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這做海盜還真是一份有前途的工作啊,你看這船艙里都是好東西啊。”趙海川笑著指了指船艙。
“是啊,這一箱箱的銀幣,還有煙葉,棉花,咖啡豆。”高強也附和道,他現在是福建號的大副,上尉軍銜,是華漢公司內部年齡最小的上尉。
昔日的大學生,經過了半年多的風水日曬,哪里還能看出來是個20歲的小伙子,倒是有點軍人的樣子了。
彭進抓起一把銀幣,笑了笑,然后說道:“這一艘船應該是那些英格蘭海盜搶來的,應該是從西班牙殖民地或者巴西開來的商船。”
“簡單,船上還有那些原本的船員,我們可以審訊一下,看看到底什么情況。而且有一個人身上的服飾比較華麗,也許是不得了的人物,或許我們以后可以用到。”
趙海川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李言說道:“李言,既然你這樣說了,我們中你最擅長這個,這個問題就交給你了。”
李言無奈的點了點頭,“好吧,交給我吧。”
來到類似船長室的房間,李言坐了下來,然后拿出筆還有筆記本,準備開始審訊。
“把人一個一個帶進來。”
當先被士兵帶進來的一個歐裔男子歲數不大,大概20多歲,可能和李言差不多大。
李言還沒有說話,對面的男子就用葡萄牙語說道:“先生,我不是海盜,我們的船只昨天晚上被海盜發現了,今天早上的時候我們才被俘虜。”
“你不需要說話,只需要知道我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懂了嗎?”李言一點面子也沒有給他,反而直接說道。
“先生,你不能這樣,我不是海盜,我是一位貴族,我知道的,你們是明人,不是那些野蠻的印第安人,你們應該給一個貴族合理的優待,何況我不是俘虜。”
李言有點不耐煩了,還以為這是一個和佩德雷羅兄弟一樣想要冒充貴族的,就專門欺負這個時代的明人對歐洲的不了解。
都想著豬鼻子插大蔥,裝大象,我李言看起來這么容易忽悠嗎?
“我可沒有見過這么落魄的貴族。”
李言正想叫一旁的士兵給這個“貴族”幾個沙包,讓他知道,在這里應該怎么遵守規矩。
那個男子又大聲的說道:“不,我真的是貴族,我是葡萄牙的波爾圖男爵。”
歐呦,還說的出名號來,李言看向了一旁的葡萄牙裔士兵,“你聽說過這個波爾圖男爵嗎?”李言記憶中,有一個波爾圖公爵,但那個是19世紀末的人物,之前有這個貴族嗎?
“沒印象,沒聽說過。”
男子一聽就急了,又大聲說道:“我的岳父是坎塔赫德伯爵,我娶了他的女兒。”
說到這個坎塔赫德伯爵,李言就有印象了,倒不是他比較有名,只是他的兒子很有名,后來的布拉干薩公爵就是在以坎塔赫德伯爵的兒子為首的一眾貴族的支持下,占領里斯本王宮,處死國務大臣,迫令西班牙駐軍投降。
并廢黜西班牙國王腓力四世,立布拉干薩公爵若昂為新國王,稱若昂四世。葡萄牙本土和除休達之外的所有海外領地都宣布效忠新王若昂四世。并與英國、法國、尼德蘭等國建立外交關系。
坎塔赫德伯爵的兒子也授封為馬里亞爾瓦侯爵,正是在他的帶領下,葡萄牙才打贏了獨立戰爭。
也就是說未來葡萄牙的大人物是眼前這個“波爾圖男爵”的小舅子?
李言不能確定,這個落魄男子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于是轉身對著那個葡萄裔士兵說道:“你去把萊昂納多叫來。”
等士兵走后,李言對著對面的男爵笑了笑,然后掏出一支煙來點上,抽了一口這才說道:“要是讓我知道,你是騙我的,我就把你塞進裝滿海盜的牢房里。
我相信,你這么一個小白臉,絕對能滿足他們在海上無聊的消遣。”
聽到李言的話,對面的“波爾圖男爵”嚇得臉色煞白,腿不自覺的打顫,甚至都站不住身子。
李言剛抽完最后一口煙然后把煙杵熄,萊昂納多就走了進來。
顯然,之前李言對于佩德雷羅兄弟的壓迫太強了,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再次見到李言。
萊昂納多還是恭恭敬敬的,“長官,你找我有事嗎?”
李言上前拍了拍萊昂納多的肩膀,笑著說:“萊昂納多,別怕,現在我們是朋友,是同伴,不是嗎?”
萊昂納多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然后笑著說道:“是的,長官,我們現在都是同伴,為了華漢公司而戰斗。”其實萊昂納多心里想的是,該死,你這個魔鬼,如果可以,請你離我遠一點。
最讓萊昂納多害怕的就是李言,偏偏他來到海軍沒多久,李言居然也來到了海軍,這讓他感覺李言陰魂不散。
“萊昂,是你嗎?”正在兩人寒暄的時候,旁邊傳來一陣喊聲。
兩人轉身一看,正是剛才那個自稱貴族的家伙,看來他還和萊昂納多認識。
“勛爵閣下,你怎么在這里?”
