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委員會附近的一個食堂里,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舞會。
這個食堂也是費了大力氣建造的,動用了很多的水泥和紅磚還有砂石,可以說已經(jīng)很接近后世的建筑了。
平時的時候是食堂,舉行一些重要的會議的時候就變成了禮堂。
整個禮堂很大,可能有五百多平米,在禮堂里有很多的柱子,而每根柱子上都有架子,上面是燭臺,如此之多的蠟燭,仿佛把整個禮堂都照成了白晝。
這些蠟燭都是前段時間捕回來的鯨魚油脂制作的,不然委員會哪里舍得一次性拿出這么多蠟燭來。
要知道,之前每個單位和工廠,每個星期都只能領(lǐng)取到為數(shù)不多的蠟燭。
這次也是因為費爾南多的任務(wù)完成的太好了,所以才會舉行這么盛大的舞會招待費爾南多幾人。
不過說實在的,其實相對于招待費爾南多幾人,更重要的還是給全體穿越眾放松一下,讓大家一起開心一下。
現(xiàn)在來了這么多的物資,還有這么多的移民,可以預(yù)見的是很多基礎(chǔ)的勞動都不需要穿越眾自己親自去做了,穿越眾漸漸的變成了工頭,指揮官,技術(shù)員之類的角色。
所以現(xiàn)在打了一輩子的仗,不能享受享受嗎?不對,是辛苦了這么久,就不能享受享受嗎?
趁此機會,委員會就決定開一個舞會,讓大家放松放松,喝點酒解解乏,心里的情緒發(fā)泄一下,最后才是表彰一下費爾南多的功勞,收買人心。
而此時的李言正郁悶的端著一杯酒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
旁邊是有點心虛的黃奕程,“李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李言很勉強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黃奕程的肩膀,“沒事,以后好好干就行,至于我,你就放心吧,難道會餓死嗎?”
黃奕程看了看遠處正和一些歐洲人侃侃而談的敖凱幾人,那些歐洲人有一些是費爾南多手下的船員,還有一些是已經(jīng)加入華漢公司的歐裔,心里的氣也不打一處來,同時,也更加的感覺對不起李言了。
李言沒有說話,也真的沒有怪罪黃奕程,只是當時覺得他說的那句話是火上澆油了,但是后面想了下,就算黃奕程不說那句話,在費爾南多表明那個女孩是送給自己的以后,自己被找麻煩就是注定了的。
而且黃奕程接任了安全局局長的位置也更好,至少這個位置還是由一個反歐人士擔任,要是落入了那些親歐人手中,那李言才真的要氣死,不過如果是那些人擔任這個位置,那這個位置,或者說部門好像也沒有必要設(shè)立了。
之前在李言和陳偉在安全局的辦公室抽完那兩支煙后,就有人來通知李言和陳偉去開會。
果然,來到委員會以后,外面密密麻麻的站滿了穿越眾,大家紛紛都對李言破口大罵,指責李言以權(quán)謀私,還有很多的女性則是在指責李言居然買賣人口,強搶民女。
李言初略的看了看,現(xiàn)場居然有接近兩百名的穿越眾,這顯然是有人故意傳播的消息,和受到有心人的挑動,不然一下子能來這么多人?
李言也沒有去反駁和解釋,,一個人的聲音還是太小了,李言就算嗓門再大,也不可能說得過200人,李言也不會包租婆的獅吼功啊,也不會星爺九品芝麻官中包龍星的嘴遁啊。
何況,這不是解釋清楚就可以的事情,男生大部分其實還是那個問題,不患寡而患不均,那么多人都是單著的,誰不想找個漂亮的媳婦啊,就你李言搞特殊,先給自己找了一個大洋馬。
他們要的不是一個解釋,不是事實的真相,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情緒的發(fā)泄口,一個對于這段時間委員會畫的餅這些精神食糧的控訴。之前委員會畫的餅有多大,現(xiàn)在對于李言的恨就有多深。
盡管餅不是李言畫的,就像之前陳偉統(tǒng)計物資的時候。
在已經(jīng)人工開荒一個星期以后才發(fā)現(xiàn)挖機和鏟車,他們把所有的情緒都發(fā)泄到了陳偉的身上,盡管這根本怪不到陳偉的身上,他又不知道哪個集裝箱里有什么,只能一個個進行統(tǒng)計。
但是那個時候的人們是不會在乎真相的,只需要情緒的發(fā)泄口。
所以之前李言就斷定,怎么解釋,怎么查清楚真相都是沒用的。民眾是盲從的,他們不會去追求真正的真相,要擺平他們,除非一人發(fā)一個膚白貌美的大洋馬,大家都有了,他們就絕對沒有話說了。
最多也就是抱怨一下自己這個怎么沒有旁邊那個胸大肌浮夸,或者是這個的皮膚比那個黑了一些。
女性就更不用說了,女性比較感性,何況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情太過于罪惡了,所以沒有人會選擇原諒李言,事實重要嗎?你要和女性擺事實,講道理和真相?
