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聽莫大如此說，便也道：“不錯，那華山岳不群突然壯大，如今已是北方第一大派，我們五岳劍派同氣連枝，怎么能叫他一家獨大呢？”

顧道人便也點頭道：“左盟主說得對，若我們不加以制止，到時候恐怕華山會更加無法無天，沒準變成和魔教一般的邪教也說不準。”

聽到此，莫大似乎只有沉默，他很無語，想笑，但又不太敢。

余滄海見他無語，便補充道：“莫掌門，那華山的顧芳是何人，相信你已有所耳聞，眼下就又可以殺他的機會，你要不要抓住？”

莫大很快看向余滄海，道：“如何殺他？”

左冷禪冷笑道：“也許曾經(jīng)的莫掌門和顧芳關(guān)系并不算差吧？”

莫大聽著有些緊張，疑惑道：“是又如何？”

左冷禪繼續(xù)道：“莫掌門不要緊張，到時候，還要委屈將你綁起來才是。”

莫大聽罷，陡然起身，頭也不回便即走去，顧道人見狀正要去追，卻被左冷禪揮手制止，小聲道：“不必了，有他去吧。”

眼看莫大已經(jīng)遠走，余滄海便向左冷禪道：“他果真想通了？”

左冷禪微微搖頭道：“不，我與莫掌門相識幾十年，他乃是個不折不扣的硬漢子，絕不會服我。”

“那……”顧道人自然不解。

左冷禪解釋道：“我敢保，一定是那張三李四兩個先生去找過他了，也許承諾了他什么，這才來向我妥協(xié)。”

顧道人頓了頓，問道：“可我方才去時，明明不會有人，以我的內(nèi)力，方圓……”

“唉，”左冷禪打斷道：“顧道長不要忘了，以那李四的輕功，跟蹤你并不算難。”

顧道人一時低下頭去，細想的確如此，李四的輕功，他簡直連見都沒有見過。

余滄海便也問道：“既然張三李四和莫大見過面了，豈不會很麻煩？”

左冷禪道：“不，到時候我們只消將莫掌門綁起來，那二人身中劇毒，不敢忤逆，等開戰(zhàn)時，將莫大直接……”

余滄海聽著開心，搶道：“莫大一死，顧芳必然分心，到時即便是岳不群本人來這里，也只會是華山派的滅門之時。”

“呵呵，”左冷禪微微點頭，道：“沒錯，余觀主是個極聰明的人。”

屋內(nèi)一片歡快，屋外莫大兀自回去，顧芳和司空摘星果然已買好酒菜等待許久，見莫大來，便道：“如何？”

莫大竟也心情不錯，道：“好久都沒有喝酒了。”

顧芳疑惑道：“這滿屋的酒壇都是空的，莫師伯怎么能說好久沒喝呢？”

莫大早打開一壇，兀自喝去，搖頭道：“沒有自由的酒，還不如水。”

司空摘星不解道：“巴山的那幾個臭老頭不讓你出去買酒嗎？”

莫大忽然苦笑道：“買酒？簡直連這后山都不可以邁出。”

“唉，”司空摘星忽然也傷感道：“老人家，你好可憐，沒有一點自由。”

莫大道：“我沒有自由是真，卻不可憐，知道嗎，我曾比任何人都要自由的。”

司空摘星道：“此話怎講？”

莫大道：“我雖接管了南岳衡山的掌門，但卻整日四處游歷，可比這世上任何的人，都要瀟灑多了。”

顧芳聽著，暗自點頭，莫大的確瀟灑，但此刻他瀟灑的臉上明顯有了憂慮，是看向顧芳的憂慮。

便沉聲道：“顧賢侄，你現(xiàn)在如何？”

顧芳被問得一頭霧水，道：“我現(xiàn)在很好啊。”

莫大卻搖頭道：“不，只怕以后，我們的瀟灑日子都不太多了。”

司空摘星聽著，喃喃道：“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誰又能真正的瀟灑一生呢？”

“說得好！”莫大忽然動容道：“敢問你是？”

司空摘星道：“老先生，我的名號，卻不想告訴你。”

莫大兀自點頭，依舊敬了司空摘星一口，笑道：“如此也好，老朽依然佩服你。”

司空摘星不想告訴莫大自己名號，是因為善良，認識偷王之王的門派掌門，怎么想都感覺會影響名聲。

便即說道：“老先生佩服我什么？”

莫大道：“佩服你能交到顧芳這樣的朋友，還佩服你愿意為了朋友來趟這趟渾水，你是個大俠。”

司空摘星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道謝，卻又被拍了拍肩膀，道：“司空兄，我也佩服你，敬你一杯！”

司空摘星竟有些臉紅，已是微醺，喝罷酒后，連連道謝，也許他自己也不會想到，江湖門派中，竟也不全是古板老氣的人。

也會有俠肝義膽的顧芳，還有瀟灑人生的莫大。

莫大的確瀟灑，他始終沒有將自己要被綁的事情告訴顧芳，只是道：“左冷禪他們與我說已通過我去華山將你誘來，那到時候，誰會來呢？”

“大師兄，”顧芳道：“令狐沖。”

莫大點了點頭，道：“合理，華山可以扮你的人，只怕也只有令狐沖比較合適了。”

顧芳也點頭道：“不錯，只是我感覺，華山絕不會只來大師兄一個人。”

莫大沒有否認，如果他是岳不群，明知自己的骨干弟子都聚于巴山，只怕自己親自來訪，也極有可能。

天已漸黑，莫大看向遠處，看向衡山的方向，他是個瀟灑的人，卻也是個深情的人，此刻自己還喝著美酒，還有兩大高手陪伴，而千里外的家鄉(xiāng)，自己的門派，卻不知遭受著怎樣的洗禮。

顧芳也看著那個方向，他為數(shù)不多的好友林平之，也許正孤身一人，帶領(lǐng)著眾弟子面對左冷禪等人的來犯，生死未卜。

司空摘星也只好看著那個方向，他隱隱感覺，已左冷禪那批隊伍的速度，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剛到南岳衡山腳下，正開始走上山去。

那批隊伍的確如司空摘星所料，此刻正在衡山腳下休息，隊伍的首領(lǐng)有三位，一位是嵩山十三太保之一的九太保鐘鎮(zhèn)，曾被顧芳幾劍擊敗，如今劍法據(jù)說更好。

一位是余滄海新收的弟子，還有一位便是巴山劍派大弟子顧云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