熊熊大火。
街道上也亂成了一鍋粥,路上的人們都行色匆匆,每個人面上都帶著一絲慌亂。
“啊?睡一覺起來城就破了?”
王煜陽暗暗心驚,睡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將來時的舊衣服從儲物戒取出,他三兩下就將其穿在身上。
沒辦法,按照那群災民的尿性,肯定是在城內見了東西就搶,自己要是還穿著之前買的華麗黑袍肯定會惹上不少麻煩。
“不知道褚俊出去沒...”
在下樓時,王煜陽卻是突然想起了自己這個一面之緣的小兄弟。
但很快他就自嘲地搖了搖頭。
別人有兩個能御空飛行的保鏢,哪還用得著自己擔心,還是先想想現在該怎么辦吧。
來到了大堂,眾人見到了他這打扮皆是一驚。
但由于臉蛋白白凈凈的,很快掌柜就認出了他來。
撫胸長長出了口氣,掌柜一臉難受地看著王煜陽:
“客官,你嚇死我了!”
同時坐在大堂內的不少人也是松了一口氣。
王煜陽見狀一笑:
“這么緊張?”
掌柜見王煜陽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勸道:
“客官,現在外面亂得很,你穿成這個樣子出去容易被當兵的拿了。”
將房錢交到了掌柜手上,王煜陽沒有再搭話,轉身大步離開了客棧。
大概辨別了一會方向,王煜陽開始朝著最近的東城門走去。
隨著離內城城墻越來越近,傳到耳中的喊叫聲也越來越大。
走到半路,甚至連內城的城墻根都沒看見,王煜陽便被一堆巡邏的士兵攔住了。
領頭的士兵一聲令下,瞬間七八把長槍便把王煜陽圍了個水泄不通。
看著對著自己面門的凜冽槍尖,王煜陽面上瞬間泌出了一層冷汗。
被人用槍指著,他有些不滿:
“干什么呢你們?”
士兵沒有說話,只是疑惑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他那有些白凈的過分的臉蛋。
躊躇片刻。領頭的士兵終于開口了:
“外面來的?”
王煜陽隨手捏出了一個氣血團,在手中隨意地盤玩著,對士兵說道:
“你見過哪個逃難的武者?
我是北邊長城那邊的,來這里買東西。”
士兵卻還是沒有動,而是依然嚴肅道:
“長城的?有令牌嗎?或者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王煜陽聞言眉頭一挑,不滿道:
“現在白沙城里的兵都這么狂了?
你的主官沒教過你怎么跟武者講話嗎?”
士兵聞言,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長槍又往前遞了一分。
看著近在咫尺的槍尖,王煜陽臉上肌肉抽搐幾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氣血微微涌動,一張軍功券被從儲物戒拿出。
用兩根手指夾著送到士兵面前,王煜陽冷冷道:
“現在可以了嗎?”
士兵見狀連忙朝身邊的同僚擺了擺手示意將槍收起來,接著額上泌出了一層冷汗:
“小的該死!
沒想到大人穿得這么低調,小的是怕是外面的人混進來襲擊城門,不得已這才攔住大人。”
見對方噤若寒蟬的樣子,王煜陽也沒借勢繼續咄咄逼人,而是有些奇怪道:
“怕外面的人混進來襲擊城門?
外城徹底淪陷了?”
士兵點點頭,心悸道:
“凌晨的時候就淪陷了,我們南城還好一點,主要是北城那邊丟得太快,外面人又多,我們腹背受敵,沒辦法只能先退到內城。”
接著便將現在的形勢跟王煜陽大概講了一遍。
昨晚的四次爆炸并不是每一次都成功襲擊了城門,像最后遭受襲擊的東城門因為有所防備,爆炸并沒有取得很好的效果。
但其他三個門都遭受了或大或小的損失,尤其是北門,不僅城門完全被炸沒了,連親自前往鎮壓的城主都被神秘強者一招打飛,現在都還渺無音訊。
聽到神秘高手這四個字,王煜陽突然想起了昨晚感受到的高品氣息,不由得微微皺眉。
“就算災民進城了,你剛才也不該攔我啊,難道災民里有武者?”
士兵沒有說話,只是一個勁地點頭。
王煜陽一驚:
“幾品?”
“不知道,但昨天在外城門那邊確實是有武者藏在災民的隊伍里,一招就掃飛了我們好幾個弟兄。”
臥槽?
走上前兩步,王煜陽連忙問道:
“我這個樣子混出去,有可能嗎?”
士兵的頭搖得像打撥浪鼓:
“大人我勸您還是別了,現在外城亂得不行,那些人精得很,是不是自己人一眼就看出來了,您這紅光滿面的樣子估計剛出去就得給搶了。”
王煜陽聞言難受地嘆了口氣。
他倒不是怕這些瘦弱的災民,要是想,他一個人打一百個都行。
但是內城離外城還有著很長一段距離,他打了一百個說不定就圍上來一千個,更別說還有武者潛伏在其中。
感嘆了幾句自己這倒霉的運氣,王煜陽問小兵:
“城主走了,那現在是誰在指揮你們?”
“現在在場的級別最高的是北城的王大人,我們暫時都聽他指揮。”
王煜陽點點頭,王望北啊...
“帶我去見他一面。”
...
片刻后,內城城樓。
王望北站在瞭望塔上,表情陰翳。
在刺眼陽光的照射下,他臉上的刀疤顯得有些猙獰。
若不是城外那個高品,他此刻應該早就跑出城了。
自從張思邈這老小子跑了后,那個高品便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但當他眼見情況不妙準備跑路時,剛飛出城門沒多遠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了。
眼見對方馬上要出招,無奈他只好又退回城中。
這是擺明了不讓人跑路啊。
現在城門堵得水泄不通,要跑路,就只能御空。
而御空,身上的氣血流動便極為明顯,高品憑借這氣血波動,鎖定他們這種中品可以來說輕輕松松。
倒不是說完全沒機會跑,如果此刻將城里的中品全部聚在一起,一人朝一個方向飛,那可能確實能跑出去幾個。
畢竟高品也是人,不可能一下秒了他們所有人。
但問題是,誰敢賭那個高品出手的對象是不是自己?
況且現在城里實力最強,話語權最重的張思邈跑路了,也沒人有這個威望能將城內的中品都聚集起來。
看著遠處的天穹,王望北實在是搞不清楚為什么那個高品又不殺自己又不讓自己走。
難道是想聚齊了一網打盡?
搖了搖頭,正準備起身視察一下各城墻的情況,一個傳令兵卻是突然來到了他的身后:
“大人,有個自稱王煜陽的人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