那還不如在野外遇到老虎的時候,勸他別吃你好一些。
另外,這里面還有原來和李言交好的一些年輕人。李言對此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之前那些都是虛的,現(xiàn)在面對真正的利益,才能夠分辨到底誰是朋友。
進入會議室,里面的委員已經(jīng)嚴陣以待,還有一些顧問,如敖凱之類的。
李言還沒有找位置坐下,敖凱就迫不及待的發(fā)難了,開始向李言問責。
“李言,你的問題趕緊交代?!?
李言都懶得搭理他,直接來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李言,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做錯了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所以心虛了?”
“我為什么要和你說話?你是誰???擔任什么職務(wù)???能代表誰?這個會議室里輪到你說話了?”
“你......”敖凱被李言一頓懟,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董華川接過了話題,“李言,我代表委員會,可以問話了吧?”
“問吧,委員會問話,我哪敢不配合呢?”董華川之前反對李言的觀點,那是因為和他的意見不和,之后對李言道歉,也是因為覺得李言這么做有道理。
但是現(xiàn)在再次對李言發(fā)難,也是他的本心,不是董華川善變,而是他們這些混官場的,本來就是這樣的善變,立場,政z,有太多的東西左右他們的看法了,所以才這么善變。
“你對今天那么多群眾舉報你強搶民女,以權(quán)謀私的事情,作何解釋?”
“我先預(yù)祝我們?nèi)A漢公司的通訊技術(shù)取得了重大突破啊。”
“莫名其妙,我們什么通訊技術(shù)取得重大突破了?”
“不是嗎?如果通訊技術(shù)沒有重大的突破,怎么這么短的時間,還沒有半個小時吧,這么多人都知道了,跑來抗議了?難道有人有特異功能,會精神交流?”
“李言,你老實點,好好交代你的問題。”說話的是宋聰,一個穿越前很出名的會計事務(wù)所普華永道里的會計師。
“就是,犯了錯,還這么囂張。”頓時一片附和聲傳來。
李言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裴勛,原來是個記者,嚴亮,原本是投行工作人員,田晨原股票經(jīng)紀人,還有杜軒,原來是外企的管理人員。
不出意外,都是敖凱那一幫人。
他們都是原本社會中的成功人士,可以說是人上人了,有律師,有知名的會計師,記者,投行工作人員,股票經(jīng)紀人,外企高管。
到了這個世界以后,他們卻因為現(xiàn)實的原因,和社會產(chǎn)生了割裂,沒有一個人任職重要的崗位。
強烈的落差,自然讓他們不能忍受,所以肯定要積極謀求一下,以圖改變他們的地位,而委員會其他人地位都是根深蒂固的,就李言好欺負。
首先李言穿越前的地位比起他們來說,完全就是一個小卡拉米,不值一提,現(xiàn)在地位比他們高,自然不行。
另外,李言的觀點和他們嚴重不和,畢竟他們大多都是接受了西方的教育和文化,所以才在后世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李言現(xiàn)在要針對西方文化,針對他們多年所學的東西,要他們否定這些,他們怎么會同意。
如果他們否定了歐洲人,否定了歐洲文化,那不是說自己沒什么本事嗎?畢竟他們就是和歐美學的,所以自然針對起李言來了。
“李言,我現(xiàn)在代表委員會問你,這件事情,是不是你要求費爾南多這么做的?”董華川又繼續(xù)逼問道。
李言看了看其他的委員,發(fā)現(xiàn)他們都好似一點不關(guān)心一樣,除了劉衛(wèi)國和潘成杰想要說話,于洪也有點愧疚,但是最后還是忍住了。
看到他們的表情,李言就知道了,他們早就已經(jīng)開了一場會議了,甚至真相那些都已經(jīng)查過了,而且連自己的位置也商量好了給誰坐了。
反正都是早已經(jīng)猜到的事情,所以李言也沒有多說,所以很干脆的說道:“沒有,都是費爾南多自作主張的,你們可以調(diào)查一下就知道了?!?
董華川裝模作樣的叫一個人出去了一會,然后回來稟報。
“現(xiàn)在查清楚了,李言沒有以權(quán)謀私,都是費爾南多自作主張的。”
“我建議撤銷李言的崗位,雖然不是他讓費爾南多這樣做的,但是他的行為,給了費爾南多很大的傷害,所以對李言產(chǎn)生了畏懼心理,才會想著送女人給李言想要討好李言。
如果以后我們都和這些歐洲人這么相處,以后有誰敢和我們做生意,我們以后怎么發(fā)展?!?
劉衛(wèi)國還要反駁,敖凱又說道:“李言已經(jīng)引起了民憤,必須要嚴肅處理,不然不足以平息大家的怒火?!?
