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帶著小草剛來到自家門前，就看到門前大樹下，有一漢子正在乘涼，逗弄著兩三歲的男孩，正是他繼父和他四弟，他四弟在他爹娘干活期間，都會送到他爺爺奶奶那里照看。

“小子，你回來了！”

徐德壽面無表情地看著季常。

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說這種話。

季常知道他為何會破例說這種話，怕是他能捕捉魚的事，徐成才和他說過了。

不然以徐德壽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說這種話，一般都是無視他，乃至陰陽怪氣以及冷嘲熱諷他。

季常道：“這是我剛捕的魚！”

說話之間，季常就把魚簍遞了過來，到沒有喊繼父之類的話。

以前。

剛來徐家時，在他娘的要求下，他不是沒有喊過‘爹’，但被徐德壽冷嘲熱諷一頓之后，就不再喊，連個正經的稱呼都沒有，他們之間，很少會有正經的話題。

他們之間最大的接觸，就是挨打，出手沒有個輕重，讓季常有幾天疼。

“好，好，好，你小子，有本事，不枉費我浪費糧食養活你這么大，稍微還是有些作用！”

徐德壽一手接過季常遞過來的魚簍，剛看了一眼，眼睛頓時一亮，目光全然是被魚簍里的小魚吸引住。

這么久，他們家都是在吃當季蔬菜以及一些野菜，很少有肉腥味，更別說是魚腥味。

老四徐家寶也是注意到魚簍里小魚，說著還不熟悉的話語，“魚，魚，魚，爹我要吃魚！”

“好，等下就讓你娘給你做！”

徐德壽哈哈一笑，余光看到季常時，正欲夸獎幾句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到嘴邊的話語一下子咽了回去，不過態度相對以前要和善許多，道：

“行了，你也別在這里玩了，家里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去做！”

說到底還是季常稍微有些用處，能捕捉到魚，讓他們家改善伙食，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吃白飯。

這才會態度稍微好一點！

季常沒有多說什么，更沒有反駁，他在這個家里是吃白飯的，自打他來到這個家的第一天起，家里只要是能干的活，他是沒少干。

尤其是得了一個機會，有了一份養牛的工作，每天也能賺去一些工分，年底靠工分換糧食，雖然不多，但勉強足夠他一個人吃飯。

“爹，爹，爹，那個野種回來了沒有？”

就在季常帶著小草起身離開時，從不遠處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是徐成才，徐德壽雖然不知道徐成才為何會這般憤怒，但還是喊住季常，“小子，你先別走！”

不多時，徐成才趕來，看到季常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格外憤怒的事情，猛地一腳踹出去，季常下意識想要反抗時，余光看到身旁的徐德壽，手上動作一滯，這才被徐成才一腳踹倒在地。

“成才，這小子又哪里惹你生氣了？”

徐德壽看著徐成才一腳把季常踹倒在地，沒有阻止，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而且還是在他的暗中指使之下，皺眉道：“是不是這小子偷偷藏了魚？”

“爹，你是不知道，這小子在放牛的時候，把捕撈到的魚自己烤著吃了不說，還把捕魚的本事教給了別人！”

徐成才憤怒道。

“什么？”

徐德壽頓時一怒，上前就是一腳，完全不顧，這一腳季常是否能承受得住，猙獰著面孔，怒視季常如果不是小草抱著他，哭嚎著，他怕是還會繼續來幾腳。

徐德壽怒罵道：“小兔崽子，你腦子進水了，這等本事，你也教給別人，你讓別人學去，咱們家往后還怎么吃魚？”

季常面無表情，被徐成才和徐德壽打，早就是尋常事，早已經習以為常，也就是婚事上下火辣辣的疼痛，時刻提醒著他，這幾腳不好受。

“怎么回事！”

房間里的苗翠花注意到外面的情況，連忙走了出來，就看到季常躺在地上，明顯是被打的樣子，連忙抱起徐家寶，不滿道：“你看你，把家寶都嚇到了！”

“娘，我不怕！”

徐家寶腦袋狂搖，如撥浪鼓一般，仿佛是看到什么好玩的，嬉皮笑臉道：“我也想給這個野種來兩腳！”

苗翠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季常，眉頭微微一皺，道：“德壽，這小子又哪里惹你生氣了？”

“這小兔崽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是他捕捉到的魚！”

說話之間，徐德壽把季常的魚簍遞給苗翠花看了一眼，苗翠花意外道：“這小子還能捕捉到魚？這不是好事嗎？你打這小子干什么？”

“好事？”

徐德壽猙獰著面孔，怒視季常，仿佛是恨不得把季常生吞活剮一般，憤怒道：“這小兔崽子把捕魚的本事教給了外人，你說是好事嗎？”

“什么？”

苗翠花驚呼一聲，生氣道：“季常，你真把捕魚的本事教給了外人？”

季常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苗翠花臉色一冷，道：“打的好，這小兔崽子就該好生打一頓，這等本事，怎么能教給其他人？”

雖然。

她不知道季常的捕魚本事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樣的本事，只要是能捕到魚，改善全家的伙食，都是一等一的好本事。

徐德壽沒有意外苗翠花會說出這一番話。

自打老四出生之后，苗翠花對待季常的態度，是一天比一天的差，也正是因此，他對季常的態度，也是逐漸好了起來。

徐德壽面無表情道：“成才，你是當大哥的，這小兔崽子把這等本事教給了外人，你這個大哥是怎么當的？”

“爹，你放心，我這就教一教，這小兔崽子規矩！”

徐成才知道徐德壽話語中的意思，猙獰著面孔，上前正欲好生教導下季常規矩時，小草連忙松開徐德壽，準備抱住徐成才時，徐成才一腳就把小草踹飛出去。

徐成才生氣道：“你這死丫頭，到底我是你親哥，還是這小兔崽子是你親哥？”

“大哥，大哥，你別打二哥，你別打二哥！”

小草從地上爬起時，還準備朝徐成才跑去時，就被苗翠花一把抓住，呵斥道：“你這死丫頭，你大哥教你二哥規矩，是好事，你搗什么亂？”

“德壽家，德壽家！”

就在徐成才準備好生教導季常規矩時，從遠處傳來一道喊叫聲，是一名婦人帶著一名少年，正是徐大虎和他娘唐淑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