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驗證這臺維度物品回收裝置的效果，最佳的材料自然是從中野區警察署順來的槍械和子彈了。

自己目前有M1911手槍一把、柯爾特左輪一把、三把MP5A5沖鋒槍、還有911枚9mm手槍彈。

其中，M1911手槍、柯爾特左輪和兩把MP5A5沖鋒槍都可以丟進去，只用留下一把MP5A5沖鋒槍和相應的子彈。

謝林用意念下達了回收的指令。

「回收完畢！」

很快，他就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效率還挺高嘛。

謝林看了一眼自己的維度空間，發現多出來了一根針筒和一瓶墨水似的液體。

不懂就問，這是他從小養成的好習慣。

“這是啥？”謝林詢問諾瑪。

“醫療用針筒和配套的醫療用嗎啡，這件物品有兩個用途，分別是救人與殺敵，”諾瑪回答，“可以使用兩次。”

“救人與殺敵？”謝林滿腦子問號，“救人我還勉強能理解，殺敵要怎么弄？”

“直接將嗎啡注射到敵人身體之內即可。”諾瑪向他解釋，“這件物品具有心靈切換功能，可以在‘復活隊友’與‘殺死敵人’兩個功能之間自由切換。”

“還有這種東西？”謝林覺得今天算是開了眼了，“物品的強度如何？能夠殺死多強的敵人？復活隊友有限制么？”

“這件物品未被激發，因此只對Ⅰ級以下的存在有用。”諾瑪向他說明，“復活的要求是能夠找到復活對象的尸體，哪怕只有一小部分也可以，但只能對正常的人類生效；殺死敵人的方法則需要將針筒內用嗎啡填滿之后，全部注射到敵人體內才行，如此一來，不論敵人處于怎樣的狀態，他都會被殺死。”

至于殺死敵人的強度，她已經做出了回答。

“這樣啊……”

謝林不由得有些失望。

只能對Ⅰ級以下的存在生效，無疑使得這件物品的價值大打折扣。

仔細一想，這倒也很正常。

如果這東西能夠對Ⅰ級以上的存在生效，那也不會出現在維度物品回收裝置里頭了……

不過，要是使用得當，說不定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雖然現在謝林還想不到這東西到底要怎么用，但是他覺得無論是復活隊友也好，還是無條件殺死敵人也好，都是十分強大的效果，總會有用得上的地方。

維度物品回收裝置的第一次使用體驗還不錯。

“諾瑪，再把我的狀態調出來。”謝林下令。

“遵從您的意志。”諾瑪回答。

數據面板再度出現在謝林的面前。

「姓名：謝林」

「狀態：嚴重饑餓」

「剩余壽命：405天」

「能力：吞噬幻想」

「能級：待激發」

「詞條：皮糙肉厚·藍（升級還需殺死兩只二階段感染者）、謊言終結者·白（升級還需再生效一次）、心靈絲線·白（升級還需制作六個人偶）」

「維度物品：薩尼的日記本、一把MP5A5沖鋒槍、911枚9mm手槍彈、匂坂的消防斧、方便食品若干、醫療用針筒、醫療用嗎啡」

「已開通維度功能：回收裝置」

看起來整潔多了。

謝林舒了一口氣，覺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過，自己的狀態欄仍然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諾瑪，為什么我仍然是‘嚴重饑餓’的狀態？”謝林問道。

其實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只不過當時他更在意自己的壽命，所以并沒有詢問。

事情總有輕重緩急。

現在他已經有了405天的剩余壽命，死神離他沒有之前那么近了。

謝林頭頂上的達摩克里斯之劍雖然沒有消失，但是往上移了好幾米，這是相當巨大的變化，因此，他現在有更多的精力來解決其他的問題。

“幻想饑渴的癥狀需要吸取大量的足夠強度的幻想才能暫時感到滿足，就目前而言，您吸取的幻想數量不夠多，強度也不夠大。”諾瑪為他解答，“因此，您目前的狀態仍舊是‘嚴重饑餓’。”

謝林聽明白了，這是嫌自己工作還不夠努力啊！

——當然，他也知道肯定不是這樣，只是這么調侃一句。

“嚴重饑餓的狀態會對我造成什么影響？”

這才是謝林最關心的問題。

他還有405天的生存時間呢，中間可不能出什么無法預料的岔子。

“對于您的身體而言，幾乎可以說沒有影響，”諾瑪說，“不過您需要注意一點，那就是在嚴重饑餓狀態下，您的思維復雜度會下降，這就好比您平常餓極了的時候，肯定沒辦法靜下心來長時間思考高深的存在主義問題。”

“這……”謝林張了張嘴，“你是在委婉地說我智商不足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諾瑪否認了這一點，“思維復雜度并非指您的智商，而是指您思考的范疇。比如說，您到現在為止，都是將收集更多的幻想作為第一優先級，這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您的狀態不是‘嚴重饑餓’，您或許就不會將收集更多的幻想作為第一優先級了。”

謝林皺著眉頭，稍微思考了一下。

諾瑪的這番話其實是說，自己除了收集幻想之外，還可以做別的事，只不過因為自己的狀態是“嚴重饑餓”，所以無法這么做？

聽上去這怎么這么扯淡呢？

“諾瑪，我沒太聽明白，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現在沒辦法停止收集幻想？”謝林反問道。

“不，您具有自由意志，這是毫無疑問的，”諾瑪話鋒一轉，“但是，當您停下收集幻想的腳步之后，您會感到焦慮、不安、緊張，甚至會出現失眠、抑郁等癥狀，這點我必須提醒您。”

“我好像明白了，”謝林的眉頭仍然沒有舒展開，“你的意思是說，收集幻想就像是我的存在意義，如果我拋棄了這個意義，我就沒有辦法穩定維持我的存在了。拿計算機來比喻的話，這就像是……我現在運行著一款名為‘收集幻想’的應用程序，這個程序占據了我的絕大部分運算量，導致系統的部分功能無法正常運行，然而，一旦關閉這個程序，我的系統同樣也會出現各種問題？”

“您的理解能力超出了我的預期，或許您有成為哲學家的天分。”諾瑪不著痕跡地夸獎了一句。

謝林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他今天之內的第幾次深呼吸了？

諾瑪說的話的確讓他意識到自己忽略的一些細節。

比如說，他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居然一點也不感到新奇和害怕。

自己在第一次面對感染者的時候，也冷靜得仿佛一個機器人。

面對匂坂的時候也一樣，自己就像是一位修煉有成的高僧，視美少女為紅粉骷髏，就連殺死她的時候，自己的心中仍舊沒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如今回想起來，匂坂的相貌的確可以稱得上出塵，甚至有點石原里美的影子。

自己正當壯年，怎么會對美少女一點想法也沒有呢？

而且，即使“匂坂”的消防斧砍在自己的脖頸上，自己也像是冷酷的終結者一樣，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顯然，這不太正常。

一般的人，就算心理素質極為強大，并且知道了自己不會受到傷害，在面對貨真價實的攻擊的時候，想必內心還是會本能地感到害怕。

然而，現在的自己仍舊對這一切沒有半點感覺。

這種狀態就好像擁有了一顆……

——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