這話一出,再也沒有委員反對了。
于是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首先就是李言的職位被罷免了,然后委員會任命黃奕程接任這個職位。
敖凱等人還想趁機讓委員會撤銷這個部門,但是被委員會全體反對,就連董華川都堅決反對,這也坐實了李言夜壺的地位。
然后就是董華川提出現(xiàn)在歐洲人越來越多,所以還需要一些專門裁決案件的單位,不能讓治安所來判決,這樣容易變成jc國家,沒有一點法治。
然后理所當然的,敖凱成功的擔任了曙光市法院的第一任法官,當然,近期還不能直接上崗,而是要先編寫法律,然后上報委員會批準以后,才能執(zhí)行。
但不管怎么說,這是他們那一個群體中很大的進步,畢竟他們這些原本的精英,終于有人在這個新生的勢力中擔任重要的崗位了。
而對于李言的職位安排,委員會決定還是讓李言擔任顧問。
李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還是陳偉了解他們這些官場里的套路啊。
不過李言不想當夜壺了,所以直接拒絕了,就算王定遠也出來勸說,李言也拒絕了。
并表示自己想去海軍鍛煉一下,為華漢公司的軍事建設(shè)出一份力。
劉衛(wèi)國倒是很開心,笑著拍打李言的肩膀,覺得李言慧眼識珠。不過潘成杰就有點不平衡了,覺得李言為什么沒有選擇陸軍,難道他們陸軍比不上海軍?
委員會可能是覺得之前做的事情有點愧對李言,所以并沒有反對。
回到了禮堂,幾個委員和新任大法官敖凱正帶著費爾南多走了過來。
敖凱笑著說道:“小李啊,這是你的老朋友,你不和他喝一杯?”
“敖法官,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負責那些工作了,以后就是一名海軍,我想以后也不會和費爾南多有交集了,酒就不用喝了吧。另外,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好像是同歲的,麻煩你更正一下你的稱呼。小李,不是你有資格叫的?!?
李言這句話是用中文說的,所以費爾南多也沒有聽懂是什么意思,只是看李言的臉色,很不開心,而且對自己有很大的意見,費爾南多猜測,這是對自己介紹給他女人很不滿意。
而且今晚在禮堂中,費爾南多看到了很多明人女性,他們面容姣好,皮膚細膩,衣著華麗,自信美麗。汀娜確實比不上,難怪李董事對于自己做的事情很不滿意了。
“小李,怎么說話的?無論以后在哪工作,不都是為了公司嘛?!弊鳛槲瘑T會新任命的人,委員會自然要幫敖凱站臺,鞏固他的威信,不然工作沒法開展。
委員會都這么說了,李言還能怎么說呢。于是笑著對費爾南多舉杯,“費爾南多,來喝一杯,感謝你為華漢公司所做的一切,祝你發(fā)大財。”
費爾南多也趕忙舉杯,雖然李董事是笑著的,但是費爾南多卻感到更害怕了。
一口喝完杯中的酒,李言把酒杯倒過來,表示自己已經(jīng)喝完了?!昂昧?,我喝完了,明天還要去海軍報到,那我就先失陪了?!?
說完,李言就離開了,德行,你們厲害,我整不贏你們,我躲得起還不行?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門口進來了幾個人,正是王雨薇帶著馬蒂姆一家進來了。
可能是換上了干凈的衣服,而且洗澡洗去了之前的疲憊和狼狽,所以現(xiàn)在的克莉絲汀娜重新煥發(fā)光芒,倒有點費爾南多所說的里斯本第一美人的感覺了。
不過這和李言沒什么關(guān)系,這女的也不是自己要費爾南多綁來的,以后也不關(guān)李言什么事情,所以李言自顧自的準備離開。
汀娜看到熟悉的李言,想到這就是下午那個把他從那些印第安人手中拯救出來的紳士,于是急忙走了過來。
李言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金發(fā)女子,就更是煩躁了,本來就被人誤會了,這要是別人看到了,那自己不就是坐實了有這件事情了?
馬蒂姆看到自己的女兒居然跑到了下午那個男人前面,嚇了一大跳,就要上前把女兒拉回去。
雖然下午的時候,不是李言他們對馬蒂姆一家動手,反而還救了他們。
但是他可知道其實李言才是最可怕的人,想起費爾南多這樣的人物卻在說起李言李董事時,就害怕的不自覺哆嗦,就可以肯定李言絕對是個恐怖無比的人物。
至于李言長得人畜無害,馬蒂姆可是個老江湖,他見的多了,去過澳門,知道“人不可貌相”這句話。
何況澳門所屬的香山縣廣州府的那些官老爺可比李言更和氣,但是背地里卻殘忍無比,要不是就是馬蒂姆送的賄賂,他還以為他們真的是什么包青天呢。
所以李言這都是裝出來的。
李言正想繞開這個小姑娘,然后走出去,的確是小姑娘,雖然歐洲人發(fā)育的比較早,但是還是能看出來,應(yīng)該就16 7歲左右,甚至更小都有可能。
這時,后面的小姑娘終于鼓起了勇氣,“先生,謝謝您,您是個真正的紳士?!?
李言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后沒有說什么,直接就離開了,紳士,狗都不當,李言寧愿當一個壞人,一個陰謀家。
馬蒂姆這才拉住了女兒,剛才李言停下腳步的時候,馬蒂姆真的嚇了一跳,生怕李言叫來幾個印第安人把一家人給拉下去,然后砍頭。
他在香山縣的時候就看到過一次砍頭,砍頭在歐洲也有,但是砍完以后,那些民眾還上前沾血饅頭吃,這可是他一生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