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弦月靜靜懸掛在夜空,晚風輕輕吹金黃麥浪,山水旁的房屋燈光未眠。
回到新居的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隨意的翻著手中的課本,二世記憶重合,對于很多知識點他己熟記于心,而溫故一下課本,便于更準確的記住知識點。
又覺的無趣,眼晴瞟向霸占自己桌子的兩女,李白云正聚精會的批改著學(xué)生們的作業(yè),而小思雨拿著筆做著做業(yè)。
見兩人都沒有睡意,古莫云打了個哈欠,睡覺時間到。
放下書本,古莫云起身,對兩人叮囑道:“白云姐早點睡,思雨你也早點睡,熬夜對身體不好,還有你跟白云姐睡。”
兩女動作一致性的點了點頭,沒有過多搭理古莫云。
“小思雨,這性子應(yīng)該是跟李白云學(xué)的。”古莫云內(nèi)心暗感嘆,便又打著哈欠,回到臥室,抬下就直接進入夢香。
一道光影爬上眼睫,眉毛微動,古莫云從床上爬起來。
又睡到太陽曬屁股,不過他昨天就說好讓李白云給自己請假,今天他要去看給古莫阿普飼養(yǎng)的公綿羊,那可是要在“羊毛節(jié)”上比賽。
走過蜿蜒的山路,踏過幾條溪流,又穿過一片松林,陣陣花香襲來,一大片青綠的高山草原浮玩在古莫云眼簾,綠絨蒿,粗莖紅景天,還有大片的紅及,西南鳶尾,金蕎麥,鈍裂銀蓮花,多舌飛蓬,高山韭,琴盔馬先蒿,紅毛馬先蒿,沙參,紅冠紫菀,甘青蘭等各相綻放在草地上。
牛羊一群一群散落在草地各角,而馬兒則在松林里落逛,不時驚起錦雞拖起長長的五彩斑斕的尾翼,掠過平地,遁入另一片松林。
這是原始而不染工業(yè)纖塵的世界,古莫云有時想時間不免能留在此刻。
不過他的目光很快被坐在用蕎麥桿邊的老人吸引,頭頂天普薩,披著察爾瓦的古莫阿普正撥弄著手中的口弦,阿普在彝語中是爺爺?shù)囊馑肌?
古莫云跑過去邊喊,“阿普!古莫阿普!”
老人抬起眉頭,模糊的視線間一道人影漸漸清晰,蒼老的臉龐泛起笑容,對古莫云道:“云惹,今天不上班嗎?”
古莫云做在老人旁,遞給古莫阿普一瓶蕎麥酒。
“今天請假,來看大角,準備拉去比賽。”大角是那頭用來比賽的羊的名字。
古莫雄抿了抿口酒,又放下酒瓶,目光望向遠方的群山。
“你阿媽釀的酒,還是比你奶奶差了點。”
古莫云撇嘴,想奶奶就直說嗎!自家阿普,奶奶還沒過逝時,就特別喜歡喝奶奶釀的酒。
“阿普,你為什么不回家住阿!”古莫云突然問道,古莫雄在山上放十多年的羊,除了過年外,都沒回去過。
古莫雄笑了笑道:“因為她在這!”
古莫云知道她是誰,彝人生于火塘邊,死于火塘邊,奶奶的骨灰就灑落在這片群山,而爺爺想在這與奶奶作伴,害怕她一個孤獨。
聽阿爸講過,奶奶是大雅遷襲季節(jié)來到阿普家,拿時候奶奶是阿普的遠房表姐,再兩家的搓合之下就嫁給了古莫雄。
古莫雄那時認為就是神話里的“古莫阿芝”,彝族神話故事里的大雁女神,在遷襲經(jīng)過一座大山時,受傷化凡被路過的木呷所救,后來古莫阿芝就嫁給木呷,可大雁的壽命本來就短,在十余年后,自知壽命將近的古莫阿芝飛回南飛,從此木呷再也沒見過古莫阿芝。
在古莫云的記憶里,每到秋收的季節(jié),奶奶就喜歡在蕎麥地里拾起一粒粒麥粒,晾干后做成蕎麥酒。
但自從大雁南去,阿普就沒再喝過蕎麥酒。
大雁可否不南歸,所思在此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