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奧迪TT小跑車坐四個人是什么體驗？

答：擠，非常擠！人堆著人，已經疊羅漢了！

任非非本來只是去接程軼的，結果莫名其妙的又接了一男一女，聽程軼說都是同學，她也沒多問，只是覺得有點遺憾，她還計劃著在高速服務區趁程軼去廁所的功夫故意丟下他，讓他自己走路去省城。

現在沒機會了。

小跑車尾箱被塞得滿滿當當，連門都差點關不上，后排既坐人，也堆行禮。

一眼看上去，不像是去省城讀書的，倒像是農民進城務工。

任非非不免有點心疼她的愛車，然而更讓她抓狂的是程軼竟然擅自跑去后座，換個笑起來跟二傻子一樣的陌生男同學坐了副駕！

他腦子怎么想的？

“喂？你不要太過分啊，滾到前面來！”

看程軼悄摸摸地去了更擁擠的后座，任非非當場就急了，她不能整蠱程軼，讓他路上陪著斗斗嘴也行啊。

“非非姐，我朋友沒坐過副駕，你就讓他感受一下吧。”

“他從小家里就困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以后再坐這樣的跑車，不知道猴年馬月的時候了。”

程軼喊她“非非姐”的時候，嘴甜得像是抹了蜜，說出來的話卻跟跑火車似的。

“？”

狗兒威急著想爭辯，但看著任非非兇巴巴的樣子，慫得像個鵪鶉，也就只敢瞪程軼兩眼作罷。

任非非嘟起嘴，不經意地白眼一翻，她可不是慈善家，沒心情扶貧，不過念在程軼這一聲“非非姐”的份上，也就默認王博威坐了副駕。

她一腳油門踩下去，看著神情慌亂的王博威，忍不住提醒道：

“喂，帥哥，你有點常識好不好，系好安全帶啊。”

“哦，哦……”

王博威尷尬地笑了笑，心里忍不住又問候了一下程軼。

……

后排。

程軼擠著姜棠，兩個人幾乎要貼在一起，兩邊都堆著行李，動彈不得。

她其實想坐大巴，洪城到省城建鄴其實不算遠，也就一百多里地，票價也不高。

但程軼卻硬生生把她拽上了車，告訴她得省錢！

“奶茶店還虧著呢，能省就省啊。”

姜棠小嘴微張，被行李壓著腦袋，樣子憨憨的：“虧，虧錢啦……”

“是啊，夏淼工資，奶茶店的房租，還有你和周筱，奶茶店的物料，哪一樣不花錢的？”程軼一本正經的說著：“你再看店里用的水果，還全都是高品質，不虧錢才怪了。”

“那，那你還開分店？”

程軼微微一愣：她什么時候突然變聰明了？

“一家店是虧，兩家店也是虧，那為什么不開兩家呢？”

“可，可是……”

“別可是了，省錢就對了，等以后賺了錢，我也買輛車。”

“買，買車要好多錢啊？”

程軼眉眼一抬，看著姜棠，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敢問價格！

“我也不知道啊，應該，五六七八九萬？”

姜棠默默地記下了這一串數字，在心里又念了幾遍，想起了昨晚的一幕。

那些討債的突然就登門了，把借條當著她的面直接燒掉，說是債務兩清了。

她還不至于傻到這些也不懂，再加上奶茶店現在還是在虧錢，于是拖著長音說了句：“我，我給你打個欠條吧。”

“欠條？”

程軼突然反應過來，前兩天他去小舅馬洪波家里吃飯，聊起了賭債的事，總之就是人死債消，何況還是賭債，更不可能父債女還。

他陪著喝了一天的酒，讓小舅出面處理一下這件事。

龍哥沒敢拒絕，直接就答應了。

開玩笑，馬所長愿意對他高抬貴手，比任何賭債都值錢！

不過，姜棠想打欠條，該不會真的是以為奶茶店虧錢，是因為錢都拿去給她還債了吧？

真的憨啊！

程軼心中一動，沒忍住說道：“不然，你當我女朋友吧？”

還在默默翻著背包找紙筆的姜棠突然就停下來了，她差點沒當場哭出來。

“你，你莫逼我耍朋友嘛。”

程軼也沒想到姜棠反應這么大，關鍵她坐在車后排，前面還有同學和陌生人，想哭又不敢，只能憋著，但眼睛還是盈出了的淚珠。

她對程軼的觀感并不差，但要在這里確定關系，又是牽扯到錢的時候，下意識就覺得程軼是在拿錢的事逼她。

“好啦，好啦，我沒逼你，先不耍朋友。”

程軼沒辦法，只好換了個問題：“那你準備什么時候還錢？”

“能，能不能等一等，我會努力賺錢的。”

姜棠看了一眼程軼，生怕他現在就要她拿出幾萬塊，生怕他又拿錢的事逼她耍朋友，只能這樣說道。

“行啊，不過我要把奶茶店開到建鄴，到時候你還是店長，不準去別的地方兼職！”

程軼唬著臉說著，姜棠是一定跑不掉的，他也不急，只是怕她又到處跑去兼職。

“要，要得。”

“還有，也不準談戀愛。”

“哦，哦。”

任非非看了一眼后視鏡，程軼就差和這個村姑咬耳朵了，故意咳了一聲，提醒道：“要不要給你倆開個房？當我不存在，是吧？”

聽到開房，姜棠頓時又低下頭了，一股羞恥感涌上來。

她還記得那個夏天，爸爸把媽媽堵在酒店門口的時候，嘴里也是“開房，開房”的話。

程軼沒再慣著任非非，當即給她發了條短信過去。

內容主打一個簡潔：當狗呢，就要有當狗的覺悟。

任非非放慢了車速，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回復著消息，臉上滿是笑意。

“你就不怕我把短信給我爸看？”

“行啊，你發吧。”

“真的？”

“當然啊，大不了我不回洪城了。”

她還想再探探程軼的底，不過程軼卻不給她機會，直接出聲提醒道：“非非姐，看到前面的車了嗎？撞上去！”

“啊？”

任非非順手丟了手機，握好方向盤，看著前方的大貨車：“現在殉情，早了點吧？”

程軼暗罵一聲“瘋子”，好在任非非也沒有繼續再說。

至于王博威和姜棠，聽到的簡直就是天書了，完全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