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里斯的話,讓疲勞戰術真正開始了運作。
許望在昂特要求下,告訴了鮑里斯和昂特兩人莫爾的真實身份和情報以及他設想的計劃,接下來的戰場是他們兩人的,他也不想他們失敗。
不然,他可就真的只能在明日接受卡萊爾的調解,進行職業者之間的和平談判。
只是到了那時,他就成了一個小丑。
在職業者的世界當中,有了一個軟弱無能的名聲,真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畢竟法蘭帝國本就崇尚勇武!
許望此時全身上下每一根肌肉都像是在被拉扯,【蠻力】效果下連續一分鐘不間斷的高強度射箭,再加上【急速】的效果,許望如今還能站著同兩人說話已然算是他毅力驚人。
忍受著身上的酸疼,他將目前猜測到的鉆石效果全部告訴給兩人,讓他們安排接下來的指揮工作。
兵貴神速。
隨后,便隱藏身形,潛伏在陰影當中,找地方運用藍星上武道家鉆研出來的技巧快速回復體力。
眼見大人消失,再聞不見玫瑰花香,鮑里斯苦笑道:“大人信不過我們!”
昂特冷笑說:“大人此時正是虛弱之時,畢竟剛同一位職業者大戰一場,信不過我們也是正常的,難道你有想法?”
鮑里斯知道昂特在說笑,只說道:“大人看來還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殺死職業者會有什么下場!”
“所以,我才讓大人告訴我們一切,沒有他的同意,我們誰也不敢殺死一個職業者。”
“所以,我們一定要殺了莫爾!”
倆人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
他們不可能投靠一個大貴族家的職業者,大貴族自己家中都有無數沒成為恩典者、榮光者的人,他們就更沒機會了。
更合況,聽大人說這個莫爾還是一個不受寵的職業者,在家族當中,他怕是連自己恩典者的恩典機會都不自由。
底下的三十四人并不知曉鮑里斯和昂特的想法,他們聽聞此去是殺一個貴族職業者,還得知他正處于虛弱狀態,心中本就激昂的斗志,更是高昂。
黑水巷當中挑選出來的三十四人,心中有著同鮑里斯和昂特一樣的野心。
他們仰頭挺胸,一道去往玫瑰大道。
心中念道:“我們這些人,也能殺一個職業者,還是貴族的,死了也不虧!”
路上他們不時會按照鮑里斯的安排準備一些東西,不問也不管,只想著到時到自己時該從哪里動刀。
至于身死如何,他們沒有想過。
然后,停留在玫瑰大道路口,隱藏在人群混亂當中,等待。
……
莫爾躲在角落,久久沒有聽到箭矢聲音,身上的護罩自動消散。
他聽到外面的喧囂聲不斷,似乎沒有危險的樣子。
他小心探出頭,看向窗外。
玫瑰大道上嬌艷的玫瑰花瓣在人群腳下被碾成塵土,許許多多面容焦急的人來來往往,拿著水桶跑向失火的地方。
他灑下鉆石的地方,此時只剩下濕漉漉臟兮兮得一片,沒有任何人影出現。
之前的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只是一場意外火災導致的紛亂。
火災。
莫爾突然想起了火災和他被襲擊相隔時間并不長,會不會這火災不是意外?
他一下驚醒過來。
他連忙數了一下身上還有的星力鉆石,算上他現在睡衣上的,只剩下五顆有用的。
他把這五顆鉆石牢牢攥在手里,眼神惶恐不安,匆匆茫茫離開。
從北部一路直達玫瑰公國,這段時間里,莫爾一直有讓身上的鉆石接受星力洗禮,但可惜有的成功了,有的沒成功,他也說不上原因,只能歸結為對于職業特性的理解不到位。
他想,自己要是到了星隕地正是就職,或許就會有所變化。
但現在一切成空,而那個幸運的許望,居然還想殺他。
莫爾恨得咬牙切齒,但卻頹然發現自己,已經沒了再戰的籌碼。
家族沒有給他提供任何幫助,若是沒有土星鉆石,他連許望第一箭都擋不住。
但這種鉆石機緣巧合之下,只出現了兩枚,一枚已經碎了,另一枚如今顏色渾濁,也不堪大用。
莫爾心中此時想起被許望無情斬首的雇傭兵,他怕極了。
他手忙腳亂跑向自己想到的生路,唯一可能讓他活命的地方——執政官辦公廳。
玫瑰大道在整座小鎮北部,要到執政官辦公廳需要經過公民廣場,然后向東,這才能到。
本來不算遠的距離,此時因為玫瑰大道失火,到處都是面容焦急滅火的鎮民,推推搡搡間,極大程度阻礙了莫爾跑路的時間。
當他跑到大道口,正準備向東去辦公廳時,一個三十幾歲紅發男子從他身旁經過,手里拿著水桶,如同其他鎮民一樣,突然丟下水桶,一刀捅向了他。
“叮!”
清脆的聲音從護罩上傳來,莫爾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隱匿在人群當中消失。
魔法燈的光亮因為失火,紋路有所缺陷,變得不再明亮。
莫爾還在迷惑,尋找人影時,又是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這一次他反應過來了,連忙甩出手中鉆石,扔向想要逃跑的人。
但他這種手段,他們已經知道了。
當鉆石甩出時,有人直接扔出一把小刀,只見小刀與鉆石碰撞,形成了一道火球,隨后濺裂開來,少許火星沾到周圍人的身上,火星如同碰到了助燃物,直接將他們點燃。
被點燃的人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聲,跌跌撞撞跑了幾步,就倒在地上,沒了動靜。
眾人還沒反應過,他們就已經死了,火焰隨之熄滅,只留下幾具焦尸,散發出奇異的肉香,令人作嘔。
不過莫爾也不好過,因為距離過近,火星大部分都灑在了他身上,直把黃色護罩燒的明暗不定。
但莫爾沒有在意這些和凡人,他只是驚恐的看向周圍的人。
沒有,沒有,沒有那恐怖的箭!
鮑里斯看到了莫爾手中鉆石恐怖的威力,嘴里倒吸了一口涼氣。
心中不禁懷疑起來,他們真的能成功的時候,一個身形矮小,穿著黑衣的男孩,卻在這一片混亂當中潛伏到了莫爾身后。
他頓時羞愧不已。
他心想自己一個男人怎么能讓一個小男孩比過,也拿著刀同其他人準備拿命去磨死這個職業者。
莫爾憤怒的看著眼前沖上來拿刀刺向他的人群,大聲喝道:“你們這些賤民,怎么敢傷害職業者!”
就憑他們也想殺他!
他們難道以為他和他那個無能的父親一樣,會死在這群低賤的凡人手上嗎!
他心中憤恨不已,拿起一顆鉆石正準備扔向他們時,一把刀從他身后捅向了他。
捅刀的人手很穩,沒有因為莫爾的話受到影響,一如之前刺在護罩上的人一樣,他準備捅完就跑。
只是這次,沒有清脆的聲響,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刀入肉的聲音。
這聲音對于捅刀的人十分熟悉,以前黑水巷里械斗的時候,他最喜歡握住刀從下往上貫穿人的腎臟,久而久之,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他下意識旋了旋刀,聽到了身體倒地的聲音。
隨后,如同習慣,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