波爾圖男爵可算看到了一個熟人,于是激動的跑了過來,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萊昂納多哭訴。“萊昂納多,我可算見到了一個熟人。”
李言見這個男子還真的是一個貴族,并且還認識萊昂納多,于是就沒有理會,而是站到了一邊,然后給他們敘舊的機會。
不過李言的思緒卻已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這個男子還真的是貴族,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而不是像萊昂納多他們兄弟兩人那樣的小卡拉米。
也許,可以通過這個邋里邋遢的波爾圖男爵來和歐洲或者是葡萄牙對話,就像之前的瓷器和鏡子一樣,也許軍火也可以交給這些代理人,而他們需要付出的則是一個背書。
背書讓那些航行于大西洋,印度洋和遠東的葡萄牙航海家幫助運輸移民。
要知道沒有一個有著足夠的社會地位的人背書,單純的和一些航海家或者船長做這種交易有點不現實,甚至李言覺得這個波爾圖男爵背書都不夠,就算勉強可以,效率也太低了。
如果有他的岳父坎塔赫德伯爵幫助,那么這件事情就完全沒有問題。
甚至如果得到了布拉干薩公爵也就是以后的葡萄牙國王若昂的父親布拉干薩公爵特奧多西奧二世的幫助,那么運輸明朝移民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了。
當然,錢還是要足夠才行。
有這些人幫助,才會有人幫你運輸,但要是沒錢,最后還是沒人會幫助你運輸。
李言都快等得不耐煩了,那個波爾圖男爵才哭訴完畢。
李言看了看那個男爵沒有理會,然后對著萊昂納多說道:“怎么樣?弄清楚他的來歷了嗎?他是怎么落入那群海盜的手里的?”李言用的是漢語,為了防止一些意外。
萊昂納多看了看波爾圖男爵,然后才說道:“這是來自葡萄牙波爾圖的男爵,弗蘭西斯閣下,他的岳父是坎塔赫德伯爵,他的家族在巴西有很多的產業,這一次是男爵的父親去世了,所以弗蘭西斯閣下去巴西接收他的產業,并且巡視他的領地。
可是在回程的途中不幸遇到了海盜,他們雖然經過一番英勇的苦戰,但還是不是對手,所以他們就被捕了。”
李言嗤笑了起來,還一番英勇的苦戰,這艘船一點戰斗的痕跡都沒有,怎么苦戰的?
估計是被海盜追上,然后朝這邊打了幾炮,他們看打不過,所以就很干脆的投降了。
波爾圖男爵看萊昂納多一邊說話,一邊指著他,就知道萊昂納多是在介紹他,于是趕忙大聲的說道:“先生,現在你知道了吧,我真的是一位貴族,你和你手下的軍隊真是英勇善戰,從那些該死的英格蘭海盜的手里救了我。
只要你能送我回到里斯本或者波爾圖,我保證我會給你一大筆錢,而且這艘船上的東西都可以送給你。”
李言的挑了一下眉毛,這個波爾圖男爵這么有錢的嗎?爵位是最低的,但是卻如此的富有。
看李言好似不相信,波爾圖男爵又說道:“先生,你是精明的明國貴族,我是騙不了你的,萊昂納多可以為我作證,他知道我有著多少財富。”
萊昂納多也說道:“確實,弗朗西斯閣下的財富很多,光是我知道的,波爾圖一半的土地都是他的,另外在里斯本也有很多的商鋪,掌控了部分的行業,他還在巴西有幾十個種植園和工坊。
我之前就是專門幫助弗朗西斯閣下的種植園和商行運輸貨物和移民,所以才會認識他。”
萊昂納多用的是中文,看來他意識到了他應該站在哪一邊,知道這里到底是哪個在掌控局勢,即使他的身邊還有一位他祖國的貴族,而且李言這段時間也學會了流利的葡萄牙語。
“這個弗朗西斯只是個男爵,怎么會這么有錢?而且他還這副水平?完全看不出他能賺取這么多財富。”
萊昂納多也有點尷尬,但還是解釋道:“弗朗思想閣下的父親老波爾圖男爵祖上就是一個有錢人,在大航海以后又興起為大商人,并且經營很厲害,所以留下了很多的財富,并且還被以前葡萄牙沒有被西班牙統治時期的國王封為了男爵。
老波爾圖男爵還為弗朗西斯閣下找了一個妻子,是坎塔赫德伯爵的女兒。波爾圖男爵提供錢,而坎塔赫德伯爵提供地位和人脈上的庇護。
所以就算在老波爾圖男爵死后,依靠著岳父的關系,弗朗西斯閣下的生意不僅沒有衰落,反而還越做越大。”
說到這里,萊昂納多都有點酸了,自己和哥哥費爾南多拼搏幾十年,手中的財富還不如這個廢物波爾圖男爵的百分之一。萊昂納多用中文回答,一來是表明自己的立場,二來用葡萄牙語給波爾圖男爵聽了,有點尷尬。
李言點了點頭,這還真是傻人有傻福啊,難怪一個這水平的男爵能有這么大的財富。至于z商勾結,倒是小事了,這種事很正常,無論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