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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龍門場景:邂逅

此時此刻的邊關,暗潮涌動。外有滿洲虎視眈眈,鐵騎馳騁,大明的干將孫承宗,袁崇煥,封帥抗敵,在飛揚的風沙中,護衛著朱元璋皇帝以布衣之身歷經波折換來的大明百年土地。

龍門客棧臥于邊塞一角,在苦水鎮方圓百里之內,客棧老板娘名喚金鑲玉,其貌美艷,風情萬種,是塞外第一美人。邊關的將軍無不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龍門客棧不僅僅是一家客棧,更做殺人的買賣,可以說,打著邊塞最舒適的旅店的招牌,行劫富濟貧之實。他們視人而定,只要是老板娘看上了,這群客人決不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客棧,好歹也要留下些錢財。

客棧里,只有兩個助手。一個是負責招待客人的烏汗,為人耿直,另一個是精于算賬的鐵算盤。只是,很少有人留意,后廚還有一個永遠沉默的廚子,叫老吉。這個人的刀極快,出刀必瞬間將食物切得干脆利落,飲人血的刀,也是他手中這柄菜刀。

今日,臘月二十七。這柄刀,卻架在一人的脖頸。此人發髻凌散,五官俊美,盡管只是一身襤褸布衣,卻掩不住其放蕩不羈的神情。他一雙烏黑明亮的瞳孔,時不時閃爍著干練世故的光芒。

他叫常言笑,平素以笑示人。他像個隨遇而安的游子,與胡琴為伍,踏足千山萬水。他又像個風流倜儻的酒客,美釀不離手,佳人從來無法抗拒他桀驁且迷人的笑容。

但他的笑,總有三分神秘,如同他的身份和他的功力,難以捉摸。仿佛他永遠帶著面具,面具下的臉孔,是喜,是怒,是愛,是恨,也許千面,也許永無答案。

但他笑藏的神秘,倒與客棧老板娘金鑲玉的神秘,各有千秋,卻又相得益彰。

而此時,他的脖頸架著一把刀,是一把菜刀,持刀的正是廚子老吉。

他的懷中,軟玉溫香,艷抹的女人香氣氤氳在他的鼻間,縱然命在旦夕,也不禁心神蕩漾。

“你是孫將軍的人?”

“不錯。原來大名鼎鼎的雷震天,還活著。”

“活著,也是死人。”

“你要如何?”

“晉王從這里無法逃脫,不如再行商議。”

常言笑點頭應允,以指夾住菜刀的刀刃,輕輕移開,神情依舊云淡風輕,

“許顯純蠢蠢欲動,絕不會善罷甘休。晉王必須速速出關。”

朱由檢流露贊許的眼神,

“你在哪里做暗樁?”

“東廠。”

“佩服。”

“不過就是一處地方而已。”

“能將這樣的地方視如無物,來去自如,佩服。”

常言笑再一次浮出輕狂又不羈的笑容,仿佛周遭的一切在他眼里如此輕描淡寫,不值一哂。

他以手拂了拂發髻兩側散落的發絲,抬首向前向密道外走出,口中不停地發出“哈哈哈”的笑聲。

一個獨來獨往的男人,發出的笑容,看起來張揚,但面具下,究竟是怎樣獨來獨往的靈魂?

“不過是一處地方而已……”這句話,輕描淡寫,話語中隱藏的落寞,又有幾人能曉?

可是,有一個人聽見了。

葉晚晴來了,她在客棧落腳后,又想起了這個男人的話。他面具下張狂的笑,用令她有怦然心動之感。

……

葉晚晴帶著貼身丫鬟蘭兒,訂了一間房間休息。

蘭兒:“小姐,這家客棧如此破敗殘缺,竟然可以稱得大漠第一客棧?”

蘭兒一邊問,一邊將行李置放好。她手松束冠,一頭發絲滑落如山腳泉眼上的瀑布,傾瀉著不諳于世的自然與純潔。

葉晚晴此時,亦一頭烏黑的秀發散落,長發及腰,一只純白翎羽的鴿徜徉于錦繡山河間湍流的瀑布,婉約大方,寄情于四海之巔。

“越是貌不驚人,越不容小覷。信王爺已到,周淮安應該也藏匿在此,看來,東廠幾個督衛尚與之僵持。”

“那怎么辦?要不要我去探探他們的情況?”

