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勞德諾忽然道：“顧師弟，這些青城弟子，是啞巴！”

啞巴？

顧芳早該想到，想來他們不僅被余滄海弄啞，還下了毒，否則也不會如此愚忠。

顧芳便道：“我可以給你們解毒。”

“嗯？”

那些人有了一絲動搖，顧芳繼續道：“殺峨眉弟子的時候，有你們在嗎？”

那些人搖頭。

顧芳不由心想，這些人既然已經穿上峨眉的衣服，想來到時候也是替死用的，還不先救下，也好揭發余滄海惡行。

此時官兵也將百姓救出，吆喝道：“這里這里，是這位顧少俠救了我們！”

一時間眾人又亂，紛紛道謝。

“安靜！”

這并不是顧芳喊的，而是勞德諾，眾人都看著顧芳，顧芳卻一眼就看到那晚的大夫，道：“你過來。”

大夫顫顫巍巍，走到跟前，道：“顧大俠，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我上有……”

“打住，”顧芳道：“看到那幾個穿棕白衣服的人了嗎？”

大夫連連點頭。

顧芳繼續道：“把他們的啞病治好，再把毒解了，你就不用死了。”

大夫不敢怠慢，已過去號脈，良久，道：“這啞巴好治，我這里有一些順氣丹，吃過就好。”

陳樓主忽然道：“不會又是假藥吧？”

“不敢不敢！”大夫為證清白，竟自己先吃了一顆。

一會，顧芳點頭示意，大夫給那幾人先吃了一顆，又過半晌，那些人忽然向顧芳跪地，道：“多謝！”

顧芳道：“峨眉弟子，到底是誰殺的？”

那人道：“是青城內門弟子，我們不過是賣命的外門罷了。”

顧芳駭然，沒想到連余滄海都有這么大的勢力了。

顧芳也沒有多問，畢竟峨眉的事情他可不想管，便道：“你們協助這位張少俠揭發余滄海惡行，成嗎？”

那群人連忙點頭。

顧芳便又向大夫道：“你就負責解毒，如果解不了，這里任何一個人，殺你都不是問題。”

雖然此時已經入冬，大夫依舊汗如雨下。

眼看事情基本完畢，勞德諾才道：“顧師弟，車三師弟他，他死了。”

張英風忽然也跪向顧芳，道：“恩人，車三……車三是我派去暗殺你的，我……我……”

顧芳淡淡道：“我早就知道了，然后你便把他殺了？”

張英風道：“不！是余滄海殺的，那時，我也被囚禁在這里，余滄海詢問車三華山的內部事情，還有你的一些信息，車三不從，捧你而貶余，余滄海大怒，就把他一掌拍死了。”

顧芳一時難以言說，真恨不得現在就打上青城山去。

積雪已消大半，百姓回家，官差復任，張英風兄妹上峨眉，陳樓主等人回組織。

顧芳已在馬車上，馬車走在返回華山的路上。

車廂內，勞德諾道：“顧師弟，對于五岳劍派重選盟主一事，師父是怎么看的？”

此刻顧芳正擦拭著自己的劍，卻反問道：“二師兄，對于這件事，左掌門是怎么看的？”

也許在顧芳心里，左冷禪已坐不得盟主之位了。

勞德諾吞吞吐吐道：“說實話，左盟主這些年也為五岳派做了不少貢獻，到時候重選，只怕……只怕不太好說，不過他老人家倒是表示無所謂，能者居上嘛。”

顧芳微微點頭，不再理他，眼看勞德諾生龍活虎，氣息尚穩，顯然余滄海并沒有虐待過他，看來這位華山臥底，還和青城派有所勾搭，如果青城與嵩山聯手，只怕五岳派大洗牌，定然不會那么容易。

從蜀地到華山很遠，初冬已要過了，待顧芳回到山上時，門派已如白云灑落山間。

勞德諾迫不及待要去見岳不群，已經走進人家書房。

林平之見顧芳回來，微笑道：“怎么樣？一路順利嗎？”

顧芳往自己屋里走去，說道：“還算順利，只是那個新來的師弟已經被余滄海給殺了。”

林平之作為華山弟子中武功前三的人物，本來享受著吹捧，心情尚佳，如今聽到余滄海三字，瞬時額頭青筋暴起，冷冷道：“之后呢？”

二人已到屋內，顧芳找來兩壇女兒紅，說道：“之后太復雜了，長話短說，余滄海得罪了峨眉派，只怕不會好過。”

“他的武功呢？”林平之忽然想到當時他四人都沒有拿下余滄海，擔憂已現出臉上。

顧芳喝了一口酒，正欲開口，此時勞德諾忽然推門而進，道：“那余滄海也就一般，還不是被顧師弟打跑了。”

顧芳無奈一笑。

“啊？”林平之趕忙追問道：“然后呢？余滄海人呢？哪里去了？你已殺掉他了嗎？”

顧芳搖搖頭，道：“沒有，讓他跑了。”

其實顧芳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張英風推了余滄海一把，后面是怎樣的情況，還真不好說。

林平之卻忽然一笑，似乎感覺自己如果可以追上顧芳，想來到時候親手殺掉余滄海也就不是問題。

勞德諾見二人都不講話，才道：“顧師弟，師父叫我轉告你，今晚子時，書房見面。”

他說話的聲音極低，即使湊近了顧芳耳朵，也只是剛好聽到而已。

勞德諾已走了，林平之頓了頓，道：“那，我先去練劍了，咱們晚上再見。”

顧芳沖他笑了笑，他當然明白林平之的心情。

屋內火爐正旺，外面白雪紛飛，顧芳躺在大浴桶內，才感覺到久違的舒適。

待洗完澡，他又睡了一覺，醒來時晚霞滿屋，屋外聚集了好些人群。

林平之道：“這些師弟們賺了錢，要叫咱們去吃飯吶。”

“多謝！”

顧芳說罷，眾人很快就到了山腳下的酒樓，就叫華山酒樓，上下五層，規模闊氣。

這些人難得開心，酒樓內熱鬧非凡，顧芳見岳靈珊也在，便不由想到令狐沖，就問道：“林兄，大師兄呢？”

岳靈珊搶著道：“他去恒山了，山西那邊忽然傳言，說恒山收徒田伯光，所以……”

林平之接著道：“所以恒山現在已經無暇顧及五岳派重選盟主之事了。”

顧芳了然，看來又要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