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是邊拍邊剪的。

翁孜然在R級標準線上瘋狂試探，盡可能保證原汁原味，讓每一滴血漿都呼在觀眾的臉上。

余總帶著電影成片去了獅門影業，在辦公室里見到了能掌握宣發資源的死胖子。

他大腹便便，按著阿瑪尼的皮帶給余耀明倒酒：“獅門對血漿電影的支持是有限的，那玩意不值得花太多成本去營銷。”

“我不想討論那些。”

“那討論什么，我的紅酒嗎？余，我早就說過你想玩可以，公司也會配合，但你為血漿電影索要過多就沒意思了。”

“嗯哼。”

余耀明搭著他的肩膀，兩個西裝革履的老男人走進放映室。“聽著，詹姆斯，我只需要你坐在這里，閉嘴看完它，相信你會理解我的。”

“唔，我不喜歡恐怖片。”

“別怕，我會陪你。”

余耀明當然不會走，鎖死房門，按下播放鍵，看著詹姆斯油膩膩的臉在屏幕反光下不斷變換扭曲。

好萊塢的恐怖片市場被那些不求進取的垃圾影業公司禍害完了。

觀眾看血漿片，只為了尋求視覺刺激，其他部分甚至會想要快進。

《Saw》的靈魂是懸疑！

他用各種線索貫穿了殘酷刺激的畫面，觀眾在重度的血漿刺激中，還得用腦子去思考，不由自主地沉浸在豎鋸變態的游戲里。

余耀明帶來的是未刪減版。

詹姆斯看得很痛苦，但沒有躲閃。

他用一個美國佬的傲慢和倔強在硬撐，直到西瓜爆裂，豬骨被鋸下，才用手攥成拳頭擋在面門前面。

余總用個人關系，聯系到一位格萊美的重金屬樂手為影片配樂。

伴隨著緊湊的音樂，尸體緩緩站起，撕開傷疤面具，整個電影最大的反轉來臨，變態殺手宣布游戲結束，在高潮中關閉大門！

注入靈魂~

詹姆斯發現自己的后背微微發麻，在翻轉的爽感中忍不住點頭。

電燈打開。

余耀明端著酒杯湊過來。

詹姆斯伸手接住，看見微紅色的路易斯·馬丁稍微有點猶豫，喉頭蠕動，最后還是默默放了下來。

余耀明挑了挑眉。“你真棒，伙計，不喜歡恐怖片，竟然能看完，我干脆別刪減了。”

“哎，余，你得理解我。”

詹姆斯的肥肉癱下去。“影片市場比女人的心情都難猜，你想要的是A級宣傳，這實在太冒險了，沒有哪個恐怖片占用過這么多的院線資源！”

“This is f&king Hollywood！”

余耀明做了個掀桌的動作。“我是個中國人，20歲的時候來這里追逐美國夢，你跟我說冒險？”

詹姆斯想說點什么。

余耀明指著他的鼻子喊閉嘴。“你們認為的恐怖片上限，是眼光限制，這部電影就是要用來突破瓶頸的！”

“我已經出錢幫你們拍好了，你去告訴那些頑固的老東西，把資源拿出來。”

“把影院里的觀眾嚇個半死，把美刀塞進各自的褲襠里！”

余耀明說得酣暢淋漓，半個月的拍戲過程中，他每天都在期待著現在的場景。

他罵爽了，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詹姆斯嘆口氣。

作為成功的商人，他是能夠看見這部電影的潛力的。

下注吧。

獅門影業的反饋很快，要趕著年末的恐怖片旺季上映。

《Saw》的宣發和發行同步在走，全美所有的AMC都開始布置電鋸驚魂的宣傳海報，大廳里擺放著白底紅酒窩的娃娃周邊，玩具批量生產后開始投放在各個商場。

包括推特（這里還是藍鳥）在內的網站開始引流，埋伏筆，很多路人開始對這部恐怖電影好奇。

這一系列的宣發就是獅門影業的A級資源，其中所需要運作的環節非常多，耗資巨大，也是余耀明要想辦法爭取的原因。

A級往上還有S級，但是……

作為成本三百萬美刀的《Saw》，去爭取獅門的S級資源，有點不禮貌了！

電影上映前三天，網上突然開始瘋傳各種關于《Saw》的點映測評。

獅門影業在網上邀請了數百名油管UP主和推特紅人，提前觀看《Saw》，并且給出最真心的評價！

視頻里，各大up出鏡。

“嘿，兄弟們，是我，前段時間我被邀請去參加了一場點映。”

“這是個非常特殊的電影。”

“或許你們在逛街的時候有看到過我手里的小娃娃，還挺可愛，是吧。”

……

視頻拍攝的地點在紐約。

曼哈頓下東區。

Metrograph。

它從外面看就像是一個巨型倉庫，但內部卻是一個特殊的、精心策劃的獨立影院。

夜幕降臨，Metrograph門前鋪起了醬紅色的地毯，蒼白的白熾燈和骯臟的鐵鏈引導著觀眾們向前。

視頻當中，各種潮玩紅人架著自拍桿跟觀眾打招呼，偶爾也會聯動其他人，宣傳一下各自的頻道。

“我們手里這個是定制款的伴手禮，每個參與點評的人都能拿到一個小豎鋸玩偶。”

旁白字幕（很多人觀影前都覺得這玩意兒很可愛，甚至動過擺在架子上的念頭。）

油管博主們來到放映廳。

他們向觀眾介紹了Metrograph這個藏在紐約的獨立影院。

“哦，等等，兄弟們，看見我手里的嘔吐袋了嗎，工作人員正在給觀眾分發，你知道的，這畢竟是一部重口味血漿電影。”

某個視頻里，一位臉上帶著好幾個釘環的UP聳了聳肩膀。

“有必要么，嗯哼？”

旁白字幕（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意識到這東西的重要性。）

“伙計們，工作人員要收繳攝影設備，別擔心，影院里的監控會發給我們，作為后期剪輯的素材使用。”

“See you soon~”

視頻開始轉場。

紅外拍攝的監控下，UP們興奮地等待，隨著電影開始，觀眾變得豐富多彩，許多表情包誕生。

彈幕和評論都在抓心撓腮，恨不得通過瞳孔反光去猜測劇情。

影片開始沒多久，第一個嘔吐的人出現了，作為血漿電影，網紅也是經過篩選的，但《Saw》勁爆和殘忍的程度還是超出了部分人的想象。

隨著惡心的氣味在影院彌漫，好幾個嘔吐聲也開始出現。

一些人開始回避敏感鏡頭，但是劇情又吸引他們從指縫里窺探。

視頻末尾是總結。

每個人都簽過合同，在不涉及劇透的前提下，大家都發表了看法。

“Bout it!”

“相信我，這是一部很特別的恐怖片，跟我之前看過的不同。”

“我會回味，唔，我不是變態，只是印象深刻而已。”

“太殘忍了，我不是很喜歡，我認為它是有觀影門檻的，但懸疑的感覺非常棒。”

“Hoooolllly！”

“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