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還掛念著吳霜雪的安危，眼看張媽進去，四下也無人看守，他也翻墻走到了小寨門前。

此時日上三竿，顧芳與林平之蒙面探去，見里面綁著好些男人，穿著正是那日搶劫顧芳的水蛇幫制服。

張媽拿著刀，像在逼問什么。

顧芳見吳霜雪起碼沒有被張媽挾持，便打算先行離開。

不錯，他目前認為張媽有些可疑。

顧芳很快又翻了出去，林平之問道：“顧賢弟，你說那里面是什么人？”

顧芳道：“沒什么，都是一些強盜罷了，我就被他們搶過。”

林平之道：“難道是幫派戰爭？”

顧芳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總之見雪兒沒有危險，我也就放心了。”

林平之也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去哪里？”

“去天龍寨坐坐吧！”

顧芳頓覺眼前一黑，再睜開眼時，已經到了一個小黑屋內，里面不是昏暗，而是完全沒有光亮。

顧芳已被綁起，喊道：“林兄！”

林平之回道：“顧賢弟，你在哪里。”

顧芳道：“先別管在哪里了，你沒事吧？”

林平之道：“除了有些頭痛外，沒有大礙。”

顧芳這才放心，道：“等等吧，也許一會就來人了。”

一會，黑屋門開，張媽依舊笑著，依舊拿著刀，淡淡道：“顧少俠，你看我干什么？”

顧芳道：“剛才是你抓的我們？”

張媽道：“不錯。”

面對這樣的高手，顧芳只想說些實話：“回張副寨主，我怕你傷害雪兒，僅此而已。”

張媽道：“她沒告訴你我的故事？”

顧芳搖搖頭。

張媽揮了揮刀，顧芳身上的綁繩忽然斷開，道：“她是我養大的，她就算殺了我，我都不會傷害她。”

顧芳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道：“您是她的養母？”

張媽道：“你走吧，我不會傷害她的。”

顧芳道：“可你不怕她有危險嗎？”

張媽淡淡道：“她去玩幾天，能有什么危險？”

顧芳道：“出去玩需要那么著急，需要那么憂傷嗎？”

“什么？”

張媽難得略驚，道：“她還跟你說了什么？”

顧芳道：“今天一早，她說她出去幾天，叫我有什么事就找你們，從她的眼神中，我看出了悲傷。”

張媽一把拽過顧芳，道：“她跟我說的是，她去看落葉，天黑即回。”說罷才放開顧芳。

顧芳只感覺那一剎那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不由暗嘆這張媽武功得有多么高強。

張媽忽然道：“顧少俠，煩請你快去找她，我不能離開這里，就算是我求你了。”

顧芳見她眼眶微紅，道：“張副寨主，你感覺她會去哪里呢？”

張媽道：“你隨我來。”

顧芳二人跟去，三人來到之前顧芳偷看的小寨內，里面眾人一見張媽便瑟瑟發抖，道：“我們真的不知道！”

張媽一言不發，忽然那群人就死了一個，顧芳看得也很心驚。

只聽張媽冷冷道：“現在呢？”

那群水蛇幫強盜忽然道：“我們老大可能是在渭水南邊的渡船那兒搶劫，只是可能，我們真的不知道！”

張媽點了點頭，那些人便都死了。

顧芳只看到張媽胳膊動了一下，其余什么都沒看清。

渭水南岸，枯草莎莎作響，一只烏鴉叫著，喊來一艘渡船。

顧芳感覺這好像就是他當初坐的渡船，便和林平之買了船票，在船尾高處等待水蛇幫老大。

因為張媽說，吳霜雪很可能就是找水蛇幫老大了結去了。

他們兩派之間的恩怨很簡單，就是搶地盤而已，結果便是天龍寨獲勝，水蛇幫幾乎死絕，只剩下老大逃往他處。

顧芳買來些酒食，林平之喝了一口，道：“顧賢弟，你說那個張媽如此厲害，怎么不親自出手呢？”

顧芳道：“我猜是因為太厲害了，不敢出手，怕招來仇家。”

林平之覺得也對，聽到“仇家”便黯然神傷。

渡船總算開動，顧芳二人認真觀察著情況。

許久，顧芳問旁邊老者：“大爺，這船是不是要靠岸了。”

大爺道：“還有一刻，別著急嘛。”

顧芳很著急，怎么這么快就要停了。

或許水蛇幫老大一次性搶夠了一年的錢，偌大江湖，顧芳根本沒有頭緒。

船靠岸，顧芳二人沒有下船，又坐了回去，返程船上人員稀少，一個刀疤臉光頭男獨坐船頭，很符合人們對強盜的刻板印象。

顧芳想了想，決定和他搭話。

走到身邊，道：“大哥，我迷路了，你能告訴我這是哪里嗎？”

光頭瞥了他一眼，道：“渭水。”

顧芳又道：“可我家在渭水北，敢問這船能開到那里嗎？”

光頭道：“我不知道。”

顧芳又道：“那好吧，打劫！”

“啊？”

光頭眼看林平之的劍已經搭在了他肩膀上，悻悻道：“什么？同行？”

林平之笑了笑，收回佩劍。

顧芳道：“我是水蛇幫的，你呢？”

不料光頭忽然抱著顧芳肩膀，道：“前輩！”

顧芳怔住。

光頭繼續道：“前輩有所不知，我也是水蛇幫的，不過是后加入的，老大跟我講，只要熬過低谷，以后一個月起碼得有五十兩！”說罷，他的眼里有了光。

顧芳笑道：“不錯，雖然咱們幫現在不景氣，可只要有你這種忠義之士在，以后遲早在殺回去。”

光頭挽著顧芳，道：“兩位前輩，找老大找得辛苦了吧？我這就帶你們去見他！”

顧芳與林平之相視一笑，向光頭道：“好，等年底，我們叫老大給你三五百兩。”

三人這就下了船，一路上，光頭講述水蛇幫老大如何厲害，自己從小有個強盜夢，如何獲取老大信任…

顧芳不知該說些什么，三人許久后來到一個山洞。

光頭道：“這是我挖的！”

走進里面，起初昏暗，又走了一會，才看到有一束天光照進，光耀下，一位男子穿著貂衣，聽有動靜，緩緩睜眼，道：“你們是？”

光頭道：“這些都是您的老手下啊！”

貂衣男子笑道：“你們沒被老實和尚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