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坊市五十里外,分金亭。
“前輩,您知曉這分金亭的典故么?”
幾名修士從外地歸來在此休憩,有后輩詢問。
“據說一百年前,幾個雜魚魔修劫了上貢朝廷的金鏢,卻因分贓不均大打出手,由于修為相差不多誰也不服誰……”
“那后來是不是他們一笑泯恩仇,平分了金鏢?”
“這倒不是,后來青禾宗祖師路過此地,彈指就把他們全都斬了,讓隨行弟子分了金鏢,弟子們為了紀念祖師除魔,就建了這個亭子。”
“……”
“咦,前輩快看,野狐把墳刨塌了!”
滿臉絡腮胡,頭發花白的老修士剛想嘬兩口旱煙,就立馬把眼珠子瞪了出來。
他連忙上前趕走野狐,伸手刨開泥土,里面赫然是幾塊石頭。
尸體哪去了?
他親手在這埋的人,怎么沒了!
陽谷郡,許宅。
金不換是個矮小老頭,他朝許秀抱了抱拳,有意賣弄,足尖點地一躍數丈,飄飄然落在木樁前。
“喝!”
但見他提氣運勁,一身虬結肌肉立馬高高隆起,眼中藏有精光,像是變了個人。
“許公子,看好了,金雷拳練到最高境界有三重暗勁,一重勝過一重。”
“哈!”
金不換提步凝神,一拳擊在木樁上,就聽砰的聲響,碗口粗的木樁直接斷成兩截。
許秀如今是煉氣二層修為,五感遠超凡人,他分明聽見三聲爆響,但由于間隔極短,讓人誤以為只有一聲。
“這便是三重暗勁?果然不錯,要是打在人身上,恐怕未必比我的庚金小劍差。”
除非是專門煅體的體修,否則修士筑基以前,肉身并不怎樣堅韌,突然之間仍舊會被傷到。
金不換打完一拳,沖眾館主拱拱手,見他們眼中驚駭,不禁洋洋自得,回到座位。
許秀看在眼里,猜測今日來的幾人,恐怕就要數他武功最高。
“原來金館主已練成了內勁,這么一大把年紀著實不易,在下佩服。”
趙天華本就對他搶先露臉不爽,可算逮著機會陰陽怪氣兩句。
“內勁?還請趙館主詳細說說。”許秀來了興趣。
金主發話,趙天華也不賣關子,將武道諸多隱秘全盤說出。
武道與修仙一樣,也有境界之分,只不過僅有三個境界。
氣血、內勁、真勁。
尋常人習武都要基本功開始,然后才是招式,等招式純熟,便可以著手感應氣血,再拿捏氣血,與人對陣時,催周身氣血大幅提升力量。
之后有天分者,可從氣血中領悟內勁,此勁透骨,一招一式威力倍增,最是傷人臟器。
一經出手,敵人看似皮都未破,可一身臟器骨骼卻都已粉碎。
至于最后的真勁,那是傳說中的境界,別書名他們沒見過這等高人,就是聽也未聽過。
“原來如此,金館主武藝不錯,當賞!”
許秀大手一揮,不知從哪又鉆出來一名丫鬟,將百兩紋銀放在金不換桌前,讓其一張老臉笑開花。
趙天華見狀,與其余兩人對視一眼,心說這許公子聽不出自己說的是反話?
能在陽谷郡開武館的,哪個沒練出內勁?倒是讓那姓金的老小子討了巧!
“在下紅云武館主丁振,擅長一手暗器。”
丁振起身沖許秀抱拳,驀然轉身甩袖,就聽“啪啪啪”聲不斷,數丈開外的木人就被扎得跟刺猬一般。
筷子粗的鋼針入木三分,將木人釘出無數裂痕。
“許公子行走江湖,既不可有害人之心,又不能無防人之心,在下這手暗器最是適合不過,哪怕后發也能先至,尤其是淬毒之后殺傷力倍增!”
“淬毒?”
許秀眼睛一亮,對付煉氣期修士,用毒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縱然修士所煉解毒靈丹藥到病除,但想讓其沒機會吃藥,有的是招。
若是以后遭遇強敵,再配合魔道手段,定能出人意料。
“不錯不錯,不知趙館主和張館主有何絕學,還請展示。”
趙天華擅長腿法,伏虎武館張云杰擅長橫練防御,兩人雖失了先手,卻仍舊賣力展示。
那些木樁木人在他們面前不堪一擊,摧枯拉朽一般。
待四人展示完自家絕學,金不換率先起身詢問。
“不知許公子看上了哪位師傅?”
許秀掃視一圈,幾人被他目光所及,不由心中發緊。
這可是大肥羊,若是能收進自家武館,抵得上一百個尋常弟子都不止。
“我都要學!”
許秀語出驚人,他今日請的四人都有說法,拳、腳、暗器、橫練,要是能將之集于一身,就是張千那老棺材瓤子現在出現在面前,也能三招拿下。
武道比之修仙,并非一無是處,仍有可圈可點之處。
“這怎可?”金不換皺眉道,“許公子可知貪多嚼不爛,人力有窮盡時?我們四人的功夫隨便單拎出一門,就已夠尋常人參悟半生,更何況還有功法沖突……”
“這便不用金館主操心了,本公子自有打算。”
許秀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自然不會聽他嘮叨,又不是白嫖他的。
金不換做為一館之主,教過的徒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時候受過這氣,自己好心提醒,卻被他……
不過看在銀子的份上,自然是原諒了。
“許公子不是尋常人,就是不知我們四人是一起教還是……”
許秀沉吟片刻,知他言外之意,每家武館都有各自絕學,練習方式各不相同,其中訣竅不能外傳。
“那便這樣,每位館主隔五天上門一次,不過丑話說在前頭,既然本公子不惜花費重金求學,若是哪位在傳授武藝時藏私……”
“哼,若是有人藏私,我趙天華第一個不答應!”趙天華看似無意拍了一掌,小桌便四分五裂飛濺。
許秀暗自點頭,這武道內勁之力,比一些法術也相去不遠。
只是究竟差距多大,還是得實測一番。
他讓小青送走眾人,自己獨自留在演武場。
將四人打斷的木樁木人拼在一起,仔細觀察斷口,發現這幾人手段著實凌厲。
“嗤——”
一縷庚金小劍激射向木樁,“刺啦”聲,木樁被無形劍氣輕松削斷,只是削斷木樁后再無余力,自行消散。
但從那幾人打斷的木樁來看,他們似乎仍舊留有余力?
“我這法術最多只能用兩次,勝在防不勝防,縱是像他們一樣的內勁高手,一擊之下也能取其性命。”
“不過他們練出內勁以后,可以連出數招,論價值遠遠超過庚金小劍……”