“此次本就是便宜行事,先不必聲張,反正東廠那幾個爪牙也不識得我,正好靜觀其變。”

“還是小姐高明。”

葉晚晴與蘭兒住下后,探聽虛實后,與常言笑和朱由檢等人漸漸熟絡起來。

葉晚晴在東廠的身份鮮有人知,在龍門客棧自然要掩飾起來,她與東廠的督衛刻意保持著距離,對常言笑的認識,比起電視劇來說,多了幾分不一樣的理解。

一曲胡琴,一只短笛,《胡笳十八拍》,每天夜晚,成了她與常言笑之間,琴瑟和鳴的交流。

“《胡笳十八拍》,是戰亂之苦,還是離別之苦?”

“家破人亡,本就是世間最殘忍的事,何必在乎苦,來自哪里?”

“你的苦,卻有幾分仇恨?…”

“是仇恨還是苦澀,我早就分不清了…反正一蓑煙雨任平生,哈哈哈…”

“那就敬公子,一曲胡琴任我行…”

“哈哈哈…”

葉晚晴在夜幕下,凝視著這雙炯炯有神的瞳孔,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盈起了淚。緋紅的唇角上揚,那份倔強與常言笑如出一轍…

龍門客棧一片盞燈明火。棧外大漠,黃沙搖曳著昏暗的天,肅殺之意漸漸濃厚,棧內結彩釀煮,豐盈之食引來一場暗藏刀劍的喜氣洋洋。

今日是周淮安與老板娘金鑲玉大喜之日。

一個是高官之后,文質彬彬,一個是大漠第一美女,以風情玉指自如地撩撥這片江湖的人心。

縱然郎才女貌,只是,今日的婚禮,卻是暗潮涌動著人心的覬覦,家國的情仇。

周淮安身系新郎官的紅色團花,在眾人的推搡下,準備在客棧迎親。

閨房內,金老板一襲紅色新娘服,鬢花步朱瑤,對鏡妝紅釵,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抹上艷美的紅唇。

美人一笑,自然堪比大漠上的玫瑰在無邊無際的遼闊土壤傾情綻放,只是,塵埃下的惆悵與孤單,化為埋葬在黃土下的灰燼。

她抬手一拂,梳妝臺上幾個石膏制作的臉譜面具,其中一張紅唇艷抹,對她浮出的笑容含著憂傷的淚……

“這是醉酒的金鑲玉,這是會殺人的金鑲玉……”

“你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面具?”

“活在這個年頭,少了一張面具就是少了一份本事。本事小的遭人白眼,本事大的倚強凌弱……”

……

客棧廄房外,一個黃土堆砌的山頭,掩埋著南來北往在戰亂中故土難歸的魂靈。

一地酒釀,醉飲數尺之遙,常言笑的唇角,張揚著浮白亂世的笑意。

這樣一個不見龍首的男子,將俊朗容顏上的笑揮灑自如,但看著漠北第一美人的笑容,卻仿佛冰泉下融化的第一滴水。

“江湖難走,誰不帶著幾張面孔防身?這張不滿意呢,我就換另一張……”

“哪個是你自己?”

“我已經很久沒遇到了……”

他的話,透著幾分深意,只是在芳心獨許的金老板心里,只是個放逐形骸的浪子,卻未讀到,這個浪子,瀟灑多情背后的苦澀,只在她的面前,才摘下那個面具,少了幾分設防…

……

客棧的歡聲笑語愈發濃烈,畢竟,在這荒涼孤寒之處,難得有一場高懸紅籠的婚禮。

每個人都在忙碌著,客棧小二在擺放菜肴,客人們在旁邊吆喝著,東廠的幾個督衛在一處角落默默地觀望,伺機而動。周淮安的迎親隊伍正向閨房走去。

另一處角落,邱莫言寂靜地守在一旁,凝視著周淮安的背影,抬袖飲釀,頗有幾分豪情。

酒入口,如醉于心,它在這張西子之顏上肆意橫流,像極了鳴沙山月牙泉靜靜流淌的溪水,與眼角的淚水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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